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其他人的金手指
洛宛沚並不是一個恐高的人,但是突然從空中墜落不管是誰都會嚇一跳,在那一瞬她有一種心動的感覺——可不是嘛,心跳的都快爆炸了不心動就怪了。
不過好在之前青龍的接住給了她一點緩衝的時間,在快要落到水裏的那一刻她手中凝結出了一艘船,然後就這麽摔在了船上。
由於船是用自己魂魄凝結出來的因此她摔上去並沒有感到有多痛,還微微地彈了彈,洛宛沚從船上爬起,還未抱怨一句抬頭就看見一道巨浪劈頭蓋臉地打來。
“FXXK!”
隻來得及冒出一句語氣助詞,她直接被巨浪掀翻,掉進了海裏。
不過等到落入水裏後反而沒有之前那麽危險了,海麵上還在不停地震動,導致水下也晃來晃去,除此之外閃電和靈氣並沒有波及到這裏,可以算的上是一個安全的場所。
一邊往嘴裏塞了一顆避水珠洛宛沚一邊往水下遊,不過幾乎整個渤海都在不停地翻滾,她一人之力無法對抗整個大海,被拉著晃來晃去。途中有好幾次她都要吐了,最後硬生生地將這種感覺憋了回去。
不知道在水裏晃了多久,就在她想著也許這就是地獄的模樣,朱厭個XX的,此仇不報非君子等越來越黑暗的想法時,她突然感覺頭頂傳來一股力量,緊接著原本有些陰暗的世界突然猛地一亮,呼吸順暢,陽光灑在了身上。
“還好,吾還以為汝死了。”
洛宛沚抬頭,發現自己上方的海水全都消失不見,整個地形成了真空的狀態,已經重新化作人形的朱厭站在空中,他左手抱著一頭看起來十米左右的血淋淋的小白龍,分不出是死是活,而右手上有一根繩子,一直垂到了她的腳邊。
“你們打了多久?”洛宛沚順著繩子爬了上去,此刻天空陽光明媚,她記得他們好像就是上午的時候來到渤海的,怎麽現在看起來還是很早的樣子?
“一天。”朱厭說:“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如果說之前還能忍著,朱厭這句話就成為了最後一根稻草,抱著繩子洛宛沚就吐了,差點吐出彩虹。
“你這樣對海洋環境是很不道德的。”朱厭用力一拽把她拽了起來,然後直接將一顆藥丸扔進了她的嘴裏:“你一個魔階怎麽還吐的?”
“這跟我是不是魔階沒關係。”吃了朱厭給的藥後洛宛沚感覺好多了,她一邊往自己嘴裏灌水一邊反駁:“體質問題,我也不想暈船的。”
“汝竟然暈船?”朱厭很顯然世界觀遭受到了挑戰,它看起來十分的無語:“人類還真是神奇的生物……”
經過一番這樣那樣的事情之後,渤海之主融目敗於朱厭,就在洛宛沚以為朱厭會以殺了融目為由挾持它加入魔獸狂潮的陣營時,朱厭帶著她離開了渤海,來到了一處看起來就很不同尋常的地方。它先是給了她一張紙(好像寫著注意事項)然後自己帶著昏死過去的融目走進了看起來像是祭壇一樣的地方,緊接著它開始弄一些奇怪的東西,就好像要進行什麽邪神召喚。
洛宛沚圍觀了一會實在是看不懂它在幹什麽,便拿起了手上的紙看看它給自己的是什麽注意事項。
【吾要在這裏進行攝魂術,用時三天,汝可以自己到處走走,記住凡是有結界的地方都不要進。】
【雖然吾知道汝是打不破結界的,不過還是先提醒汝一番。】
為什麽一個注意事項這家夥還要嘲諷一番自己的陣法?她就不信朱厭什麽都會十項全能了!
不過攝魂術……她抬頭看著朱厭,驚訝地發現它竟然摘下了帽子,不過因為背對著她的原因並不能看清他的臉,隻能看到它一頭黑色的短發隨著風微微飄動。
“轟!”
