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章 前往垓下
幽冥劍法最可怕的地方不是殺人，而是讓人的靈魂承受千萬年的曆練折磨，隻要腦神經稍稍正常，誰都不想領略幽冥劍法的滋味。
“我知道，你這麽做就成了。”馬晴空從車頭跳下來，笑得很是灑脫，“不論如何肯定比現在要好。”
王琳琳拽住馬晴空，厲聲道：“千年孤寂你都承受不了，千萬年折磨，你扛得住？”
馬晴空看看拉著胳膊的小手，飽經滄桑的麵龐帶著幾許戲謔：“千年前的納蘭朵朵在條件達成後，絕不會跟事主扯太多，師姐，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叱吒風雲的納蘭朵朵，被師父寄予厚望的強者，而不是死去的那個孫家小姐。”
王琳琳鬆開手，淡淡回道：“我隻是替你不值。”
“納蘭朵朵在一個人失去利用價值之後，不會覺得這人值還是不值。”馬晴空在駕駛位置坐好，扭頭衝坐在後排的王琳琳笑道，“更不值的事兒師姐都做了，我這點兒算不得什麽，至少……”
馬晴空拍拍身旁的漢刀，眸中難得多了些許柔情：“至少我有人陪，活了千年，誰特麽不知道孤寂才是最大的痛苦？”
王琳琳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幽幽歎了口氣：“好吧，我成全你，竭力讓你們少受些苦，幽冥劍法施展到最後，也不一定是千萬年的生死折磨。”
什麽？！馬晴空渾身一顫，回轉頭來：“師姐，你說的是真的？”
“賀嘯天在如此有限的條件下都能領悟出至強一招，我這千年的遊蕩不琢磨琢磨幽冥劍法，還能幹嘛？”王琳琳打開劍盒，看著幽冥劍的眼眸柔情千轉，“或許周公島之前沒悟透，周公島她倒下的瞬間，該想清楚的自然明白了，至少在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能將幽冥劍法悟到如此境界的除了我再無二人，師父不行，苑霓裳也不行！”
馬晴空看看散放著陰寒氣息的幽冥劍，無比興奮的道：“不愧是千年前的納蘭朵朵！”
“就在剛才你不是對我頗有微詞嗎？”
啪！
王琳琳將劍盒蓋上，對馬晴空道：“走吧，回去晚了，我在師父心中的份量鐵定又要降低不少，千年前的我斬殺賀嘯天這種渣渣不費吹灰之力，千年後領悟仙法反倒實力下降，說不通。”
馬晴空踩著油門，過了一會兒，冷不丁的問道：“師姐，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悟出來的。”
“善惡一線，神魔一念，哪有絕對的善惡，哪有模式化的神魔呢？”王琳琳揉揉太陽穴，靠著車窗，看著外麵田野追逐嬉鬧的孩童，嘴角掛著幾絲向往和甜蜜，“你在堤壩上追逐的日子定然非常美好，其實我也向往這樣的日子，無憂無慮，看著藍天，呼吸著沒有血腥的空氣，多好啊。”
處州，某幢別墅，秋水寒端著酒杯，瞟了眼坐在一邊靜靜喝茶的文星辰，笑道：“你應該嚐嚐美酒，比起茶好太多。”
文星辰露出優雅的笑容，抿了口香茗，搖搖頭道：“我還是習慣喝茶。”
秋水寒淡淡一笑，朝她放在膝蓋上的書努努嘴：“這個年代都看電子書，你怎麽還看這玩意兒？”
“這類書，網絡不好找，我也不大喜歡對著手機屏幕，老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文星辰翻閱著書籍，嘴角帶著無比恬淡的笑容。
“看的什麽？”秋水寒給自己斟了杯酒。
“世界哲學史。”文星辰拿起書籍晃了晃，而後靠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的又看起來。
秋水寒對她略有些無語：“領悟能力如此之強，卻喜歡俗世的曆史哲學，文星辰，你是我見過的最奇怪的人。”
文星辰合上書籍，輕輕放置在茶幾上，很認真的道：“在師父眼中，這個世界跟您所處的那個世界不在一個層麵，我也承認您那個世界仙法修為甚是強悍，可師父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世界俗世曆經千萬年變化有多大，那個世界的俗世生活在怎樣的境況之中？”
秋水寒蹙蹙黛眉，將酒杯放下，笑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個世界俗世比我的世界強，因為俗世初步具備了對抗隱秘世界的實力？”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的俗世乃至俗世中人，有太多值得學習的地方，”文星辰輕輕撫摸著書籍，徐徐言道，“師父難道沒覺得您那個世界的道太單一，仙法主導的世界，人們的思維固化了嗎？”
