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身邊的人關係有些錯綜複雜
在整個九界中最神秘的兩個地方莫過於荒蕪之地和失落島了。
失落島之所以如此神秘是因為去的方法很難,而荒蕪之地神秘是因為就算你來到這裏,你也很難接觸真正的荒蕪之地。
相傳在很多年前荒蕪之地是一個富裕的地方,不過在那場諸神之戰後曾經的富饒全都被毀滅,最後成了今天這個廢墟。
盡子規對這樣的傳說一向是嗤之以鼻的,人類總喜歡這樣,喜歡為一個地方編造它過去的故事,而荒蕪之地雖然有這麽多年的曆史,但是它也確實沒有什麽故事。
隻不過就是一群逃難的生物來到這裏,最後變成了越來越多逃難者聚集的地方。
也因此荒蕪之地又被稱為流浪之地。
在這裏的生物拋棄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徹底的被世人所遺忘。
盡子規出生在深淵裏,這本來並不是什麽令人驚訝的事情,畢竟深淵裏每天都會誕生無數的小鬼。但是他不一樣,他並不像那些小鬼是從深淵中鑽出來的,他是深淵這麽多年,無數血腥與罪惡凝結出來的生命。
也就是因為如此,在他誕生的那一刻就成為了深淵中最危險的魔神。
為了牽製他,深淵中的其他魔神向他發起了挑戰,在數百年的戰鬥後整個深淵都被毀得一塌糊塗,過半魔神隕落,而他則是被封印在了十萬天雷山中。
十萬天雷神不過是萬妖塔的一個投影,而就是這麽一個投影就將他封印了萬年未能逃脫。
畢竟萬妖塔可是誕生於天地開辟之初,集齊了陰與陽,清和濁,最初和最後的一切。時間空間在那個地方都被抑製,隻要是生命,都無法逃脫出萬妖塔的掌控。
除了人類。
人類經常不明白為什麽其他的生命對他們那麽的仇視,那是因為他們蠢。占據了天地之中一切最好的機緣,不但懵懂不自知還經常內訌,很多種族都認為人類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他們心機深厚城府極深,就算沒有強大的實力和堅硬的外殼也經常能將大妖怪玩弄於掌心之中。
但盡子規不這麽認為。
還是那句話,你比人類強那麽多,還被人類給玩成這個樣子,隻能說明你蠢。
在被封印了七千多年後盡子規逐漸能夠脫離十萬天雷山分神到其他地方,也正是從這個時候他開始調查如何能夠毀掉萬妖塔。
真正的萬妖塔是無法被毀掉了,因為那並不是一個“東西”,但是萬妖塔的外在是可以毀掉的,而毀掉那個外在,他就能從漫長的封印中脫離。
這個封印不但抑製住了他的實力,而且還讓他修煉的速度也變得緩慢,每天都要承受數萬道天雷劈落的痛苦——雖然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很難熬,不過到現在他已經習慣了。看上去可能很淒慘,但如果你數千年如一日經受這些,不管是再大的痛楚也都能夠麻木成習慣。
所以說,時間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放棄,一直在尋找萬妖塔的下落。
在和洛宛沚達成契約之後他能夠直接離開十萬天雷山,但僅限於和她契約。他不會允許自己的人身自由被禁錮,就算洛宛沚並沒有讓他跟在身邊,但就算如此也不可,他必須找到萬妖塔,然後毀了它,那個時候他就會解除契約,重新恢複自由。
深淵裏的世界殘酷而血腥,但唯一有的就是自由。他們隻有自由,所以寧死也不會放開。
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在上三界尋找。萬妖塔能夠存在的地方很多,畢竟一花一世界,也許就在你走過的某一步下就隱藏著萬妖塔,所以他找得非常仔細。凡是能夠有那種類似氣息的地方他都幾乎是一寸寸的摸過去。
而這天他也在尋找萬妖塔,卻在走到某一處的時候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
“盡子規你現在在哪裏?我遇到事情了,有空過來幫忙!沒空也來!”
