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謝穹和風潯衣以及夏日的旅行
朱雀大陸上一共有四個世家,司徒,司空,風還有齊家。
司徒家曆史最漫長,幾乎是朱雀大陸的第一代世家;司空家實際上是司徒家的一個分支,當時司徒家出現了曆史上最大的一次紛爭,那次紛爭具體發生了什麽其他人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在此之後一部分人從司徒家脫出,然後就成為了新的司空家;風家在很久以前並不是朱雀大陸的原住民,據說風家的祖先來自於其他的世界,為了躲避一場災難而來到了四方大陸;齊家則是蘇古墓旗下附庸中的一個小家族頭目,在經過這麽多年的發展後成為了如今的四大家族之一。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這四個家族是朱雀大陸上最厲害的世家,而且表麵上看起來也都是一團和氣。但實際上,齊家被看不起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有很多人認為齊家根本就不是靠自己的努力成為四大家族的,隻不過是借助著蘇古墓的東風而上。就好像是貴族和暴發戶之間的區別。
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就算是暴發戶也應該成為了貴族,但是老一輩人的思想卻依舊沒有改變,這也導致原本應該和睦的四大家族如今氣氛很是僵硬。
至於謝家……如果加上實力謝家其實也能算是世家家族之一,唯一的問題是謝家的人數實在是太少了,完全不能稱為“一個家族”。
在風潯衣和謝穹小的時候風家和謝家定下了娃娃親,但實際上謝家對這門親事一直都是很不認同的。外麵的人不知,但是四大家族的人都知道,風潯衣是風家不受寵的女兒,這和她的天賦沒有關係,或者說風潯衣的天賦可以說是這一輩中最好的之一,但是有一個謠傳說,她不是風家的孩子。
在外麵這隻是一個謠言,但是其他三個家族的人看到風家對她不冷不熱或者說有些厭棄的樣子心裏都有個底。而謝穹從小就天賦異稟,可以算是謝家近幾年來最出彩的孩子之一,所以就算風潯衣的天賦很出眾,也不願意自己的孩子找這樣一個不明不白的女人。
在九界中私生子其實並不是什麽汙穢的詞,大家對血緣其實並不看重的,但是風潯衣的身世一直都是個謎,所以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猜想。再加上謝穹好像並不喜歡這個未婚妻,所以再之後兩人的婚約就被取消了。
謝穹眼神一冷,裝作沒有看到風潯衣準備直接從旁邊經過,卻在擦肩而過的瞬間感覺自己的袖子一緊,在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也猛地被揪住了。
“請問風小姐找我有什麽事情?”
他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袖子從她的手中掙開,後退兩步,站在距離她一米的地方。
風潯衣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她本沒有想再去幹擾他的生活,卻沒想到在剛剛那一刻不由自主的就伸手牽上了他的袖子。
【不要把我的袖子給扯壞了】
【你真是小氣,扯一下怎麽啦】
【……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話,不要扯我的袖子,來,牽著我的手】
腦中似是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事情,她抬頭看著謝穹,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
謝穹也不知道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怎麽,他定定的看著她的背影片刻,然後轉身向著其他人走去。
那群人圍在一起好像在說著什麽,將校門口的路都給擋住了,引來了其他路人和學生的怒視。時不時會爆發出一陣陣笑聲和驚呼聲,實在是有些擾民。
“誒謝穹,你的前未婚妻馬上要嫁給齊流雲了!”
就在他還沒有走過去的時候風清揚突然跑了過來,眉宇中是藏不住的驚訝:“真沒想到,我知道風家很不待見她,卻沒想到不待見到這種地步了。齊家我不發表什麽意見,但這個齊流雲……整個四方大陸都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謝穹的腳步猛的停了下來,垂在身側的手一瞬間的收緊。
齊流雲?那個齊家的齊流雲?
