第318章 夜訪

  雖然這麽說,不過在知道沈建國讓自己去的地方是圖書館後兩人重新討論了一番,最後決定今天晚上洛宛沚去山穀,沈建國去圖書館。


  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天色暗了下來,今天晚上天上並沒有星星,也看不到月亮,雲層籠罩著天空。


  看樣子明天會下雨。


  “白玉台那邊的人比較多,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被發現了。”


  在兩人即將出發之前洛宛沚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叮囑他。沈建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我當然會珍惜自己的小命,就是你……”


  他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洛宛沚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她也伸手拍了拍他的頭,然後在他微愣的神情中笑著回答:“起碼這次我保證,有事我會跑的。”


  沈建國的眼神一暗,他彎腰讓她可以更好的摸到自己的頭,眉眼溫柔至極。


  “好,我相信你。”
-

  洛宛沚一路向著山穀走去。


  白天的時候確實什麽都沒有發現,不過這並不代表那山就一點問題都沒有了。沈建國說他和其他人交談的時候得知這座山一直有些充足的靈氣,但是今天白天過去的時候她卻沒有感覺到任何靈氣,有的隻是荒蕪。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靈氣就和地球的氧氣一樣普遍,在這樣一個絕對不會沒有靈氣的地方靈氣卻像是被抽幹了一般,竟然什麽都沒有。


  但沈建國問的人卻並沒有發現這點,也不知道是因為靈氣消失是最近的事情,還是其他的什麽。


  一路走一路想,走著走著突然一股寒意迎麵撲來,她抬頭,果不其然,她已經到了山穀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天的山穀看起來比昨天更加陰鬱了,是因為明天要下雨所以陰氣重,還是因為距離月圓之夜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直接走進了山穀,四周的空氣頓時陰冷下來,她搓了搓胳膊,忍不住套上了一件衣服。


  “誒,這裏還真是黑啊。”


  之前沈建國說他總感覺有視線在看著自己她還一直都沒察覺到,但今天一進山穀那種被盯著的感覺就尤為明顯。可能它一次隻能看一個人吧,所以上次沈建國有感覺而自己沒感覺。


  洛宛沚覺得這個時候還開玩笑簡直就是不尊重此刻的氛圍。


  “盡子規,盡子規。”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她走了很久也沒有看到陣眼,入目的隻有大片的黑,那些白日裏燦爛的花海在黑夜中就像是白骨一般,散發著滲人的氣息。


  【幹什麽?】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氣息?除了一直盯著我的視線以外我什麽都感覺不到。”洛宛沚在心裏和他對話。


  【你一開始就不應該來這個地方,不過本尊知道說了也沒用】盡子規語氣平淡,像是棒讀一般:【不知道你發現了沒有,你周圍的風景已經重複很多遍了】


  “這裏這麽黑,而且還沒有靈氣,我能看到就見鬼了。”洛宛沚吐槽著:“不過你說我遇到了鬼打牆?這下就麻煩了。”


  盡子規沒有再說話,看起來是又開始尋找萬妖塔了,她也不再打擾他,向著花海走去。


  她之前一直都是在石子路上走,就是為了避免迷路,不過既然現在已經開始在一個地方打轉了,那還是換條路吧。


  四周沒有任何風,但是眼前的花海卻發出了沙沙的聲響,因為實在是太黑的緣故她不清楚那些花有沒有在風中搖曳,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那越來越明顯,被人窺視的感覺。


  她扭頭,一如既往,身後依舊是一片黑暗。而在她回頭那一瞬間視線又從背後傳來,也不知道是它快速換了方向,還是那視線——


  她抬頭。


  在山穀外漆黑一片隻能看到大塊烏雲的天空此刻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麵碩大無朋的臉,不過那臉上卻沒有任何五官,隻有這一張模糊的臉。臉上卻有著頭發,頭發豎直傾落,沒入了黑暗之中。


