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清風殿上2
自開天辟地後某某年間,由世間萬物所產生的怒、悲、傷和恨,以及怨,形成了一個黑洞懸浮於太陽神之上。洞大如天宮,漆黑如烏雲密布,觸手柔軟如棉花,任何物體卻是進得去出不來,無人能攻,得道神仙亦然。後被稱為第七界。六界中但凡有誰犯了滔天大罪,隻管將犯罪者往裏扔,久而久之,竟成為囚禁犯人的修羅地獄。
不知過了多久,約莫一萬多年前。第七界飄出一絲墨色陰風,無形無體,飄飄蕩蕩,從不停留。眾神眾仙與佛教中人顧忌其是第七界中蕩出物,恐危害三界,更恐第七界中犯人逃出,遂開會研究對策。自然,此舉動造成了一定的恐慌。自此,世人對第七界終於漸漸有了恐懼之心。
世人於憂心惶恐間半防半僥幸過了十幾載,擔憂之事終是爆發。
那絲陰風修煉成人形,到處燒殺尋事,因他而喪命之人、之神、之仙不在少數。幾乎可用“滅絕”一詞。
他擁有魔摧毀天地之力量,亦有神造物之能力,於是世人管他叫“魔神”。
魔神重重重創三界蒼生,遮天蔽日,統一七界,生靈塗炭,物種滅絕不在少數。
數載後。當神界、仙界幾乎滅絕時,神界中名喚詠荷之神主動對魔神投懷送抱,魔神出乎意料無拒絕,甚至轟轟烈烈迎娶詠荷。就在眾神眾仙唾棄詠荷貪生怕死苟求生路屈服於魔神淫.威之下時,詠荷卻在成親之日手刃魔神,摧毀第七界,換得天下重見天日,三界太平。
而詠荷……六界中再無她的氣息。
如白駒過隙,時過境遷,一眼萬年。三界花費數千載,今日終是恢複過往和平昌盛之貌。但提起萬年前曠世神魔大戰,彼時寥寥之幸存者無不心有餘悸。再提起仙界之崛起,不得不提隨冥。大戰前,隨冥不過是名不見經轉的小門派,僥幸躲過滅派一劫,後於秦梓恒治理下,日趨壯大,成為六界舉足輕重之大派,受世人敬仰。提起隨冥,有不得不提隨冥上仙秦梓恒。秦梓恒疑是秦筠私生子,母不詳。少年得誌,屢敗妖魔二界中惡勢力,豐功偉績;英俊瀟灑,聖白身影所過之處無不掀起花海一片,魅力四射。二十出頭便修得仙體,是為仙界一傳奇。須知除他外,上仙冬凡鴻舂用時三十幾年修得仙體是為仙界中最快之人。
許是繁榮富強久了,魔神傳說流傳六界,成為神界、仙界和人界、冥界未曆過大劫之小輩茶餘飯後之閑談。記得那場曠世大戰之毀滅性者,唯剩下為數不多的幸存者。自然,魔神事跡亦於妖界、魔界中傳為佳談,成為他們仰望的偶像。
風平浪靜的表麵上,實則暗湧一股風波。
眾人皆知,第七界由五境組成,當初詠荷能夠摧毀第七界,是因她知道如何打散五境,五境一旦分離,第七界將坍塌。但詠荷神力有限,無法徹底消散五境。畢竟五境是由怒、悲、恨和傷、怨等組成,而要徹底消散這些消極之情緒,除非六界生靈能夠做到不產生此等負麵情緒,哪怕之一。
世間暗湧之風波便是妖魔二界企圖收集五境,再尋一位有能力之人帶領他們重開第七界。曆年來,神仙二界便阻止過無數例此類案件。
——來條分界線——
清晨天蒙蒙亮,好不容易眯了一會的白蓮又被冷醒。窗台上照射進的一絲微光告訴她,天亮了。揉揉眼睛,索性不睡了。洗漱一番,換上一襲粉衣,簡單將頭發挽了個髻,便去膳房做早飯。今天師父有事要交代她,而且師父答應了她,要與她共進三餐,她定要將飯菜做得美味可口。待她將做好的飯菜送到秦梓恒寢室門口時,卻發現他已然不在。待秦梓恒回到清風閣庭院看到藤亭下玉桌上的飯菜時,卻不見她的蹤影。
秦梓恒凝神,使用術法之“千裏現”尋找白蓮的小身影。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後山照心溪邊,白蓮如捧珍寶將他的外袍抱在懷裏,神情似多著迷般嗅著他袍上殘留的淡雅荷香。
秦梓恒臉一陣青一陣白,竟硬生生踉蹌倒退兩步,收回術法不敢再看。
若說他秦梓恒於天下有所畏懼,恐怕隻有那麽一個她。
白蓮歡天喜地抱著洗淨剛晾幹的素色長袍回到清風閣,一進院門便見秦梓恒立於院中桃花樹下仰頭望天。
“師父!”看到師父大人白蓮勁可大了,拔動小腿奔了過去,將長袍呈上,“師父,我昨夜將您的衣服洗幹淨了,照心溪荷塘邊洗的,有荷花味,香香的哦~”
“放下罷。”語調平平,無喜無怒。
白蓮聽話將長袍往玉桌子小心翼翼擺放好,“師父,荷花不是夏天才開麽?清風殿上荷花開得好漂亮呀!可惜全是白色的,若是粉色的,就更好看了。”
“殿上荷花四季開。”至於為何隻種白色……
“看得出來,師父喜愛白蓮……”此話一出,白蓮與秦梓恒不由一愣。白蓮暗自對他說道:師父,隨冥白蓮永遠在。師父,也可以如鍾愛白色荷花般喜歡她一分一毫麽?“師父,Ilikeyou!”
