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找個地方躲起來
薑望舒後背冷汗隻直冒,失語了一般,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做了什麽?”
周銳卻不肯再向她透露,“你就等著看好了。”
從付予安的公司到周銳說的那個地址,開車需要半個小時,他沒跟著導航走,另外選了一條路,這條路上車少,開到一處下坡,他踩刹車,一腳刹車踩到底,車速卻半點不減,他穩著方向盤,又踩了幾下,還是沒有反應。
又想起,前段時間在公司樓下看到周銳,心裏瞬間有了答案。
車下坡時沒有緩衝,車速不降反升,他操著方向盤躲過幾輛迎麵駛來的車,打了個電話給文特助,“你去查一下公司停車場的監控。”
“怎麽了?怎麽突然要查監控?老板,你剛剛話沒說完,一會兒去見客戶,你能趕……”
“廢他媽.的什麽話?讓你查就查!近一個星期的監控視頻我都要,調出來,拷貝一份。”
文特助跟了付予安將近五年,這五年,付予安也發過脾氣,但是極少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更別說罵髒話了,他五年來第一次從付予安嘴裏聽見髒話,震驚之餘,倒是不忘他交代的事,“要監控,還有嗎?”
“一會兒我給你發個地址,過一個小時,要是我沒給你打電話,就報警,讓警察去,還有那份監控記錄,把拷貝出來的那一份也交給警察。”
文特助聽得心裏有點虛,“警察?怎麽又牽扯到警察了?老板,您到底在哪兒呢?沒事兒吧?這,您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跟季老板交代呢?”
“記住我說的話,我把地址發給你。”
他掛了電話,把地址發給文特助,前麵是一條滿是亂石的路,車子高速行駛在上麵,顛簸的厲害,前麵隱隱能看見那棟灰色的六層小高樓,車速降不下來,離那棟樓也越來越近,他看了眼兩邊,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心裏閃過不少主意,他腦子裏也演練過不少結果,最後隻剩下跳車這一種。
地上亂石橫生,他咬咬牙想,斷一兩根肋骨,總比車毀人亡要好。
那棟灰色的小樓近在眼前了,他解開安全帶做準備,抬頭還能看見被綁在椅子上的薑望舒,還有站在她身邊,居高臨下,含笑看著他的周銳。
周銳洋洋得意的在薑望舒耳邊炫耀,“他的刹車好像壞了,要撞上來了,待會兒你會聽見“砰”的一聲,然後……”
薑望舒想站站不起來,大罵周銳是個瘋子,又扯開嗓子喊,“你快走,別撞上來!付予安!你聽見沒有?趕緊走!”
周銳捂住她的嘴,“別喊,他要是走了,你怎麽辦?你就不想看看他有沒有那麽大的命嗎?萬一活下來了呢?”
“你這個瘋子!瘋子!你放開我!如果他死了,你最好把我也殺了,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瘋子!畜生王八蛋!”
周銳被逼急了,捏著她的臉,憤憤威脅,“他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腿打斷,我看你還能往哪兒跑,我早說過,把我逼急了我什麽都做得出來,你不信,他也不信,你說你們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嗎?”
話音剛落,付予安的車便迎著小樓撞了上來。
“砰”的一聲,連摟都跟著顫了顫,接著什麽東西燒了起來,又“轟”的一下,薑望舒聽見汽車爆炸的聲音。
汽車爆炸是電影中最常見畫麵,更常見的是爆炸後車內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
她腦子裏瞬間千緒,悲傷泄洪似的傾盆而至,衝的她五髒六腑都跟著疼,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綁她的繩子,三股扭在一起,結實,就算是用刀割,也要割上一會兒才會斷。
而她,一米七身高,九十斤,極限下能有多少力氣?夠不夠掙脫?薑望舒試了試,結果仍舊像他案板上的一天魚肉,動彈不得。
周銳的笑聲刺耳,而她的哭聲在周銳耳中更尖銳。
他扭著她的臉,“他還真撞上來了,你說他是不是傻?”
薑望舒狠狠一口咬住他手指,周銳吃痛給了她一巴掌,她被打的偏過頭,嘴裏噙著血,破口大罵。
“我早就說過,是你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救過你,你當初是怎麽對我的?我對你不好嗎?”周銳揪著她頭發,“薑望舒,我對你好不好?”
“你這個變態!瘋子!你殺了人!你會坐牢的!”
周銳惡狠狠的一使勁兒,花彌生頭皮吃緊,疼的仰著頭,聽他道,“我要坐牢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我是瘋子,任何跟我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我是喜歡你,但你記住,你要是不順著我的意,你的下場就會跟付予安一樣!”
付予安的車是周銳動的手腳,他從一開始就想著要弄死他,這兩個人有的越近,他心裏的恨跟不甘就愈演愈烈,他什麽都不怕,隻要能出了這口氣就行。
他幫薑望舒鬆綁,帶著她下樓,“我就讓你再見他最後一麵,看看他的屍體。”
薑望舒還在掙紮,周銳便拽著她的頭發威脅,“我這次可不會再對你手軟了,你再亂動,我可對你動手了,憐香惜玉,也得你值得我憐香惜玉不是。”
薑望舒心裏悲傷混合著絕望,眼淚摻著血,狼狽不堪。
一個沉浸在悲傷中,一個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誰都沒有注意到牆角那個人影,等周銳挾著薑走近,迎麵揮來一根鐵棍,他完全沒防備,被打了個正著,哀嚎一聲倒在地上。
薑望舒嚇得一縮,睜開眼一看,竟是付予安。
大悲又大喜,兩種情緒陡然切換,她腦袋昏昏沉沉的,竟然一時分辨不出這是真的。還是她出現的幻覺。
付予安身上滾了一層灰,腰後的衣服上還有血,他剛剛直接從車上跳下來,大約是被地上的石頭碰傷的。
跳車時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了不起斷幾根肋骨,不過好在情況沒他預想的那麽嚴重,幾根沒斷,但一根應該是有了。
他扶薑望舒靠在自己肩上,手上的擦傷貼著她皮膚,薑望舒被燙了一下,眼淚湧出來,“你沒死,太好了,你沒事,你沒事……”
“乖。”付予安揉揉她頭發,“找個地方躲起來,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