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出來混遲早要還
此刻的秦如煙較之剛才的秦如煙少了些超塵脫俗的仙氣多了些世俗的傲氣，打從被簇擁著到達百花穀，她自始至終都沒朝陳昊天那邊看一眼，好像壓根沒將陳昊天看在眼裏，呃，好吧，秦如煙也沒將陳世傑放在眼裏，對於天機門十長老，身為門人，秦如煙直接無視了。
她的眼裏隻有周遭景色，掏出手機一陣狂拍。
陳昊天對秦如煙徹底無語，不僅他無語，陳世傑等人雞皮疙瘩早就落了一地。
實事求是的說，秦如煙完全繼承了秦步虎優良的修為基因，自小表現都比常人出彩，就在大家都認為秦如煙要成為天機門曆史上第二位女尊者的時候，讓人匪夷所思的情況出現了。伴隨著年齡的增長，秦如煙對武道修為越來越不感興趣，特別是成人後竟癡迷上了繪畫和攝影。
如果秦如煙在繪畫和攝影方麵有所作為大家也就不說什麽了，人家是三長老的獨女，有放縱的資本。誰想她的那些油畫著實不堪入目，拍的照片更是狗屁不通。仙門武者不務正業也得玩出道道兒，如果玩俗世的玩意兒連俗世中人都比不上，這不是丟仙門的人嗎？
秦如煙似乎根本不知道何為羞恥，依然秉承自己的理念，將任性二字發揮到了極致，話說這幾年為了秦如煙的事兒秦步虎沒少折騰。先前高層一些話語權頗重的長老還跟秦步虎好生商量，大致意思是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如果實在不能將她朝正道上引導，至少要靠譜點兒，老這麽一聲不吭就從駐地溜走找靈感，沒出事就算了，萬一有什麽三長兩短哭都沒眼淚。
剛開始秦步虎還真說說秦如煙，至於效果……
後來大長老等人發現秦步虎武道修為很牛逼，管理下屬也能耐，單單對這獨女一點辦法都沒有。秦如煙不僅延續以往的作風後來還變本加厲。說著說著，大長老等人也煩了，反正天機門是仙門老大，底蘊在那擺著，你們父女倆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哥們一門心思修為。
陳世傑先前對秦如煙的作風頗有耳聞，接觸之後方才意識到那些傳聞相較於秦如煙真實的做派還有差距。這個看起來超塵脫俗的女人，在娘胎裏估計智商就沒發育好。對智商頗令人捉急的人物陳世傑懶得搭理。
“讓弟兄們集結，立即開往眉山。”陳世傑湊到陳忠民耳畔道。
陳忠民理解陳世傑的心情，秦如煙可是三長老的寶貝疙瘩，為了她周堂主一堂人馬沒了，就衝她現在的瘋狂勁兒，鬼知道還會不會出幺蛾子，她早一點到駐地，大家早一些安生。
陳忠民扭頭問陳昊天：“你是跟我們一起回眉山，還是回南海？”
“回南海。”陳昊天輕聲回道，“既然都加入天機門了，有些事兒要跟弟兄們好好交代。”
陳忠民哦了一聲，猶豫了下，對陳世傑道：“陳長老，鑒於昊天傷勢嚴重，手裏又有天地至寶，我和天韻送他回南海可以嗎？”
“你覺得棉陽森林出這麽大的事，不同我一起會眉山和高層解釋下合適嗎？”陳世傑淡淡問道。
“不合適。”陳忠民略有些慚愧。
“我會讓李建峰和顏明娟二人跟隨左右，他們倆人修為也不算差人也機靈，真出問題應該能應付。”陳世傑將陳昊天大量一番，對陳忠民道，“你們的兒子絕不是省油的燈，棉陽森林你們沒在他旁邊，那些偷襲周堂主的宵小還不是被他盡數斬殺？”
陳忠民和代天韻細細一想也是，便拉著陳昊天輕輕交代著什麽，直到出了棉陽森林方才依依不舍得放手。
出乎陳世傑的預料之外，棉陽森林區域之外並沒有天決戰士刻意等候陳昊天，似乎他們已經忘記他們最尊敬的首領在凶險萬分的棉陽森林裏呆著。
對瑪麗如此決斷陳昊天很滿意。棉陽森林已經成為仙門之爭的戰場，宗門中人攙和進來除了找虐沒其他作用，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迅速開溜是最明智的選擇。
呼貝爾那邊瑪麗應該能應付的來吧？陳昊天看著陳世傑的車隊漸行漸遠，想到王琳琳的決然，自然自語：“她做好了準備，我也要打起精神來。”
李建峰偷偷瞥瞥一臉愁苦的陳昊天，心中不由得一緊，張張嘴想說什麽，顏明娟趕緊朝他小腿踢了下，使了個眼色。
李建峰自然明白顏明娟什麽意思，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縱然他們是看著陳昊天長大的，可陳昊天卻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天機門高層也不想陳昊天知曉不應知道的東西，由此棉陽森林的相遇是李建峰和顏明娟第一次見陳昊天。陳昊天的故事他們不知道，陳昊天的過往他們也不清楚。