秋水寒眸中全是讚賞：“你想的多領悟力也強，有些東西我們領悟不到，你卻能看得清清楚楚，你在我那個世界有成為頂尖強者的潛質！”
文星辰搖搖頭：“我對成為頂尖強者興趣不是太大，我隻想弄清楚仙法的魂是什麽，武道的魄是什麽。”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秋水寒將酒杯朝茶幾上重重一放：“這個世界雖好，領悟的土壤卻有些貧瘠，到那個世界你才能如魚得水，文星辰，不管你認不認同我，也不管你跟陳昊天關係到底怎樣，已經發生的事實再無改變的可能，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隻要你到達那個世界助我複仇，大仇得報後，你愛怎麽走怎麽走，我不做任何幹涉！”
見文星辰默不作聲，秋水寒邊斟酒邊道：“可能到時候也問不了，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我答應你師父的事自然會做到。”文星辰衝秋水寒微微一笑。
“那就好。”秋水寒拿出一個空酒杯，斟滿後道，“琳琳已經到達仙級高階巔峰，原本我讓晴空領著你和琳琳一同前往垓下，細細想想還是你們三個先去的好。”
文星辰有些不解：“您不去？”
“我再鞏固鞏固修為，誰知道跟我那師姐什麽時候碰麵，屆時要在交鋒中輸給她，我自個兒都不能原諒自個兒，”秋水寒想到過往曆次交手場景，無奈的笑笑，“畢竟繼承了師父的衣缽，我輸在了起跑線上，若非如此.……罷了罷了，陳穀子爛芝麻不說也罷。”
門緩緩推開，王琳琳和馬晴空走到秋水寒跟前，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秋水寒示意兩人坐下來，朝著兩杯酒水努努嘴：“縱然跟我預期有所差距，倒也不是太差，喝了這杯酒，算是慶賀。”
王琳琳將酒水一飲而盡，小臉微紅，怯生生的道：“對不起師父，辜負了你的期望。”
“快有快的好處，慢有慢的道理，一成不變才可怕。”秋水寒將王琳琳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輕點頷首，“你比先前變了很多，想必先前有些錯誤不會再犯了，這很好，我很歡喜。”
“師父滿意，弟子開心。”王琳琳恭聲回道。
秋水寒又看向馬晴空，為其斟了杯酒，溫婉的笑笑：“這些年來你表現的相當不錯，若沒有你，要找到賀嘯天怕是要耗費一些功夫，琳琳也不會這般快恢複修為，這杯酒為師敬你。”
馬晴空端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這是弟子應該做的，師父客氣了。”
將酒水一飲而盡，秋水寒擦擦嘴角，對馬晴空道：“縱然你是師弟，對九大尊者最是了解，鄒九洲在垓下，範天靈也跑不遠，帶著你師姐和你師妹去垓下看看，星辰不步入仙級高階巔峰，在這個世界跟苑霓裳對決，我心中總是沒底兒。”
馬晴空將空空的酒杯放下，看了眼文星辰，試探著問道：“師父不一起去嗎？”
秋水寒微微搖搖頭：“我先習慣下這個世界吧，千年前我總覺得這個世界空間規則有可突破的地方，可總是朦朦朧朧抓不到要害，我想趁這段時間好好思索下，萬一悟透，十個苑霓裳也休想勝我。”
文星辰聽秋水寒這般說，眸中一絲驚詫很快就被崇拜取代。
馬晴空站了起來，點點頭道：“是，師父。”
“那去吧。”秋水寒背負雙手朝二樓走去，突然想起什麽，回轉頭來，對王琳琳笑道，“等我下。”
過了一會兒，秋水寒從二樓下來，手裏拿著一件毛衣：“垓下下雪了，我閑來無事織了件毛衣，你穿上。”
王琳琳看看手裏的毛衣，又看看秋水寒，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師父.……”
“去吧。”秋水寒揮揮手，上樓梯的時候輕輕言道，“別讓我失望。”
“不會的。”王琳琳衝秋水寒躬身行禮。
文星辰站在門口，看看秋水寒的身影，衝王琳琳笑道：“師姐，師父果然最疼你。”
“是啊，疼我。”
王琳琳拉開車門，坐到後排，看著漸行漸遠的別墅，眸中的感情非常複雜。
經過那夜的暴雪後，垓下的雪斷斷續續又下了幾天，溫度也自然降了下來。
今年垓下的冬天來的特別早，風也比往年寒了許多。
垓下刑警大隊停車場，一輛勞斯萊斯轎車緩緩停下。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從後排下來，看看四下，走向辦公樓。
“請問你找誰？登記了嗎？”一名警員在二樓見老者徑直朝大隊長辦公室走，攔住他，沉聲問道。
“找你們大隊長，要人！”老者淡淡一笑，中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