在經過這麽長時間,雖然年齡大的人還對齊家有些意見,但是年輕一輩已經沒有什麽偏見了,不過大家都很肯定的表示,齊家無罪,流雲該死。
齊流雲可以說是一個最惡劣的紈絝子弟,他的身上幾乎就沒有一點閃光點——不對,他的迷妹們認為他可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不得不說,有一張帥氣的臉比什麽都重要。
齊流雲確實很好看,在整個四方大陸上都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加分項,那就是他有一個悲慘的童年。
但童年再怎麽悲慘也不能是他作惡的理由,童年悲慘,你應該去找造成你當初悲慘的那些人,而不是發泄在無辜的人身上。
其實齊流雲除了逼良為娼買賣人口殺害良家婦女玩弄他人感情之外也可以說沒有做什麽大的壞事——反正死的那些也都是沒有誰會在意的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這個人異常反感。
“真是可惜,雖然風潯衣的脾氣有些不好,不過我還挺欣賞她的,要是真的和齊流雲在一起……”風清揚一邊說著一邊不斷搖頭:“這風家也真是的,也不想想其他家族會怎麽看待他們。”
“這倒是挺正常的,你最近都不在四方大陸可能不知道,現在四方大陸的局勢可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沈建國湊了過來:“司徒家受到了重創,風家也因此遭到了波及。司徒家家大業大就算如此也比其他家族要強,但是風家就不一樣了……馬上四門選拔賽不是又要開始了?要是沒有其他家族的幫襯……”
“估計你們家就要上了。”
謝穹眼神依舊古井無波,就好像隻是聽到了無關緊要的事情。
“對了,風清揚,你不也是風家的嗎?怎麽對這事一問三不知?”
“有沒有搞錯啊?這麽久你都不知道我是青龍大陸風家的嗎?雖然都姓風,但我們並不是一家啊!”
雖然這是目前四方大陸上最熱的話題,不過對於他們也就隻是茶餘飯後說說罷了。畢竟和自己本人又沒有什麽關係。
在此之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勾肩搭背去吃東西去了,謝穹走在最後。
在走出一段距離後他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一樣回頭,正好就看到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的風潯衣。
他方才鬆開的拳頭又重新握了起來,他怔怔的站在那裏,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被猛地一拍。
“從剛剛開始你就一直心神不寧的,現在還盯著別人看……”且飛白拍著他的左肩露出了笑容:“我說你這悶騷的家夥,喜歡就去追,擔心就上前詢問,站在別人後麵盯著背影看算什麽?”
“雖然這話說的不錯,但是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辰九站在後麵拆台。
“這種時候就不要互相傷害了,不過謝兄,這麽久我都沒有看出你竟然還挺在乎她的……”風清揚從他的右肩出現:“悶騷,太悶騷了。”
謝穹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他本來就是一個存在感很低沉默寡言的人,現在突然被人如此直白的指出心中所想,有種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覺。
“我也覺得那個齊流雲不是什麽好東西,看起來就花天酒地的樣子。”洛宛沚也從後麵鑽出來:“擔心就去問問,有什麽意見可以直接提出來,老是憋在心裏,別人怎麽知道你怎麽想的?”
謝穹一怔,他轉身看著洛宛沚,卻發現她的眼神清澈,就好像隻是想到什麽說什麽而已。
“……我知道了。”
他沉默了一會,正想再說點什麽就被其他人猛的向前一推:“還猶豫個鬼啊人都快沒影了,有什麽事邊走邊想!”
雖然被如此推搡但是他卻一點都不惱火,反而十分感動。
【潯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潯衣!你回來!】
當日的場景還曆曆在目,自此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和她單獨見麵過,現在回想起來竟然已經過去了整整七年。
風潯衣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但在那種情況下……
他加快腳步,向著她的方向跑去。
看著謝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人群中,剩下的人在那裏,一個個不禁感歎起來。
“不過說起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在走向酒樓的時候風清揚還在疑惑:“我記得謝穹和她的關係可是很不好的,謝穹完全是把風潯衣當作路人。不過現在怎麽看他們好像都有一段過去……”
“誰知道呢,這天底下的陰差陽錯從來都不少。”沈建國枕著胳膊走的晃晃悠悠:“比起這個你還是想想,你的減肥計劃到底還要不要進行了?”
