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過渡8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心人呢。”


  雲帆站了起來,手上的光芒消失在指尖:“舉手之勞罷了,不必多謝。”


  “怎麽會呢,我渾身是血地倒在這裏一天了,大多過路的人都把我忽視,甚至還有無聊的人在我的傷口上戳弄,可痛了。”被救下的人在說著這樣話的時候臉上依舊帶著陽光的笑容:“甚至還有幾個路過的人想要把我也殺了,不過那些人太弱了,不但沒能殺掉我反而被我殺死了。”說到這裏他的眼神亮了起來:“隻有你,隻有你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毫不猶豫就走過來對我施以援手,真是太感謝你了!”


  雲帆的視線移到了附近死相慘不忍睹的屍體上:“這些都是你殺死的人嗎?我還以為是和你一同遭到襲擊的……”


  “我是被重傷後逃跑至此,然後栽倒在這裏的。”他很誠實地回答,在看到雲帆微微蹙眉後說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有些殘忍了?”


  “雖然手法確實過於殘忍,但是他們和你無怨無仇,隻是看你重傷就趁機出手想要殺死你,你是正當防衛,又有什麽好譴責的?”雲帆搖了搖頭,她從懷中掏出幾個藥瓶:“雖然你的傷已經穩定了下來,但是還有毒素沉積在身體裏,記得每天吃一粒藥丸,一個月之後你的身體就能恢複了。”說完這些她轉身就準備離開,被少年拉住了衣袖。


  “你不問我是為什麽受傷嗎?”他問。


  “如果你願意說出來的話我會聽。”雲帆轉身看著他。


  少年愣在原定,不過很快他就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笑容,蒼白徑直的容顏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我很喜歡你,我可以跟著你嗎?”


  雲帆手上十七個地點目前隻處理了三個,此時正準備前往第四個,遇到這種事情不禁有些為難。這名少年年齡比她要大,但是看起來卻像個小孩子一樣,更何況他又受了重傷,按照她以往來說肯定是會帶走。可是現在並非是以往,那些地方並不是可以讓其他人一起前往的地方。


  於是在一番思索之後她搖了搖頭:“對不起,我現在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並不能讓我能帶上其他人。”說著她對著少年深深地彎腰:“很抱歉。”


  少年嚇了一跳:“為什麽要道歉?你明明沒有任何錯。”他趕緊伸手扶住了雲帆的肩膀:“我明白了,那我能在你前往的路上跟著你嗎?”他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你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的實力可是很強大的,一定可以保護你。”


  雲帆有些無奈,麵對這樣眼神清澈死腦筋的人她實在是沒有撤,而且路上讓人知道也確實沒什麽,畢竟這十七個地點可以說在上三界也算不上是什麽秘密,她隻是在進行加固封印的時候不能讓人看到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的。”她對著少年伸出手:“我的名字是雲帆。”


  “我叫連悠。”少年笑著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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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地怎麽和上次來的完全不一樣了?”


  沈建國看著眼前被毀的一塌糊塗的森林露出了詫異的神情,跟著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他在上三界的好友東陽羽,看他這樣子不禁感覺心情大好:“你這小子也終於有不認路的一天了,真是天道好輪回!”


  “你亂用成語典故的破習慣幾十年都不改一下的嗎?”沈建國斜睨他:“這裏發生了什麽?”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前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北邊,你也是知道我的工作的,最近妖族的動作頻繁了不少,我在那邊做地質方麵的研究。”東陽羽指著眼前被燒毀的樹木說:“不過我聽我兄弟說這好像是因為魔君重新現世而導致的。據說那天森林裏突然發生了爆炸,然後有人看到天空裂開,緊接著一個一身漆黑的男人有片刻的出現……”


  “沒錯確實是盡子規那個家夥。”沈建國點頭:“他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從頭到尾除了皮膚就幾乎全黑的家夥,晚上站在那裏幾乎都快和黑夜融為一體,就和包大人一樣。”


  “包……大人?”東陽羽疑惑地重複著這個名字:“誰啊?”