  ——來自於四麵八方。


  在看到這張臉的那一瞬間她頓時感覺自己的頭皮都炸開了,這和恐懼的感情無關,而和生命被威脅的本能有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的心跳那麽快,她的情緒卻依舊像是一口廢棄的水井那樣毫無波瀾。


  在她盯著那張臉的時候那臉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臉微微動了動,就像是看向了她。


  然後,那臉上突然出現了一雙眼睛,目光如炬,刹那間照亮了整個山穀。


  洛宛沚後退兩步,原本隱藏在黑暗之下的山穀逐漸出現。本以為是花海的地方此刻遍地白骨,有人的也有魔獸的,堆積如山;地麵全都是猩紅的血肉,有血液在不斷蔓延;山體是無數屍體堆砌而成,黑夜中的棱角,不過是塞不進去的四肢和頭顱。


  這哪裏是什麽山穀,分明就是人間地獄。


  洛宛沚皺起了眉頭,而天空的那雙眼睛在下一瞬間又合攏,四周頓時暗了下來,一切再度恢複了平靜。


  她上前兩步,摸索著摘起了一朵花。花型完整,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她的眉頭逐漸鬆開。


  原來是這麽回事……


  將手上的花隨意丟掉,她轉身向著山穀外走去。


  不過她沒有注意到的是,那朵花掉落在地,瞬間變成了人手的骨頭。
-

  折騰了大半夜終於重新回到了屋子裏,到了院子之後洛宛沚就去了沈建國的房間。


  推開門,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有晦暗的光從大開的窗戶裏灑入。就算沒有月亮,但屋外依舊比屋內要亮。


  她還以為自己去的時間夠長了,畢竟途中陷入了循環。不過沒想到現在好像還沒有過去多長時間,以至於沈建國都還沒回來。


  不過按照他的速度應該也差不多了,想到這裏她便坐在了椅子上。正好可以報昨天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床邊有一個人的仇,讓他也體會一把推門而入看到人的“驚喜”。


  剛開始是坐在那裏,過了一會後她開始躺著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她幹脆點亮了燈,然後看起了書來。


  在看了一會兒後突然聽到遠處傳來陣陣聲響,她放下手中的書從窗戶裏探頭看出,就看到山脈那邊的燈幾乎全都亮了,不斷的有聲音傳來,打破了夜的寂靜。


  正在洛宛沚疑惑那邊發生了什麽的時候門被猛地推開,扭頭就看到沈建國站在門口。


  “你回來了?那邊發生了什……”她站了起來,正說著話就看到他快步走上前來,直接就將她打橫抱起。


  “怎麽?!”這一下措不及防,她的疑惑剛出口他就將她放在了床上,扯開自己的衣服直接就壓了上來。


  “有什麽事等會再說。”沈建國快速脫掉自己的外套露出了裏麵素白色的褻衣,他扯了扯衣領,衣衫褪下,露出了大片的胸膛:“你現在什麽都不用做,配合我就行。”


  一看他的動作洛宛沚就猜到那些人應該是他引來的,他現在估計是要假裝和自己來打消他們的疑心。雖然被壓著總感覺很奇怪,但她還是乖乖閉嘴當個木頭人。


  他脫了自己的衣服後就來脫她的衣服,他下手很快,扯掉她之前在山穀裏披上的外衫後立刻就直接撕爛了裏麵白色的褻衣,一陣冷意襲來,他直接將撕爛的衣服扔在了地上。


  “!”


  腿被抬起架在了他的肩上,身體頓時後傾,洛宛沚一驚,就見他低下了頭,唇直接壓了上來。


  頓時熾熱的氣息撲麵而來,他的舌直接纏住了她的,不斷地拉扯,其力度好似要將之連根吞入。她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被他製住了動作,隻能被動承受。


  這家夥,就算是演戲是不是也有點過分了?


  就在她在心裏這麽嘀咕的時候突然感覺腹部一熱,他的手順著她的腰往下,腿間卡進滾燙的硬物,頓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砰!”