這個聲音好像是他多日未見的契約者,不過這樣的召喚……雖然想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不過這樣的語氣實在是無法想象出她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如果這個契約者死了那他也會受到重創,想到這裏盡子規對著虛空一抓,頓時一柄通體漆黑的鐮刀出現在他的手上。他握住鐮刀微微一晃,眼前的天空出現了一道裂縫,裂縫逐漸開始旋轉,然後擴大成了一個漩渦。
他走進漩渦,而在他整個人消失在漩渦中後,這個漩渦也消失不見。
盡子規能夠察覺到洛宛沚現在處於一個異時空,要不是因為契約的關係他可能還無法進入。強行撕裂空間,在他踏出虛空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漫天的藤蔓好似群魔亂舞,他微微低垂眼瞼尋找她的氣息,然後就看到他那多日不見的契約者此刻被藤蔓纏住雙手,一頭長發散落,衣衫淩亂的被一個穿著青衣的男人壓在地上。
他眯起了眼睛,輕輕晃動手中的鐮刀,緊接著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沾著血跡的鐵鏈從中湧出。
“君九煜……”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古井無波的漆黑瞳孔中此刻跳動著比深淵血池還要血腥的光芒。
“這不是盡子規嗎?”君九煜聞言坐了起來,他舔了舔指尖,鮮紅的舌襯得他麵容邪肆近妖:“沒想到洛小姐尋求幫助的對象竟然是你……這讓本座很是不高興呢。”
盡子規一言不發,他身後的鐵鏈直接就鋪天蓋地地衝了過來,鐵鏈所過之處所有的事物都在腐朽,藤蔓枯萎衰落,石壁粉碎脫落,帶著陰冷的死氣直直向著君九煜的心髒而來。
君九煜勾起了唇角,和他臉上的笑容相反,金色的瞳孔中迸發出冰冷的殺意。轟轟之聲乍起,牆麵坍塌,一根根樹枝破牆而出,幾乎是瞬息就將此處遮蔽。
趁著這個機會洛宛沚趕緊掙脫了手上的藤蔓,將差點被扒下的外套穿好,然後跑到了邊上去。
神仙打架,自己還是躲著點吧。
“對了,在本座解決和你的事情之前,還有一件事。”君九煜突然扭頭看著她:“在下可不願意洛小姐受到傷害,洛小姐,你先走吧,在下之後會去找你的。”說著他還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這話聽著怎麽感覺那麽滲人呢?
洛宛沚剛想說什麽,眼前的視線一晃,等再清晰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站在海邊,海麵平靜,四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
“阿宛?”
白珩剛動手檢查完水流就感覺身旁的氣息一變,緊接著洛宛沚就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他有些意外,上前兩步準備幫她擋住雨,卻發現自己之前給她的衣服不見了。
洛宛沚後退兩步,迎麵吹來一陣海風,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對了,之前君九煜有說過,離開那個地方隻需要他想就可以。而他剛剛決定放自己出來,所以在他這麽說後自己就重新出現在了岸邊……
整理了一下思緒,她看向白珩,卻看見他微微皺眉,她正疑惑他為何做出這樣的動作就看他上前走了兩步直接來到了自己的麵前,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頭。
洛宛沚一僵,因為之前君九煜的事情她現在對於別人靠自己如此之近有點不習慣,不過迎麵而來的氣息是那麽輕柔和熟悉,她也就乖乖地站在那裏沒有動。
白珩伸手撫住她的臉頰,在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後鬆手後退兩步回到了他原來的位置。
“阿宛的眼睛完全恢複了嗎?”