  “emmm……一個書裏的人物,這並不重要。”沈建國將話題引開:“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子規是實體還是分身出現的?”


  “應該是實體,畢竟有召喚傳送陣。”東陽羽說著從空間裏掏出一顆水晶球:“這是我娘子給我的,你可看看。”


  “你就不能像原來那樣直接叫她的名字嗎?你們還沒結婚呢,你這是誠心膈應我?”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糧的他表示自己拒絕接受這來自好友的秀恩愛:“這是錄像?”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我這人對陣法不像你那麽擅長,看半天也就是覺得很酷炫,別的就感覺不出來了,你應該能看出更多東西。“


  沈建國將靈氣注入水晶球,頓時球體亮了起來,其中開始播放起了之前在這裏所發生的事情。


  最開始是風平浪靜,緊接著突然狂風大作,雲層開始逆流,天空出現了漩渦,緊接著——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那漆黑的身影確實是盡子規無誤,但是相比於他的前上司,他更在意的是那個玄色的身影。


  畫麵在進行到這裏的時候突然中斷了,東陽羽看著他怔愣地麵對著水晶球的樣子有些意外:“怎麽了,你看到什麽了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沉默了半晌,將水晶球塞進了自己的懷裏:“這個東西你能先借我一段時間嗎?”


  “直接送給你。”東陽羽很是豪爽。


  “多謝。”他將水晶球收了起來,腳下的步子加快,他現在隻想快點去往自己在上三界的房產之一進行實驗,在走的時候他似是想起什麽順口一問:“真是難得,你竟然願意把祁嵐送你的東西給我?”


  “你拿著的那個是複製品。”東陽羽從懷中重新拿出了一顆水晶球,抱著它一臉傻笑:“我怎麽可能讓別人碰到我可愛的嵐嵐的東西?”


  沈建國:“這個傻X已經沒救了,拖走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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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要再次進入時間裂縫?”


  灰羽鶴看著蘇城,滿眼都是不讚成:“上次運氣好我們都活著出來了,你這次再進去可不一定還會有那麽好的運氣。”


  “但這是短時間內增加實力的唯一辦法。”蘇城冷靜地回答,灰羽鶴在最初聽到她的請求時還以為她瘋了,但是看著她甚至比以往還要堅定的眼神,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你是為了洛宛沚。”雖然是疑問句,但是他卻用非常堅定的語氣說了出來:“是嗎。”


  “你既然早就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問我?”蘇城的語氣很是冷淡:“我現在就問你,願不願意打開時間裂縫?”


  “我怎麽可能看著你去送死?”灰羽鶴頓時激動起來,把她嚇了一跳,自從在山底下見麵開始她就從來沒看到這樣的他,他總是無論何時何地都那麽理智,像這樣激動還是第一次。


  “在時間裂縫裏生存下來的幾率不過隻有一成中的一成,你就那麽在乎她嗎?!”他喪失了以往的冷靜,幾步走到了她的麵前,他的眼睛被白色的布條所遮掩,長長的綢帶飄落在他的發絲間,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是那種情緒卻依舊完全地傳遞給了她。


  “是。”麵對這樣的灰羽鶴是蘇城依舊眼睛都沒眨一下,沒有絲毫猶豫地給出了答複。


  灰羽鶴在那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停了。


  “如果你不能幫我的話,我隻能自己去尋找了。”蘇城將神識探入,瞬依舊還在沉睡之中,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蘇醒。不過回想起他之前的話,再次出現的他肯定比現在更加強大。


  “我知道不管怎麽樣你最在乎的都還是她。”在蘇城從灰羽鶴的身旁走過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即使如此,我卻還是固執地認為……”


  認為自己能夠有一天能在你的心裏有一席之地。


  “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但是我就不是嗎?”他轉過頭,突然伸手扯下了自己眼睛上的布條,蘇城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就看他一直不展露在世人眼前的雙眼就這麽目光灼灼地緊盯著她,那雙灰色的瞳孔裏帶著太多她難以承受的感情。