“嗬嗬,男人,我看你就是嫉妒本少。”
“風清揚,你每次這麽說話的時候我都想掐死你。”
-
一眨眼十天轉瞬即逝,這天一大早,洛宛沚還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就感覺窗戶被敲響,睜開眼睛就看到沈建國站在窗戶外麵。
他今天一如既往穿著一身黑紅長衫,長發束起在後,看起來幹淨利落。
她剛醒來腦子還有些回不過神,不過緊接著就意識到好像已經到和沈建國約定的那個時間了。
“我記得昨天晚上你睡的挺早的啊。”看著她從被子裏鑽出來迷迷糊糊的給他開窗的樣子沈建國有些無奈,一打開窗戶頓時一陣熱浪迎麵而來,這讓洛宛沚頓時就清醒了。
“這是什麽歪理,難道睡得早就一定起的早嗎。”洛宛沚強詞奪理:“不過這樣會不會耽誤了?當時忘記問你具體什麽時間了。”
“不用擔心,綺羅給我的也隻是模糊的時間而已。”沈建國坐在了椅子上:“這個時間是我自己推算的,按道理來說現在去比較好。”
“為什麽這麽說?”洛宛沚看著一大早就如此耀眼的太陽,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隱隱作痛。
“獨角獸群生活的地方有很多雲鷲,而雲鷲開放的季節就在盛夏。”沈建國看她已經全部弄好之後拉著她的手腕就準備從窗戶裏跳出去,見狀洛宛沚有些疑惑:“為什麽不走門?”
“不覺得這樣會更有冒險的感覺嗎?”沈建國回眸一笑,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少年笑容明媚堪比太陽,似是能將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
雖然總感覺翻窗戶和冒險好像沒有什麽關係,不過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他想怎樣就怎樣嘍。
於是兩人便直接從窗戶裏翻了出去,站在院子裏正在給花澆水的白珩抬頭看到這一幕有些無奈。
另一邊已經踏上旅程的兩人很快就出了四方學院,一會兒的功夫就離開了這裏。洛宛沚並不知道獨角獸群到底在哪,所以就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到處晃悠。
就這樣一路走出了城市,兩人來到了東嶽群山。
“為什麽要來東嶽群山?”
看著眼前熟悉的森林她有些疑惑。
“主要是在這裏更好布陣。”沈建國拉著她向著更深處走去:“那個地方可不是光靠走就能走到的,畢竟算是個秘密基地,所以隻能通過傳送陣……”說到這裏他停頓了片刻,果不其然就看到她一臉苦瓜色,不由得笑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坐傳送陣,不過我出品的肯定是精品,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我現在倒是不暈了,這不是生理現象,這是心理現象。”洛宛沚感覺自己恍惚又聞到了長途巴士車上那股讓人暈車的味道——光是這麽想想她就感覺頭暈目眩。
“不要去想象。”沈建國語帶笑意,帶著少年特有的爽朗:“來,聽我說,閉上眼睛。”
他的嗓音極其輕柔,有陽光垂直傾落,融合了他的眉眼,柔軟的好似霧裏看花,她似是受到了蠱惑,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之後四周的一切感官陡然被放大。她能聽見樹林中的蟬鳴,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以及耳邊的呼吸聲,帶著清淺的氣息——就像是夏天的冰檸檬氣泡水,清涼而又爽快。
又像是晚自習放學時的夕陽,綿長而悠遠。
然後她的耳邊什麽都聽不見了,下一個瞬間,她聽見沈建國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可以睜開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