洛宛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真沒想到白珩身上的溫度竟然也那麽高,感覺比君九煜還要熾熱——看來她之前誤會君九煜了,不是他的體溫太高,而是自己的體溫太低。
“你竟然發現了,我正準備跟你說呢。”她說著感覺身上一陣涼意,見狀白珩直接走到她的身邊伸手圈住她,頓時一陣暖意襲來,鼻翼間飄來一股淡到幾乎聞不到的冷香,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感覺安心。
“還是先不要站在雨裏了。”白珩用袖子替她擋著雨:“我們先去那邊的酒樓。”
洛宛沚點了點頭,兩人向著酒樓走了過去。
而在他們從海邊離開的下一秒岸邊的空氣一陣波動,緊接著君九煜出現在了那裏。
原本束起的長發在剛剛的打鬥中全部清散,臉頰上也多出了一道血痕。他毫不在意的伸手將血跡摸開,暈開的血跡徹底破壞了他身上的溫柔氣息,讓此刻的他看起來邪氣四溢,妖異非凡。
“明明之前對在下的接觸那麽退避三舍,現在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卻這麽乖巧……”
他眯起了眼睛,金色的瞳孔裏色跳動著危險的光芒。
“洛小姐,這樣被區別對待……在下會很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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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下雨的原因酒樓裏的人還挺多的,畢竟這場雨突如其來,估計有很多人都跑到酒樓裏避雨,順便吃個飯。
大堂裏的位置差不多都坐滿了,於是兩個人上二樓找了一間包廂,洛宛沚點了一些東西,白珩則是將包間裏清理了一番。在他清理的時候菜都上上來了,洛宛沚便拉著他一起坐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洛宛沚一邊吃一邊將自己剛剛的經曆告訴了白珩,因為覺得並不算什麽事,所以有關君九煜的事情她也沒隱瞞,除去一些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的事情以外她可以說是和盤托出。
不過說起來,她總感覺說著說著屋內的溫度突然降低了,看了一眼敞開的窗戶,難道是因為窗戶開的太大所以導致很冷嗎?但如果關上就不能通風了,真是讓人有些左右為難。
就在她盯著窗戶看著窗外不斷下落的雨的時候,一直沉默著聽她說話的白珩開口了。
“你是說,你最後把盡子規叫過來,他們兩個打鬥的時候君九煜把你送出來了?”
洛宛沚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點了點頭。
不過白珩沒有再繼續說話了,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洛宛沚放下茶杯:“沒關係,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我想知道,阿宛是怎麽認識盡子規的?”白珩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說這個啊。”她咬著筷子:“這是比較早的事情了。”
接著她就把她不小心掉落在祭祀現場然後召喚深淵惡魔時把盡子規召喚出來接著和他簽訂了契約的事情說了一遍。
在聽她說完這些之後白珩緊皺的眉頭舒開,然後又問了她一個問題。
“阿宛這麽放心把這些告訴我嗎?”
“嗯?”洛宛沚正準備夾一塊排骨,聽他這麽說不禁有些疑惑:“這些怎麽了?”
“這些都是阿宛的秘密吧,就這樣直接告訴我,會不會不太好?”白珩接著說道。
洛宛沚這才“明白”過來:“這些不算秘密啊,我覺得沒什麽可保密的,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訴你。”說著她繼續給自己倒水,剛剛說了那麽長時間的話實在是有些口幹舌燥:“秘密的話……應該是關於自己本身的一些屬性之類的吧?雖然這些其實也沒多不能說的……哦對,缺點和心魔之類的東西應該是不能告訴別人,其他的都無所謂。”
喝兩杯水感覺自己的嗓子好多了,接著她又繼續吃飯,吃了沒兩口就感覺對麵的白珩好像一直在盯著自己,便抬頭看著他:“怎麽了?”
白珩離開了自己的目光,他的視線看向了窗外的雨。
“沒什麽。”
他的語氣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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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天也黑了,兩個人便幹脆住在了神木島上。
推開訂好房間的門,一進門她就覺得房間裏好像有種違和感,再往前一瞧就看到盡子規站在房間的窗戶旁邊。他依舊是一身漆黑,要不是因為有月色投入可能會就這麽與黑夜融合在一起。
“回來了。”
他可能是想說一句疑問,不過他過於平淡的語氣將這硬生生的說成了一句陳述。
“嗯。”洛宛沚點了點頭將房門關上,然後就注意到他的臉色好像比平常還要蒼白,立刻就想到他之前和君九煜的對持:“你受傷了?”
“小傷,無礙。”盡子規搖搖頭,然後向著她走過來。
“從今以後,就不分開行動了。”
“本尊要跟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