  “我喜歡你。”他說:“我真的很喜歡你,蘇城。”


  “什……”蘇城還未反應過來灰羽鶴突然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緊接著唇上一熱,她的瞳孔瞬間緊縮。


  “隻要是你的要求我都會幫你達成。”僅僅是一瞬間他就快速地分開:“隻有一點,時間裂縫我要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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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宛沚沒想到在這處太古遺跡之外竟然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場。


  天際掛著一輪刺目的太陽,因為沒有遮蔽物的原因陽光肆無忌憚地散發著無盡的光與熱。天空沒有一絲雲彩,隻有太陽;地麵沒有植物,有的隻有黃土地。


  “這裏原來可是古戰場。”朱厭從她的身後走來,麵對著這刺眼的陽光它顯得有些不適應:“這裏的太陽還是一如既往的耀眼。”


  就好像它沒有被在這裏困了幾千年,就好像一切都還停留在那個昨天。


  “畢竟那可是一顆恒星,和生命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洛宛沚抬頭看了一眼太陽,頓時就被那光芒閃的連忙移開了視線:“先別感歎這個了,按照以往魔獸狂潮的規律,我們隻有兩個月的時間了。”


  魔獸狂潮一般都發生在秋末冬初的時候,其實這也算得上是魔獸的一種遷移,和發情期不一樣,這更類似於搬家一樣的存在。


  “如果可以,明天下午吾就能發動。”朱厭的語氣很是傲然:“這不是什麽難事,隻要有吾在。”說到這裏它突然想起了之前洛宛沚曾和自己說過的那句話,那句“隻要你朱厭的身份就好”,此刻它在終於意識到她的意思。


  真是有趣,它還從未見過有人類會有像凶獸一樣混亂的思想和手段,它想起了之前她站在石門的樣子,陽光和陰影結合的就像是陰與陽的倒影,她的影子被陽光吞沒,而在光芒大盛之下,是更深的陰影。


  它感覺自己的心跳開始加快,被封印成千上萬年的身體裏血液重新開始流動,就像是一隻壞了的鍾表開始走動,枯竭的河流重新匯聚了水源,枯木綻放出了新芽。


  它已經重新擁有了生命,在被封印了八千七百二十九年之後。


  不管是不是這個人類所想要看到的,它都要好好地大幹一場,為荒蕪的時間,也為沸騰的血液。


  正義與邪惡?抱歉,這對凶獸來完全說不通。對於上古凶獸朱厭來說,發動戰爭,挑起混亂就是它的正義。


  “有什麽需要我做的?”洛宛沚問。


  “汝隻需要看著就好,如果汝願意的話,吾可以帶你去看看。”朱厭道。


  “這就免了。”她抬頭看著遠方:“比起冗長的準備工作,我更想看看暴亂之後的狀態。”她看向遠方的視線收回,停在了它的身上:“你隻需要將地點給我就行。”


  “那就這麽說定了。”朱厭嘴角勾起,長風獵獵,將它的鬥篷扯向遠方,似是想將它從地麵拉走,但是它一動不動,就連麵容都沒有顯露分毫。


  洛宛沚絲毫沒有注意到它衣服的動靜,她對朱厭長什麽樣子一點興趣都沒有:“到時候我們怎麽聯絡?”


  “汝隻要互換吾的名字即可。”朱厭壓低了聲音,腳下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傳送陣。


  “隻要呼喚吾的名字,吾就能感覺到汝。”


  話音未散,它已經消失不見。


  洛宛沚看了幾眼它之前的位置,然後向前走去。


  趁著朱厭的準備工作還沒開始的這段時間,先去探探各大家族的準備工作好了,兩百年一次的魔獸狂潮,也不知道他們為了迎接這場風波做了什麽?

  如果什麽都沒有,那接下來的盛宴可就無福消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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