秦梓恒又是一愣,“嗯?”
白蓮得意洋洋,訕笑著掩飾內心的不知所措,走進藤亭,將玉桌上碗筷擺出來,“Ilikeyou是我們家鄉必學語言之一,意思是……早上好。嘿嘿師父吃早餐吧,我不知道您喜歡什麽口味,但都是我用心烹調的,嚐嚐我的手藝吧?”等她再抬頭看向秦梓恒時,卻發現他又抬頭望天,一語不發,身影竟有些淒美……淒……腦海中怎會在師父大人身上出現這個字眼呢?師父大人是天下唯一的強者不是麽?“師父?”
秦梓恒回眸,信步走過去,“隻你我師徒二人便無需多加拘束,且坐。”
白蓮落座於秦梓恒對麵,獻殷勤般將美食往他麵前推,極力吹捧自己的手藝,為他夾菜,同時又忍不住抬頭偷瞄秦梓恒一眼,然後做賊心虛般迅速低下頭扒她的白飯。師父驚為天人的眉宇下,琉璃墨瞳裏看不出喜怒哀樂,他正端坐在對麵有一口沒一口淺嚐著麵前堆如小山的佳肴,麵上表情永遠是那個唯一的表情——無喜無憂,平靜無波。還有那俊挺鼻梁,略顯病態蒼白的薄唇,忍不住讓人想咬一口,磨挲磨挲,為他添絲血色。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舍不得挪開視線。盡管他不苟言笑,盡管他滿骨子清冷,單是他眼底對蒼生萬物的悲憫之情,便是魅力十足。
許是看不見自己矮小的身板,將自己如今的年齡忽略,隻記得自己是活了三十八年的大齡未婚女人,而今麵對著二十歲出頭的帥小夥子,怎能不叫她垂涎三尺?YY不斷?艾瑪,邪惡鳥!邪惡鳥!
“咳咳……”察覺出麵前娃兒眼神不對勁,秦梓恒生平第一次困窘起來。
“呃、咳。師父,您多吃點。”白蓮尷尬回神,又為他夾菜。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秦梓恒從不食五穀,未嚐過食物的味蕾興許還不能接受食物的味道,所以吃什麽都一樣,無喜歡無不喜歡。既然答應陪她吃飯,這便算履行承諾罷。於是一餐飯早早了結。
飯罷,秦梓恒自懷中摸出一個包袱遞給白蓮,白蓮看著包袱大小不由驚訝地張大嘴。術法真神奇,多大的東西都能往懷裏塞而看不出。她可喜歡看變魔術了,師父若能天天給她變魔術看……純粹是她想多了……
白蓮打開包袱,咦了一聲,不解師父給她針線和布作何用。
秦梓恒幹咳一聲,說道:“這些……是我從人間帶回來的,你且將這塊緞布縫成一件衫罷。”
“啊?”師父說啥師父說啥?不教術法反教女紅不成?白蓮震驚得差點掉地上去。
果然,秦梓恒又自懷中取出一包布,攤開來裏麵又是針線和布,“對了,若是覺得衣衫難做,可先試試繡手絹,這塊絲巾便先拿來練習罷。”
當白蓮尷尬表示不會時,秦梓恒變戲法般又自懷中取出一本書給她:“不懂之處可查閱資料。”
“呃……是,師父。”書是老式黃皮書,上書寫“白度全科”四字,打開一看竟然隻有一頁,上麵赫然畫著一個書生模樣的老頭。
老頭捋捋花白胡須,眨巴著眼睛道:“在下白度見過姑娘,請問姑娘有何問題?”
“哇!”嚇得白蓮一撒手,書本掉落桌子上,害得白度老頭哇哇叫疼,“我說你就不能輕點麽?我這把老骨頭喲!”
白蓮拍拍小心肝,指著白度書對秦梓恒說:“艾瑪,這裏科技還蠻發達!堪比我們那的平板電腦昂!”
秦梓恒點點頭,“為師有事要出去幾天,不懂之處盡管請教白度老先生。”言罷徑自起身離開。
“是,師父。師父路上小心,早點回家。”
家?“嗯。”秦梓恒的腳步隻停頓了一秒,後,頭也不回禦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