  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猛地踹開,頓時一群人湧入,為首的人大聲說著:“屋內的人有沒有看到……看到……剛剛……”


  那人剛開始的聲音還中氣十足,在看到屋內景象後聲音頓時就小了下去,到最後完全消失。


  屋內彌漫著一股曖昧的氣味,而在地上散落著破碎的衣衫,床上男人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立刻就扯起被單遮住了懷中的少女。看著門口麵麵相覷的人,他開口了。


  “有什麽事嗎?”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好事被打斷的不悅。被他抱在懷中的少女隻露出了半個腦袋,似是注意到其他人在看著自己,她立刻蜷縮在他的懷裏,看起來楚楚動人。


  “對不起打擾了,請繼續。”


  那群人頓時風一般地離開,最後一個走的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在那群人走之後洛宛沚立刻就想要從他的懷裏脫出,結果剛一動就聽他悶哼一聲,頓時有血腥味彌漫開來。她立刻停止了動作,就看到他皺起了眉頭。


  “你受傷了?”她抽了抽鼻子,低頭就看到他小腹上有一道傷口,此刻正在往外滲血。


  “沒毒,不礙事。”沈建國鬆開了手:“這個我自己能處理,不過後背的就要麻煩你了。”


  洛宛沚來到他後背一看,就發現他後背肩胛骨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痕,血液還在不斷地滲出。


  “你去圖書館怎麽還受傷了?”洛宛沚拿出藥往傷口上抹,膏藥碰到傷口的一瞬間她能感覺他的身體微微一震,她以為他是疼的,並沒有在意,不過放輕了手上的動作,快速將藥全都塗了上去。


  這藥的效果極好,在塗完沒多久後傷口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很快就隻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疤痕。


  “剛開始本來沒什麽,在離開的時候沒想到有人進來了。”沈建國擦好藥之後將衣服穿上,然後坐在了床沿:“說起來那個人好像有點眼熟……”


  “你之前有見到過那個人?”洛宛沚有些意外。


  “我肯定見過的,因為我對他的臉有點印象。但估計沒怎麽接觸或者隻有一麵之緣,否則我肯定能第一時刻認出來。”沈建國坐在了椅子上思索著:“雖然他的樣子並不是很吸引人注目的那種,但是他的氣質很特別,有種非常陰沉的感覺。”


  陰沉?在他說出這個詞的時候洛宛沚的腦海裏頓時閃過了自己之前在圖書館角落裏看到的那個人。他蜷縮在圖書館的最裏邊,自言自語說著顛三倒四的話,在那個人從角落裏走出來的時候從她的身前走過,那個時候他渾身的氣息……


  壓抑,深沉,絕望而黑暗。此刻回想那個人給她的感覺竟然和那座山穀一模一樣。


  想到這裏她不禁說:“你這樣的時候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我也曾經和他有過一麵之緣。還記得今天我們在圖書館的時候我去的那個角落嗎?”


  “當然。”沈建國躺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手背撐著頭,散開的頭發順著她的指尖滑落,活脫脫一個大爺:“我當時還在好奇你在那裏幹什麽,那裏有沒有書櫃也沒有書,就是一個死角。”


  “我本來隻是打算看看最後麵的書櫃上有什麽書,結果快走到的時候聽到後麵有人在說話,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人蹲在那裏自言自語。”洛宛沚一邊回憶一邊說:“我走過去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蹲在那裏,抱著自己的腦袋不停的說什麽‘都是錯覺’‘不可能的’之類的話。他翻來覆去說了幾遍之後就突然站起來走了,我本來以為會被發現,不過後來發現他好像不在乎周圍的一切,像是喝醉酒一樣搖搖晃晃的徑直往前去了。”


  “你這麽說起來倒是和我看到那個人有點像啊……”在聽到她說完這段話後他的眼睛亮了起來:“我想問你一下,那個男人的發尾是不是深綠色的?而且還穿著一件藍色的外套?”


  洛宛沚點頭:“沒錯,一件深藍色的外套,顏色有點類似鯨魚。”


  在她這麽說完後沈建國緊皺的眉頭鬆開,卻又在下一刻又皺了起來。


  “這麽看來,我遇到的人還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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