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那是你不夠了解我
薑望舒跟付予安去醫院，又是打針又是拿藥的，出來時已經下午三點多。
兩人相顧無言，付予安把她送回去，手在方向盤上打了下，看她利索的解開安全帶下車，麵無表情的叮囑一句，“開車小心。”心裏堵的說不出話來。
他降下車窗，叫住她，“你了解一個人究竟是以什麽為標準的？用別人做標尺來衡量一個人對你是不是也一樣好，如果標尺是錯誤的，你就理所應當認為一切都是錯的？”
她頓住腳。
他一手撐在車窗上，一手敲著方向盤，“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我喜不喜歡你姐姐，跟你有關係嗎？你是你，她是她，你們不一樣，從頭到尾，除了血緣，完全不同。”
多年商場浸淫的結果能讓他很輕易的就看穿一個人，薑望舒的心思，他能猜到些，七七八八，總能對上。
薑望舒是個挺中規中矩的人，她能接受很多新鮮事物，但內心裏仍舊有一塊地方不容觸碰，是陳舊保守的。
他對薑望瑜的感情是一部分，她自己的道德觀念是一部分，她沒辦法說服自己接受這樣一段感情，盡管她心裏是喜歡他的。
“我跟你姐姐之間的感情不能用任何一種關係來界限，她對我來說很重要。”他看著她的背影出神，“喜歡誰要是能控製的話，我也不願意喜歡你。”
“你說的不錯。”薑望舒轉過身來看他，“不過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能對不起我姐姐，我不能在她不在了之後跟她搶她喜歡的人。”
果然是因為這個。
他打開車門下車，溫暖的掌心貼著她臉頰，“那就是承認喜歡我了？那次喝醉說的話都是真的。”
薑望舒搖搖頭，“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從前成熟穩重，做事很有分寸，從不會讓人覺得為難，不該是現在這樣的咄咄相逼。
“那是你還不夠了解我。”
“你做得到，我做不到，我過不去自己這一關。”
話都說開了，那也沒什麽好怕的，她把顧及也告訴他，希望他們都還能退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去。
付予安隻能笑她天真，“回不去了薑望舒，你做得到用之前的方式跟我相處，可我做不到，你我之間，要麽有個結果，要麽就再也不見。”
她緊緊握著手指，死死咬住嘴唇，心裏在打仗，血流成河，勝負難分。
“有這麽難選嗎？”
再也不見是最好的結果，但是再也不見.……
她做不到。
一個心裏已經有了確切答案但卻不敢說，一個是不敢聽，他太了解她，家人在她心中的分量太沉，沉到她可以放棄自己。
沉默了許久，還是付予安先敗下陣來，“不用急著現在回答我，我給你時間考慮。”
他回到車裏，關上車窗，發動車子，落荒而逃。
人生像今天這樣提心吊膽，狼狽不堪的時刻屈指可數，他本來隻想逼她一下，但或許，他太高估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如果真的說出要跟他永不複見的話來，付予安很難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麽來。
人能有多堅強？可以無堅不摧，也可以被一句話輕易擊倒。
選擇權交到薑望舒手中，她卻不知道該怎麽選擇，很多時候，她遇到無法解決或是難以解決的問題，都習慣性逃避，但這次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
還是得麵對。
她躺在床上，也感慨，原來自己能這麽狠心。
這個問題她暫時想不出結果來，於是暫時擱到一邊。
傍晚的時候淩淩打來電話，說幫她找了個公司，他們公司剛創立，現在正在招設計師，她把地址告訴她，讓她抽時間去麵試看看。
薑望舒上網查了下，的確是新公司，跟淩淩道了聲謝，她又跟周羽那兒請了半天假，第二天一早就去麵試。
麵試她的主管是個男人，問了她的名字，看過了她的簡曆，有象征性地問了她幾個問題，直接道，“什麽時候能來上班？”
薑望舒意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問你什麽時候能來上班？”
她心裏又驚又喜，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麽麵上了，“那您的意思是我通過麵試了？”
“沒錯，你要是沒什麽需要準備的話，明天能入職嗎？”
“當然可以，我隨時都可以來上班的。”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壓根兒沒多想其中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
新公司，大約正是用人的時候，所以才會沒那麽挑，她回去後給淩淩打了個電話，跟她說自己通過麵試了。
淩淩便嚷嚷著讓她請客吃飯，她一口答應，不過說到請客，周羽也該請，這段時間要不是她給自己介紹在寵物店工作，她房租的錢都不知道該從哪兒出。
下午她去店裏，挺不好意思跟周羽說這件事的。
周羽見她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問她是不是有什麽話說，她說找到工作了，那邊讓明天就去上班。
周羽笑道，“那是好事啊，去唄，現在找個工作可不容易，我們當初不是說好了嗎，你是糾結不知道該怎麽跟我說是不是？”
薑望舒挺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你放心，我雖然上班了，但是周末的時候沒事兒可以過來幫你。”
“嗐，”周羽笑道，“你就是想的太多，我當初讓你來的時候就跟你說了，找到工作可以隨時走，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老板那兒我來說，你跟我不一樣，你得找個正經工作，那才是真正的出路。”
周羽這麽說讓她感動，晚上關了門，她請周羽吃飯，回到家收到付予安一條消息，問她考慮的怎麽樣了。
她心煩意亂，幹脆視而不見，晚上又夢到姐姐質問她為什麽要跟她搶她喜歡的人，她滿頭大汗驚醒過來，一看時間，才早上六點。
再睡不著了，她起床收拾，八點準時出門，到公司的時候八點四十，同事們好不好相處她經曆過一次之後現在已經不敢評價，但不愛跟人交流的毛病得改改。
於是她主動跟人打招呼，盡管笑容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