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撞疼你了?
“上午已經來過了。”
來過就算了。他看著電梯一層層往上,動了動嘴唇,卻沒再說什麽。
特助見他一臉的欲言又止,清清嗓子道,“他們有一個實習生傷著手了。”
他反問,“這跟我們的工作有關係?”
“沒關係啊。”
特助心說,這不是看你想知道才說的嗎?怎麽還不領情呢?
回到辦公室,怎麽也坐不住,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剛才上來的時候看見的長椅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也不知道上麵的人還在不在。
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拿起手機打電話,劃到薑望舒的號碼,指尖頓了下,又向下找到淩淩的號碼撥過去。
“喂,大哥?”
“在上班?”
“啊,沒事,這會兒不忙,有什麽事你說。”
他深吸口氣,“薑薑的手怎麽樣了?”
淩淩臉上不覺露出笑來,照實說,“應該是這周五換藥,哎呀,到時候我不一定有時間陪她去啊,我們周五有聚餐,老板讓必須到,這可怎麽辦。”
付予安手指在桌麵上敲著,“我去接她。”又問,“一直跟著薑薑的那個男人的事你知道多少?”
淩淩捂著聽筒走到茶水間,把門關上才道,“我隻知道他是薑薑以前那個室友周羽的弟弟,好像是在醫院遇到薑薑的,從那之後就一直纏著薑薑,不是個正常人。”
“一直?”
從上次周羽自殺到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她居然一直都沒跟他說。
淩淩管不住嘴,說完了才反應過來,“大哥,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在這頭“嗬”了聲,“她就這麽串通你瞞著我?”
“我……”
“你忙吧。”
無論什麽時候,淩淩肯定都是想著薑望舒的,她是真行,如果不是他正好撞見周銳騷擾她,她是真打算一直瞞著他了。
薑望舒傷在左手,除了不能見水,生活上有些不方便之外,工作還是沒什麽問題的,並不耽誤什麽進度。
她這幾天都沒再見過周銳,就像他當時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一樣,現在又突然一下消失在自己生活中。
不知道是不是付予安那天跟周銳說的話起了作用,總之算是一件好事。
周五這天,淩淩給她打電話,說不能給她去醫院了,她說沒事,“都好的差不多了,我自己去就行,對了,你把錢收了。”
“哎呀,不……”
“你的錢要是大風刮來的,我肯定不還你,你都上班的人了,還不知道掙錢難?趕緊收了。”
其實也沒花多少錢,但她不收,薑望舒就一個勁兒發,隻能收了,並約好周末去看她。
她提前跟醫生約好了時間,下班直接過去就能換,可臨下班忽然要開會,等開完會,已經快九點了。
手機有醫生發來的幾條消息,問她還來不來,她趕緊回了一條過去,問這會兒還能去嗎?醫生沒再回複,應該在忙,她隻好又發一條過去,“那我明天再去。”
下了樓,實在是沒力氣了,就站在路邊叫車,剛下訂單,麵前忽然停來一輛車,她還納悶兒呢,一抬頭,看見付予安在車裏。
“上來。”拉開車門,又問她,“怎麽才出來?”
路邊還有不少叫車回家的同事,付予安突然冒出來,又開著輛博人眼球的車,一時間引的不少人紛紛側目。
她隻好上車,係上安全帶,頭也不敢抬。
付予安發動車子,轉頭看她,“又不是做賊,你心虛什麽?”
“你怎麽過來了?”還這麽堂而皇之的把車停在她公司樓下。
“我不能來?”付予安抓過她受傷那隻手,“現在去換藥?”
薑望舒像是被燙了一下,趕緊縮回來,“明天去,今天太晚了。”
“還疼嗎?”
“有點,不過沒那麽疼了。”
他又盯著她手臂看,“胳膊也不腫了。”
薑望舒沒說話,各自沉默片刻,他做主,拐了個彎兒,把車往城外開。
“去哪兒?”眼前的風景漸漸陌生起來,她扒著車窗,看不清前路。
“帶你去看煙火。”
“怎麽忽然想起來看煙火了?”她靠回座椅,歪著腦袋喊累,“改天吧,我想回家睡覺了。”
“工期又不趕,怎麽累成這樣?天天加班?”
“也不是,就這兩天忙一點兒,今天是臨下班開會,有些細節的問題耽擱時間長了。”
“那正好,放鬆放鬆。”
他根本不聽她的,車子執意往城外開,走了半個小時,上了環山公路,好長時間不過一輛車,仿佛就他們這一輛。
薑望舒本來還在犯困,這會兒也不瞌睡了,緊張的坐起來,抓著安全帶指路,“你開慢點兒。”
“這條路你經常來嗎?”
“旁邊連護欄都沒有,要不還是回去吧,我要天氣預報說好像有雨,一會兒別不好走。”
付予安開的穩穩當當,遠光燈照的出兩邊樹木,襯的前麵未亮前路陰森幽暗,像個張著嘴的怪物。
他放緩了車速,在她手上握一把,“別怕,死不了。”
“大晚上的上什麽山啊。”她嘟囔一句,想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出來,但又貪婪的想留住這點溫暖。
他沒放開手,她也沒往後撤,他指腹正好搭在她手腕上,能摸到急急跳動的脈搏。
脈搏跳動的頻率跟心跳一致,薑望舒手指動了動,終於開口打破平靜,“有水嗎?”
“後座應該有。”
薑望舒探身去後座找,有一瓶純淨水,摸到了,正要坐回來,車身忽然壓到了什麽,猛一顛簸,她幾乎從座位上飛起來,慌亂中忙抓住座椅靠背,等落下來,又一頭撞在付予安肩膀上。
他肩膀上一團硬邦邦的肌肉,不比撞在座椅上好,等車子恢複平穩之後才揉揉額頭倒抽涼氣。
付予安還笑,“撞疼你了?”
“你這肌肉是鐵打的嗎?”
他把手伸過去,放在她額頭上,輕輕揉兩下,“我的錯。”
薑望舒忙把他的手拉下來,“好好兒開車,剛剛撞到什麽了?”
“應該是壓到石頭了,山上在建酒店,這幾天總有拉沙石的車過,沒裝好,可能掉下來了。”
“酒店?什麽酒店建在山上?”
“能是什麽酒店?”他轉個彎,前麵依稀有光,開近了,光束越來越多,一簇一簇的,原來是篝火。
“這麽多人?”
這兒她第一次來這兒,原來以為山上光禿禿的陰森可怖,沒想到卻是另有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