緊接著它對著看起來好像已經死了的融目發出了猛烈一擊,洛宛沚趕緊後退,就怕這個攝魂術也波及到自己。
攝魂術她是聽過的,或者說她自己也會用。攝魂術是上古時代一種邪術,它能控製一個人的身體,再厲害一點的能控製心靈,直接將那個人變成自己的傀儡,也因此攝魂術被列為禁術之一,凡是使用的生物基本都會被執行者抓進地獄。
【P.S地獄並不是真正的地獄,而是九界中監獄的名字】
也因此雖然洛宛沚會攝魂術,但是從來沒事用過——說的好像冠冕堂皇,其實是因為她還沒遇到需要用上的情況,畢竟對她來說控製一個人去做事遠沒有自己直接上來的方便。
她信不過任何生物,包括被攝魂術操控的。
朱厭那邊還在進行著慘無人道的洗腦,融目好歹也是一方海域之主,想要攝它的魂不是一般的困難,各種慘叫聽得她耳膜刺痛,不得不堵上耳朵離得遠遠的。
在離開那片祭壇後洛宛沚開始在這裏轉了起來。這裏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她還從沒在地圖上看到過這個地方,不過應該還是在上三界的範圍之內。
此地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陰沉,天空遍布陰雲,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地麵盡是深褐色,看起來就像是幹涸血液的顏色一樣;四周沒有任何植物,一點綠茵都沒有,也沒有石頭,隻是光禿禿的。她抬頭向遠方看去,遠方隻有崎嶇不平的山脈,山尖就像是針一般刺向天空,看起來離天很近,也因此有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洛宛沚看了沒一會就感覺視覺疲勞了,這裏除了山就是山,地上什麽都沒有,真是太無聊了。她無法分析出這種地方是用來幹什麽的,說戰場吧,戰場需要寬闊,這裏動不動就是山,打仗不得撞山上了;說關押犯人吧,太空了,一會人就能給你跑的沒影。
四周盡是一樣的風景,她幾乎走的都快困了,最後便停下腳步在地上鏟土。這裏沒有植物,但是空氣裏並沒有什麽有毒物質,靈氣也很濃鬱,很可能是土質的問題。
不過等她一鏟子下去就發現和土質是沒什麽問題的,不過某種程度確實和土地有關係。
在被挖開的土層下出現了紅棕色像是蚯蚓幼蟲一樣顏色的一小塊皮膚,還泛著亮光,她戳了戳,很有彈性,不過溫度非常低,摸起來就像是冰塊一樣。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她又挖開了其他的地方,然後發現自己的想法並沒有錯,這底下躺著一隻不知道什麽生物,看起來還不小,它的身體就在土地之下,也難怪這裏沒有植物。
重新將土埋上,她無所事事地躺在地上,最後幹脆修煉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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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國陷入了沉思中。
在很久之前他就發現可以用無字天書以及山河圖來追蹤某人或者某物的動向,隻要對方的品級沒有無字天書高或者比自己等級低就絕對能找到,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出過問題。
不過現在他遇到了麻煩。
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追蹤到了洛宛沚,但是卻很模糊——其實他覺得這可能和洛宛沚的靈魂有關係,畢竟她在四方大陸的時候就能使用魔階的力量,這肯定和她少了一魄有關。
不過在後來她的位置不但模糊,而且還出現了很詭異的波動,更是在剛才的時候突然整個地失去了動向,在山河圖中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也在她消失的那一刻他直接一口血吐出,頓時麵前的水晶球砰地一聲炸開,碎裂成了無數碎片,而無字天書和山河圖也全部收起,自動落在了他的識海中。
“咳咳……”他扶著桌子咳嗽了兩聲避免嗓中有淤血,接著喝水涮了涮口。
剛剛他那是……遭到反噬了?
出現這樣的情況隻有兩點,要麽是被監視的那個人發現並反抗,要麽就是那個人突然之間到了什麽特殊的地方——記得他曾經這麽監視過盡子規,結果盡子規在十萬天雷山裏,直接就給他整吐血了。
這次的感覺和上次是一樣的,可是這不太可能啊,明明洛宛沚剛剛還在渤海,怎麽突然間就消失了?
