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哪裏有您女朋友嗎
周羽咬著牙笑，“我媽？你不是早就跟我斷絕關係了嗎？我哪兒來的媽？”
“你……你個賤丫頭，你不向著自己家人，居然幫著外人打我，反了你了！”
“自己家人？你們有當我是自己家人嗎？我受侵害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在幫著自己親弟弟說話，他是你弟弟，那我就不是你女兒了嗎？女兒就活該被侵犯，女兒就活該忍氣吞聲女兒就活該為了你們姐弟情深付出一切是不是？”
這些話不知憋在她心裏多久，憋的時間長了，甚至憋出了病，如今終於有機會說出口，既然說出來了，那就索性說的清清楚楚。
“生個兒子，你們當寶貝似的供著，閨女就不是人了，兒子在外邊兒跟人打架鬥毆，那都是別人的錯，你兒子違法犯罪也是別人的錯，怎麽輪到你女兒了，就成了女兒的錯呢？既然不喜歡女兒，那當初生下我的時候為什麽不掐死我？為什麽！”
周母眼裏，周羽是個乖乖女，說什麽聽什麽，讓她往東她不會往西的主兒，雖然周羽被侵犯的確是事實，但那是她弟弟啊，她還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弟弟去坐牢嗎？
家庭教育是會影響下一代的，周母從小就被教育男尊女卑，有什麽好的都要留給弟弟，家裏就這一個男丁，自然要白般疼千般愛，什麽都是別人的錯，自己家人怎麽會錯呢？
她被這種思想根深蒂固的束縛著，就想把這些也都強加在周羽身上，灌輸給她，錯的都是女兒，對的都是兒子，周羽敢反抗就是大逆不道，她親手把自己的舅舅送進監獄就是不孝！
薑望舒拉拉周羽，周羽把她的手甩開，“你兒子這是自作自受，是他活該！我早就警告過他，讓他不要胡來，是他自己不聽，落得現在這個下場，這就是報應！”
周羽把這些年受得委屈當著周母的麵兒吐了個幹幹淨淨，多的是薑望舒不知道的，多的是讓人瞠目結舌震驚不已的。
周母從來不心疼女兒，即便周羽把這些血淋淋的事實在裂揭開攤在周母麵前，希望不能喚起她半點同情心來。
一直在一邊靜靜聽著的周父聽不下去了，在中間勸，“都是一家人，有什麽過不去的，算了算了，她畢竟是你媽。”
“我媽？”周羽的表情跟聽見什麽笑話一樣，“她是我媽，你是我爸，當初我跟你說的時候，你要是有一點點在乎我，哪怕就是一點點，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這個一家之主當的實在是好，你雖然沒對我冷言惡語，但你的沉默跟他們一樣惡心！”
“周羽！”
“別叫我名字！我今天來就是來看看你們引以為傲教出來的好兒子是怎麽變成階下囚的，現在看見了，我也滿意了。”
周母氣的要暈倒，周父扶著周母，去叫周羽，“你想把你媽氣死是不是？還不過來？”
“我沒有媽。”周羽冷漠的看著周父，“我也沒有爸，我沒有家，你忘了？上次在醫院的時候，你們不就跟我斷絕關係了？我記得那時候你可一句話都沒說。”
周父叫著周羽，或許當爹的心裏還是有點心疼閨女的，但他對周羽這點微不足道的愛，並不能支撐他違背周母的意思去認回女兒。
薑望舒不能評判周羽的做法是對是錯，她沒有經曆周羽所經曆過的一切，不能對她的痛苦感同身受，不知道她在經曆這些時是何等的絕望。
對外人來說，父母生養之恩大於天，對周羽來說，父母帶給她的隻有痛苦。
“周羽.……”
薑望舒掙脫開付予安，追上去。
“周羽！”
她跟著周羽走了很久，走了很遠，遠到轉頭再也看不見法院的門，再也看不見任何人。
她上前拉住周羽，“別走了，你要去哪兒？”
周羽臉上濕漉漉的掛著兩行淚，薑望舒一拉她，她立馬抱住她，嘴裏喃喃著對不起。
“跟你沒關係。”
“你要是不去看我，就不會遇見他，我該早一點告訴你。”
是啊，要是那天沒有遇見周銳，或許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但誰也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周銳是性格上的缺陷，從小被慣壞了，偏執偏激，這些都不應該歸咎於周羽。
薑望舒心裏有些難受，兩人在路邊擁抱，付予安一直開車不遠不近的跟著，薑望舒掙開他的手跑出去的那一刻，他忽然有種失去什麽的感覺，心裏一下子空落落的。
真是見鬼了。
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看兩個人手拉手進了附近一家酒吧。
才不過下午兩點，酒吧還沒正式營業，看見兩個腫眼泡姑娘進來，愣了愣，“我們還沒營業。”
周羽揉揉眼睛，“有酒嗎？”
“有。”
“那就行了，又不是不給你錢。”
“可是.……”
酒吧經理剛算完昨天的賬出來，看倆人那樣，八成是失戀，說算了，“讓她們喝吧。”
兩人找了個卡座，這個點兒沒什麽人，酒吧裏安安靜靜的，周羽一氣兒點了不少酒，薑望舒趕緊叫停，“不能喝這麽多。”
“你也喝，就當我給你賠罪，給你壓壓驚。”
“都喝醉了一會兒怎麽回去？”
周羽還沒開始喝就已經有迷離醉態，衝吧台服務員招招手，從包裏掏出兩百塊給他，“一會兒我們喝醉了，去門口幫我們叫輛車。”
經常有客人喝醉，服務員也經常幫客人叫車，更何況叫車也花不了兩百塊，剩下的還不都是小費，便很痛快的答應了。
薑望舒也不扭捏了，她最近也鬱悶，說不出的鬱悶，喝點兒也好。
付予安把車停在附近，進去的時候，服務員愣了下，嘴裏嘀咕一句什麽日子，把他攔在門口，“先生，我們還沒營業。”
“那不是有倆嗎？”他指指那邊卡座上碰杯的兩人。
服務員啞然，“那您.……”
“一起的。”他挑了個不顯眼卻又能看到她們的地方坐下，要了杯檸檬水。
服務員端了杯檸檬水送過來，看他一直盯著那邊，閑話問道，“那裏邊有您女朋友？”
反正閑來無事，付予安也樂得跟他聊兩句，問何以見得。
服務員道，“我們做這一行的，形形色色的人見過的太多了。”目光落在付予安的車鑰匙上又道，“像您這樣跟女朋友吵架，不放心跟過來的我也見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