“陳先生，上車吧，否則可能要誤了開往南海的班機。”李建峰好聲提醒陳昊天，“陳長老剛剛交代，不要耽擱太多時間。”
陳昊天一愣，扭頭衝李建峰笑笑：“謝謝。”
李建峰沒敢看陳昊天的眼睛，跟顏明娟對視一眼，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
陳昊天靠著座椅，靜靜看著將目光放在窗外的李建峰，皺著眉頭道：“李副堂主，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李建峰忙道：“沒有。”
坐在前排的顏明娟蹙蹙黛眉，通過倒車鏡狠狠瞪了眼李建峰。意思是跟陳昊天如此奸猾的人打交道悠著點兒，萬一讓他察覺到什麽，咱們就是天機門的曆史罪人，高層將咱們活活掐死都是輕的。
“沒有嗎？”陳昊天撓撓頭，“也不知怎麽搞的，我老覺得在哪裏見過你，並且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陳先生可是天機門炙手可熱的人物，能讓你有這種感覺，在下受寵若驚。”李建峰小心翼翼的回道。
陳昊天哦了一聲：“李堂主怎麽看出我炙手可熱的？”
怎麽看出來的？明擺著的事兒！這小子閑著沒事就裝逼，武門宗門裝夠了又跑到仙門來。李建峰原本想砸給陳昊天一個大大的白眼，突然意識到而今麵前這位可不是當初一踩即死的螻蟻，而是仙級高階武者陳昊天，天機門重點培養的對象，於是恭恭敬敬的道：“老夫是天機門的老人了，從未見過天機門對新人如此重視，陳長老開出的條件是我門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種種跡象表明，高層認定陳先生會成為天機門第五名尊者，我相信陳先生到了眉山，武道修為會出現質的飛躍。”
“我也認為我會成為仙門世界第十位尊者，並且是武道修為最強的那一個。”陳昊天一點都不謙虛，點燃一根香煙，美滋滋的抽了一口。
“我對陳先生充滿了信心。”李建峰低著頭，心裏不知罵了多少聲臭小子。
見李建峰這般模樣，陳昊天樂了：“李堂主是不是認為我在說大話？”
李建峰趕緊搖搖頭：“不，你這是自信，你也有那個實力。”
陳昊天打開車窗，狠狠抽了口香煙，感慨萬千的道：“其他孩子都在上小學的時候，我卻在戰場，他們麵對的是課本，我麵對的是鮮血和死亡，先前我還感慨命運悲催，後來哪還有感慨的時間，能活下去就不錯了，於是活下去是我當時最強的信念。”
李建峰眼前出現一幅幅畫麵，那個略顯瘦弱的孩子拿著匕首，從後麵像狸貓一樣幹掉了一名雇傭兵。戰火紛飛的戰場，有誰能夠想象一個孩子最終能活下來，並且成長為戰皇？
見李建峰微微有些出神，陳昊天接著道：“懷著活下去的信念，我衝出了森林衝出了戰場，一步一個腳印在世俗建立了自己的王國，在隱秘世界我相信隻要我不懈努力，也可以成為尊者，擺脫命運的束縛。”
李建峰低聲打斷陳昊天的話：“你成為尊者，就是為了擺脫命運的束縛？”
“是啊。”陳昊天將煙頭丟到窗外，衝李建峰爽朗的笑笑，“我要將別人設計好的劇情打亂，告訴他們我的命運我做主。”
李建峰笑得有些不自然：“我有些不理解陳先生的話，在我看來，陳先生完全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不好說。”陳昊天關上車窗，衝李建峰淡淡一笑，“走到今天這步，我非常感激我的師父，他叫鄭滄海，他這個人啊，特嘮叨，總讓我記住一句話，說時不時提醒自己才不會犯錯誤，李堂主有沒有興趣聽聽？”
李建峰頓了一會兒，正色道：“陳先生請說。”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繞過誰！”陳昊天將這話丟出去，問李建峰，“你認同這段話嗎？”
李建峰尚未回答，坐在前排的顏明娟回頭和藹的笑道：“我認同，出來混總要還的。”
陳昊天盯著顏明娟，目光變得無比複雜：“我師父是被人殺的，作為徒弟我要為他報仇，可找到仇人之後我突然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將我的經曆翻過來看看，如果沒有他們可能我早死了，所以我很迷茫，已經不知道怎麽辦了。”
顏明娟黛眉一挑，幹脆利落的道：“那就交給老天吧，最後它會給出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