傳送陣?不可能,她暈車這種事他是知道的,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是不可能使用傳送卷軸或者是傳送陣的。
更何況上三界到目前為止隻有妖族的禁區他沒能進去……
腦中思緒萬千,不過在水晶球已經爆炸的情況下也無法繼續了,他隻能將東西收拾收拾,然後重新開始了下一項的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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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瑾站在渤海上方,眼神陰沉。
此時的渤海已經變得風平浪靜,但是一座幾乎被掀翻的一片狼藉的島嶼以及空氣中的血腥還有風中傳來的氣味都能告訴他此地在不久之前剛發生過一場大戰。
其中一個的氣息他認得,是渤海之主融目,兩年前他還和它喝過酒;另一個的氣息他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感覺到過,不過那其中扭曲和黑暗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戰鬥的結果看來應該是融目敗了,漫天都是它血的氣味,帶著深海的氣息。
不過他並不在乎融目如何,或者說整個渤海被毀掉都無所謂,他皺眉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在這兩種強大的氣息之中還感覺到了另外兩種氣息。
一種是清新的森林,還有一種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洛宛沚。
她曾經就在這裏,而且還是融目和某個極其危險的生物戰鬥的時候,就在這危機四伏的渤海之中。
幾乎是在第一秒東門瑾就意識到她肯定不是為了融目而來,這麽多年他已經足夠了解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和這種危險的生物在一起,她真的是不要命了。
手猛地收緊,卻又很快鬆開。
但是他對這樣的她卻無能為力。
抬頭看向天邊,此時太陽已經緩緩升到了最中央,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海洋,海麵波光粼粼,看起來一片祥和。
他咬破食指,伸手點向了自己的眉心,血液順著他的眉心而下,就像是一條蜿蜒的溪流。
他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漆黑的瞳孔已經變成了深紫色,紅衣紫眸,襯得他猶如鬼魅。
整個世界在他的眼中開始變化,從實體的世界化作了無數碎片,各種各樣的數據開始紛紛散散,匯聚在一起形成了像是星河一樣燦爛的光芒。
那些數據在他的腦海中流轉,很快一個生物的輪廓出現在了他的腦中。
其狀如猿,而白首赤足。
名曰朱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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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城隻覺得翻天覆地,她踩在雲層,頭頂土地。
四周風景在不停地旋轉,轉的她幾欲幹嘔,最後她摔在了地上。地麵好像有磁鐵一般緊緊地吸著她,她努力了半天也爬不起來。
身體動不了,她的思維便開始飛速地旋轉起來。
在之前她和灰羽鶴進入了時間裂縫,不過因為時間裂縫的不平穩性在第二個裂縫她就和灰羽鶴分散了,之後她自己又經過了三個時間裂縫,實力大增,已經快要隱隱觸碰到了天階的邊緣。
而就在她準備找個地方突破的時候突然發生了時空震蕩——這種事情在時間裂縫裏是非常常見的,而一旦空間發生震動,那麽時間裂縫就會隨即崩塌,處在裂縫之中的生命將會掉入時間之外的地方。
據說那個地方一片黑暗,看不見未來,也看不見過去,吞噬一切,隻有無盡的虛無。
就好像黑洞一般。
而非常不巧的是時空震蕩波及到了她正處於的那個時間裂縫,頓時四周的世界開始分散,就像是打進碗中的雞蛋被打散,變得渾濁一片。
而在裂縫開始發生變化的同時,蘇城發現自己的身體也開始隨著一起扭曲,漸漸的思維也成了漩渦,有一處黑暗的地方產生了可怕的引力,她不受控製地向著那個方向飛去,整個人已經不再是實體,而是成了橡皮泥一樣可以隨意捏造的軟體生物。腿已經化作了長長的線條,她用劍捅進地麵控製著自己的身體,但是隨著世界的崩塌,最終她還是掉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思維也終於回歸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