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去哪兒，我送你們

  孟梵心神不寧的等了快一個星期，每天都要把付予安的微信點開來看一遍，可那人就像成心跟她作對似的，她越是期盼著什麽，就越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最後到底是沉不住氣了，她主動給付予安發了條消息，問他還記不記得答應自己的那頓飯。


  最先看到消息的是季騁，他點開孟梵的頭像，又翻了翻人家朋友圈，嘖嘖出聲，“怎麽認識的？你又怎麽欠人家一頓飯？”


  付予安敲編碼的手停下來，真的回想了一下這個名字，最後想到那輛紅色的瑪莎道，“追尾，我撞了她的車。”


  “那是該請人家吃飯。”季騁把手機給他，“我說大哥，你看眼時間，現在是下班時間，人家都來主動問你了，一個女孩子，主動到這個份兒上，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趕緊給人回一個。”


  季騁覺得，自打薑望瑜死後，他就像個勤懇得老父親，遇見好姑娘，自己靠邊兒都得先介紹給付予安，就想著他有一天能打開心扉接受一個，他一個人活得孤苦伶仃，兄弟再親也不能時時刻刻陪著他，身邊總要有個女人照顧才行，馬上三十的人了，還跟毛小夥子似的，這麽多年都沒走出來，真叫人又恨又心疼。


  想到這兒，他心裏陡然躥升起一股火來，伸手關了電腦，手機往他手裏一塞，往外趕人，“早下班一會兒能要你命是怎麽的？真把公司當你家了？趕緊走走走，我讓小丁給你們定位置，一會兒把地址發給你，給人家姑娘回個信兒，別讓人久等了。”


  付予安被季騁推出了辦公室，正巧孟梵發來第二條消息，一個發怒的表情。


  他點開消息，回複一句“沒忘”過了會兒又發一句“一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你。”


  孟梵收到回信，拒絕了小姐妹的邀約，也沒來得及回付予安，就一頭紮進衣帽間打扮去了。


  小丁很快把地址發來，後麵又跟了一句：季總說讓您去接一下孟小姐，這是紳士風度。


  還真拿他當沒談過戀愛的了？他把地址轉發給孟梵，算好了女人出門都要打扮，趁著還有時間，車開到附近的江邊，點燃一隻煙，一邊吹著江風，一邊出神，等到一隻煙燃盡，他踩滅煙頭，正打算問問孟梵出門沒有，一抬頭卻正好看見薑望舒。


  她身邊還有一個女人，包臀短裙，金色卷發，光著腳，走路踉踉蹌蹌。薑望一隻手扶著她，一直手提著高跟鞋，兩個人走走停停，好半天還沒從他眼前過去。


  薑望舒從沒想過一個喝醉的人居然會這麽重，她吃力的扶著周羽往前走，這邊不好打車，要走到前邊兒路口才能打到車，百十米的距離，此刻卻仿佛千裏之遙，隻見走，卻不見距離縮短。


  周羽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薑望舒身上，抱著她的胳膊嘟嘟囔囔，“我想喝酒，我不想回家。”


  “你不能再喝了，已經喝醉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把自己喝成這樣，可畢竟是室友，既然遇見了，總不能坐視不理。


  江邊的路燈一盞盞亮起來，麵前陡然投下一道陰影來，她扶著周羽停下來抬頭看，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你怎麽在這兒？”


  薑望舒也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看見他，居然會有點兒心虛，她扶正周羽，臉上窘迫，倒還不忘幫周羽拽拽裙子。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怎麽在這兒？”他正站在路燈下，原本就生的人高馬大，路燈昏黃的燈光的照在他頭頂，又顯得他臉色陰沉，這話從他嘴裏問出來，無端端叫人心悸。


  “我……”她轉頭看看周羽，“這是我朋友，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


  “你朋友？”明顯懷疑的語氣，顯然信不過她的說辭。


  也是，這話說出來，薑望舒自己都後悔，她不擅長跟人相處，身邊要好的朋友付予安基本上都認識，這平白無故冒出來一個，他肯定不相信。


  她也隻好再改口，“其實是我同事。”


  付予安要是知道周羽是她租處的室友，肯定會想方設法讓她搬出去的，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離他遠一點兒，慢慢適應沒有他的生活，決不能一下又被打回原形。


  剛剛是朋友，這會兒是同事，付予安覺得再逼問她兩句，這人身份就又該變了。


  小丫頭心虛，低著頭不敢看他，身邊女人哼哼唧唧，一會兒說難受，一會兒又要喝酒，抱著薑望舒的手臂，又哭又笑，幾下動作，裙子又被蹭上去。


  付予安別開目光，歎口氣，不再追問，“去哪兒，我送你們。”


  “不用了，我們到前麵打車就行。”她不敢讓付予安送，也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住址，更不想剛改口的謊話再被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