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心有靈犀
自從上次趙大少爺不顯山露水的耍了一次流氓,暮夏整整一個星期沒再理過他。
對此趙平霄也深感無奈,暮夏可謂是性情中人,說到做到,不僅短信不回電話不接,就在上午今天的第五通電話打到她那的時候,暮夏非常出息,直接把他拉黑了。
趙平霄聽著那頭刺耳的“嘟嘟”聲,無奈又好笑。
可惜他最近因為工作太忙,根本沒有任何空閑時間再去“騷擾”她,不過每日的雞湯倒是每天不落,趙先生下廚也愈發的得心應手。
不過也就僅僅是營養雞湯這一道。
餘暉籠罩著清霧淡淡南城的清晨,晨光熹微。從高樓的落地窗看去,宏大林立的商業大廈紛紛閃爍著幾名燈火,在朦朧的環境裏顯得有幾分曖昧與意味不明。
趙平霄非常堅持不懈,明明知道自己被拉黑了,還是在吃早餐之前給了那小女人一條提醒短信。
訊息簡短易懂:記得吃飯。
暮夏其實早就將他的號碼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她早早的醒來收到的第一條短信,竟然就是他的。
多麽直白的一句“好好吃飯”,暮夏禁不住感到一陣由衷的無奈。
就算沒能見到他,她仍然能想象得出來趙平霄說這話的時候的樣子。
無非是臭著臉,皺著眉頭,老氣橫秋的低著嗓音道一句:“暮夏,不吃飯對身體不好。”
明明是個連三十五都不到的男人,說出的話和擺出的架子,活活像是一個在世幾百歲的老幹部,一舉一動都帶著古板與不可言說的傲慢。
“真是……”暮夏看著手機屏幕上簡短的幾個字思來想去,竟覺得十分好笑,彎了彎眼睛無奈道,“什麽跟什麽啊……”
目光順著通訊錄緩緩下滑,X一欄的姓氏裏,那個男人的名字排在了首要的位置上。
暮夏神色複雜了幾分,深淺不一的光線順著被晨風掀開的窗簾鑽了進來,將她白皙的手背切割成幾塊碎開的五彩玻璃,順著她深深帶著些哀傷地目光,映照在了手機屏幕上。
倏的,她幽幽的歎了口氣,而後完全將身子放平,雙手將手機緊緊的扣在了心髒的位置。
醫生每天的例行查房時間已經到了,暮夏雖有些困意,但全然不敢睡,睜著眼睛等待著醫生的到來。
果不其然,不出五分鍾,一名樣貌和善的中年男人就敲了敲門。
暮夏坐起身來,說道:“請進。”
他不像是別的醫生那樣滿身的莊嚴肅穆,而是語氣帶笑輕鬆問道:“今天感覺怎麽樣了?”
暮夏顯然對他有些好感,彎彎嘴角說:“已經吃過早飯了,身體沒什麽問題,也沒有頭痛。”
“那就好,”他笑著說,走近幾步左右端詳了幾下她的麵色,愈發的喜笑顏開了,“嗯,氣色好的很,待會去骨科拍個片子,看肋骨的愈合度達到了,下周就可以回家休養了。”
這句話對暮夏來說簡直就是意外之喜,她有些不可置信道:“真的,真的可以回家養療?”
那醫生正囑咐身後尾巴跟著他的小護士,往筆記本上記了些什麽,醫生扭頭看她。
他是知道病人們都不太愛住院,誰願意身體健健康康的還在這種死氣沉沉的密閉空間裏被監視一般的待著?
隻是眼前這位亮著眼睛的小姐將欣喜也表現的太明顯了些,醫生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了,斟酌道:“暮小姐覺得在醫院裏悶了?”
暮夏沒來得及接話,就聽見那醫生夾緊了手中的病曆本繼續道:“要是哪裏做的不合理,或者哪裏住著不舒服,可以直接說,病人的舒適感受才是我們的工作目的。”
這話說的公正嚴明,暮夏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不會,是我有些受不了一個人呆著罷了。”
好似全世界的人都在跟她作對一般,那醫生想了想,竟然說道:“暮小姐,要是覺得一個人寂寞了,你的男朋友不也在的嗎?多和家人交流,情感的培養有時候也會有助於傷口的恢複。”
暮夏被這句莫名其妙的“男朋友”搞得一頭霧水,反應了半天才知道他說的是誰,頓時哭笑不得道:“誤會了,其實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醫生為這回答微微詫異,倒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點了點後,又詢問了幾項她平時的生活事項,才帶著神色諾諾的小護士走了進去,鑽進下一間單人病房去了。
暮夏坐在病床上,神色微恙,呆呆地坐了一會後,才反應過來要去洗手間。
但她個人意識強的要命,根本就不喜歡私人空間被任何人打擾,尖瘦的指尖蹭到手邊的呼叫按鈕……暮夏頓了半刻,頓時感覺心生煩躁。
要不說趙先生就是這麽的及時,暮夏這邊正在煩著,趙平霄很不自覺,一通電話就打了過來。
暮夏麵無表情的瞥了手機一眼,竟然破天荒的接了起來。
她內心自我解釋道:算了,權當是排解煩躁吧。
可趙先生別的本事沒有,就單單是能讓別人心情不好的技能足足滿點爆表。
趙平霄別著耳機,辦公室裏就她他一個人,他什麽都不說,先是很欠揍的低低笑了一聲。
在暮夏眼裏,這聲低低沉沉的笑明顯就是在嘲笑她意誌不堅定。
好像再說:“不是說好的不理我嗎?怎麽這陣子又反悔了?”
暮夏心口悶的不行,鼓鼓嘴,就聽到那邊說:“嗯?吃完飯了?”
“吃飯吃飯,我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忘!”她凶悍說道。
這話火藥味十足,帶著她獨有的氣味。趙平霄聽完,生生從這句訓話裏品出了一兩絲撒嬌的意味,頓時心裏軟軟的,竟然有些不知道做什麽反應才好了。
衝動的說完這句,暮夏才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太衝了,可現在這個情況她又拉不下臉麵來給他道歉,隻能這麽沉默著。
趙平霄將手中的工作擱下,在心底斟酌著自己,良久才緩緩道:“在醫院裏住的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