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朋友倒是不少

  送回了薑望舒，付予安又驅車回公司，他第一次這麽晚來公司，眾人見他來，紛紛側目，那頭正跟人討論項目進展的季騁也撂下工作屁顛兒屁顛兒的過來，稀奇的嘖嘖出聲，“這是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工作周六就結束了，說，你周末幹嘛去了？”


  他說沒幹嘛，“我來不來上班，還得跟你請假？”


  “那倒不用，我就是想問問你，上次那頓飯吃的怎麽樣？”


  付予安認真思考了一番，搖搖頭，“一般般，還湊合。”


  季騁八婆附體，追問，“怎麽呢？”


  “他們家的牛排味道我不喜歡，酒也差點兒勁兒。”


  “上一邊兒去，誰問你這個了？我問的是人，跟你吃飯那姑娘。”


  “還不錯。”他三字做評，打開電腦，立馬進入工作狀態。


  季騁在他身旁歎氣，“你說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呢？你都這麽大了，總不可能打一輩子光棍兒吧，就因為薑望瑜那件事？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人家家裏人都放下了，怎麽就你放不下呢？”


  付予安指尖一頓，季騁問他喜歡什麽樣的姑娘的時候，他腦海裏有個人影，可究竟是喜歡那個人，還是就喜歡那樣的呢？


  “你就別管了，又不指望你給我養老。”


  “我是心疼我將來兒子，你要是真打算一輩子不結婚了，就趁早把遺產都留給你幹兒子，這樣老了以後教你幹兒子給你養老送終，也不至於落得個晚年飄零。”


  “說來說去，你就是惦記我這點兒股份呢，”


  “哪兒能呢。”季騁背著手探口氣，“算了，感情的事，急也急不來，一輩子還長著呢，保不齊那天就遇到喜歡的了呢。”


  薑望舒下午上班，坐在電腦前畫了一下午的圖，臨到下班有些眼花，滴了兩滴眼藥水，看看時間，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再去醫院看看周羽。


  路上順便買了份粥，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聽見裏麵有人說話，她推門進去，叫周羽床前圍了兩三個人，兩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應該是她父母，女的指著她，掐腰罵道，“下次再想死就死幹淨點兒，我們誰都不欠你的，你自己不知羞恥，我跟你爸還要臉呢！”


  周羽躺在病床上，了無生氣，一點兒反應也沒。


  另一個年輕男人也道，“姐，都過去這麽久了，何必一直揪著這件事不放呢？這樣對你有什麽好處？”


  “她要是有一點羞恥心，就不會做出那種事來，生出你這樣的女兒，我這老臉也沒處擱了！”


  薑望舒在門口站著，聽了一耳朵不堪入耳的辱罵，最後實在聽不下去了，關上門走過去，“周羽.……”


  周羽看見她才有了點反應，問她怎麽來了。


  薑望舒扶著周羽坐起來，打開粥遞給她，“你還沒吃飯吧，我下班，正好過來看看你，快吃把。”


  周羽母親看見她問，“你是誰？”


  “我是她室友。”


  “室友？”周母嗤了聲，“朋友倒不少，我看你過得挺好的，你就是存心不讓我跟你爸好過，你自己看看你這張臉，我跟你爸還有你弟弟來看你，你就這幅臉色？”


  周羽默默喝粥，仍舊不發一言。


  倒是她那個弟弟，看見薑望舒眼睛亮了亮，眼神始終在她身上盤桓。


  薑望舒被盯的不自在，想走，但又放不下周羽一個人在這兒，被自己的母親這樣說，就算沒事兒，好好一個正常人，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自殺得心也有了。


  “下次再想自殺提前說一聲，我跟你爸好來給你收屍！回回自殺嚇唬人，你是怕你媽死你後頭？”


  周羽終於有了反應，抬頭看著母親，眼中一片暗淡，“不用你幫我收屍，你就當沒我這個女兒，以後我是生是死也跟你沒有關係。”


  周母被激了一句，脾氣竄的更高，“行，你最好記住你自己說的話，以後你就是死外邊兒了，你媽也不會看你一眼！”


  狠話說完，這一家三口就摔門離開了。


  周羽喝了兩口粥又把碗放下，重新躺下，拉過被子蓋過頭頂，肩膀一顫一顫的，像是在哭。


  薑望舒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安慰她，隔著被子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再喝點兒粥吧。”


  被子裏的人搖搖頭，“你也走吧。”


  “周羽.……”


  “我叫你走。”聲音哽咽，帶著哭腔。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她站起來，一步三回頭的走到門口，正好遇到來查房的醫生，看見她從周羽病房出來，問了嘴，“你是來看周羽的？”


  薑望舒點點頭，“醫生，周羽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說沒事了，旋即又搖搖頭，“不過她現在情況不大好，她自殺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割腕，誰想到這次直接吞了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