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搶劫
楊壯壯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他擦幹眼淚，輕聲對嬌娘：“走吧。”兩人回到山洞裏，楊壯壯把止血藥扔在了林起的腳下。
林起驚喜的拿起止血藥，連聲對楊壯壯道謝。楊壯壯輕聲：“我和你不一樣。”這句話的林起麵色蒼白，她張了張嘴，最終沒有什麽。
在恐懼和寒冷中湊合了一夜。雖然朱大林他們把最暖和的地方讓給了嬌娘，可是嬌娘還是明顯感覺自己病了。
第二，一群人互相攙扶著向山下走去。走到半路，就遇到了上山搜尋他們的村民。辛平也在裏麵，他看到狼狽不堪的嬌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沒事吧？”所有的責備在開口的瞬間都變成了擔心。辛平仔細打量著嬌娘，看她沒有外傷這才放心。
昨晚上他們搜尋上山，隻看到牛娃他們的屍體，而且屍體上都是刀傷。辛平當時就感覺旋地轉，爹娘才離世，妹妹如果在出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得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親人嬌娘放心下來，還是山上凍了一夜她已經支撐不住。嬌娘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嬌娘躺在溫暖的床上。辛安在她的旁邊咿咿呀呀的啃著米糕。
“嬌娘你終於醒了！”林如意就坐在床邊，看見嬌娘醒了她驚喜的叫出聲來。
“我……”嬌娘想開口話，但是她發現自己嗓子特別幹澀，發不出聲音。
林如意幫嬌娘墊高了枕頭，安慰道：“你別急，醒了就好。你燒了三三夜，辛平哥急瘋了。”
嬌娘用眼神詢問，辛平去哪裏了？林如意邊端了一杯水喂嬌娘邊答道：“他去鎮上買藥啦。你之前昏迷這，藥都是我們給你硬灌下去的。郎中燒退了，要換藥方。恰巧有幾味藥隻有鎮上才有的賣。辛平哥跑去買啦！”
正在這時大門響了：“如意快來開門！”是林寡婦的聲音，林如意連忙跑去開門。
“醒了？阿彌陀佛終於醒了。”林寡婦的聲音由遠及近。看到床上醒著的嬌娘，林寡婦重重的打了幾下被子：“你有什麽事不會和嬸子呀？我去找裏正講理，保證他不敢叫你家去人打獵。你就這麽自己跑去，你知道那山上死幾個人麽！”
“咳咳。嬸子，周冀怎麽樣了？”喝了點水，嬌娘啞著聲音問道。
“他還好，在家將養著就好了。牛娃那些人就慘了，好好的死在山上。他們都是家裏的頂梁柱，就這樣去了。他們家也要垮了。”林寡婦歎口氣，可能想到自己的遭遇，她的眼眶紅了。
嬌娘也覺得心裏異常難受，跟著掉下了眼淚。
林寡婦以為嬌娘是嚇到了，伸手拍了拍嬌娘的肩膀：“好孩子，你莫怕。你已經回來了。以後我們不去盤龍山了。”
“嬸子，這次的事情裏正怎麽？報官了麽？殺人的幾個狂徒抓到了麽？”嬌娘擦掉眼淚，詢問殺人凶手的事情。
林寡婦歎了口氣：“楊壯壯當就把事情了。村民們都恨死林起了，但是也沒辦法動她。官是報了，可是來人調查的時候，林起救的那個公子居然跑了！這事怎麽查？隻能不了了之。”
換句話，死了的村民白死，連一點補償都要不到。
稍晚，辛平回來了。嬌娘和他商量了一下，辛平給死者家屬還有受傷的周冀送了一些糧食。自此以後嬌娘就在家養病閉門不出。
很快，鵝毛大雪鋪蓋地的落下了，銀裝素裹的盤雲村美的像是人間仙境。但是對村裏的村民來，紛飛的大雪就不那麽美好了。
“裏正，你想想辦法啊！我們盤雲村從來沒這麽大風雪，連去鎮上的路都斷了。我們存糧不夠，想去鎮上買都買不到啊！”
“裏正，我家媳婦還在給娃喂奶。沒了糧食我孫子沒奶喝怎麽活啊！”
“裏正，你給個法。我家男人跟著你孫女上山，就死了。我家沒錢沒糧，你是不是讓我們全家餓死啊！”
十幾個村民堵在裏正家裏，要求裏正想辦法。裏正皺著眉頭，抽著旱煙半晌不話，最後心一橫道：“這大雪成災，我也沒辦法。你們能借就去借，自己想想辦法把再熬一段時間。朝廷應該很快會撥款賑災的。”
“借？找誰借？我男人死了，你們家一點沒有賠償。現在連一口糧食都不拿出來！”
“就是平時我們村裏給你刮出去多少油水？辛家一群孤兒賣田，你還抽了幾十兩，你當我們都不知道？這時候不管我們死活！”
“裏正，我們已經沒有辦法活了。我們借你家一點糧吧！”
裏正這番話顯然激怒了村民們，他們衝到裏正家廚房開始搬糧食。裏正的婆娘，幾個兒子兒媳婦拚命的阻攔，才搶回一點糧食。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裏正的婆娘睡在空空的廚房嚎啕大哭。裏正的大兒媳婦，林起的嬸子林柳氏衝到林起的廂房裏，對著躺在床上養病的林起破口大罵：“要不是你吃裏扒外去救一個陌生人，家裏至於被打劫一空麽？平日裏慣會出風頭，我最看不慣你這個輕狂樣！看到別人長的好就什麽都不顧了，結果人家連句謝都沒有，拍拍屁股就跑啦！”
林起的親娘，林家的二兒媳林張氏連忙把林柳氏拉開：“嫂子，我知道你心裏有火，可是起兒還是個孩子。你有火就衝我撒吧！”
林柳氏還要什麽，裏正發話了：“好了，一家人不要罵來罵去的了。快把你們婆婆扶起來。家裏還有銀兩，稍晚些讓大郎去村裏富戶買些回來。以後家裏大門緊閉，輕易不要出門。這些人餓瘋了，什麽都做的出來！”
裏正的沒錯，這些人是餓瘋了。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沒人想死。陸續幾村裏都發生了搶糧食的事情，還好沒出人命。
村民們也都無可奈何，出去的路已經被大雪封死，想要報官都是不可能的。他們隻能緊閉家門，拿著鋤頭菜刀守在家裏保護一家老的救命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