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站錯了隊伍
隻要對古典文學有過了解的人都會知道揮淚斬馬謖的由來。
沈歡歡不是傻瓜，如果納蘭朵朵隻是因為昔日的姐妹情感如此對她，豬都笑了。一個連恩師都能軟禁的狠人，怎麽會將姐妹情感看的那般重？天雪之所以這般對她，是因為沈歡歡掌握著昔日遠深藥業先進的科技，最近沈歡歡以嶗山門人情報係統的身份在幾大宗門的情報戰中輕鬆取勝，證明隻要按照遠深藥業的情報機製運轉，嶗山情報能力領先所有宗門不費吹灰之力。
宗門跟武門不同，情報係統還按照古老的機製運轉，新科技的采用微乎其微，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大概是宗門武者實力太過強悍。人的實力強大了往往就會飄，這一飄就遠離了腳踏實地，嚴重的可能會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見沈歡歡嬌軀一顫，天雪樂了：“隻要你心中有我，我心中也有你，咱們還是先前的姐妹，我待你不會比王長老差。”
沈歡歡抬頭看向天雪，靜靜言道：“我不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生活，我隻想這場混戰結束靜靜過日子，其實那段時間咱們在玉瑤宮的生活真的很好，好到現在想起來，我都會笑。”
“你說的是小時候，還是最近一年？”天雪意味深長的問道。
“都有。”沈歡歡老老實實回道，“少時的記憶縱然美好，年代畢竟久遠，而今長大成人，你還靜靜聽我說話，這種友誼更為珍貴，其實你跟陳昊天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沈歡歡見天雪臉色微變，咬著紅唇接著道：“我知道提這個你非常不開心，不過如果你真當我是姐妹，希望你能聽下去。”
天雪黛眉擰成一簇，語氣間略有些不耐：“說吧，也隻有你能說。”
“如果有一天陳昊天不站在對立的一麵，你會不會跟她喜結連理？”沈歡歡扭頭看向天雪，小聲問道。
“你應該明白世界沒有如果。”天雪淡然一笑，“所以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不過如果陳昊天一直站在我的陣線，並且不觸動我的權力嫁給他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有時也在想，記憶沒恢複之前，為什麽會著了他的道兒？大抵是因為心裏某個地方，確實需要一些溫暖吧？”
一千年的等待，一千年的孤獨，又有幾個人能忍受得了，潛意識裏，納蘭朵朵似乎不想孤獨。
沈歡歡朝天雪深深看了眼：“你心裏當真這麽想，我也就心安了，陳昊天不擋路，我們給他機會，如果真要擋路，別怪我們不客氣。”
“你能這麽說，我也心安了。”天雪拍拍沈歡歡的香肩，柔聲道，“趕緊去吧，注意自己的措辭，吳號召縱然腦子方麵非常不靠譜，實力倒不差，讓他到時聽你的號令。”
“如果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也做不了未來的嶗山五長老。”沈歡歡嫣然一笑，已經完全沒了剛才的緊張和拘束。
沈歡歡離開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在水一方大酒店建在果山懸崖一側，不遠處就是著名的果山瀑布。而今已是春季，姹紫嫣紅的花海一側是三十多米的瀑布，曙光照耀在其上形成一道彎彎的彩虹，從遠處看去，宛如仙境，美得讓人心顫。每到這時，總有許多遊客慕名而來，隻是今天，果樹瀑布門可羅雀。
一張石桌就擺在瀑布附近的小亭，桌上擺著果盤，二十幾名手持短槍的宗門武者站在小亭西側，緊張注視周遭的一舉一動。
劉武川捏起一顆葡萄塞進嘴裏，饒有興致的朝果樹瀑布看去，自言自語：“將三方會談安排在在水一方大酒店，這個天雪，真有雅致。”
很快天雪領著沈歡歡等嶗山門人出了酒店。
天雪笑吟吟走了過來，將一個方盒朝石桌一放，對劉武川歉意的笑笑：“對不起，讓劉掌門久等了。”
“也沒等多久，隻是你到了，刀宗門的天縱奇才陳雲天還沒到。”劉武川端起茶杯，抿了小口，朝小亭東側的嶗山弟子瞟了眼，“據我所知此次嶗山隨行堂主可是嶗山九大堂主之首錢紫白，她人呢？”
天雪衝劉武川淺淺一笑：“在這裏。”
四方盒打開，劉武川看到盒子裏的人頭，手裏的茶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茶水濺了一地。
“劉掌門細細看看，此人是不是錢紫白？”天雪將碧海青天劍放到石桌上，一邊剝桔子一邊淡淡言道，“如果確定是本人，請將人頭丟到黑江，如果不是，挖地三尺我也會將她找出來.……”
天雪將一瓣桔子塞到櫻桃小口中：“柑桔比血甜多了。”
劉武川臉色陰晴不定，頓了一會兒尷尬的笑笑：“是錢紫白。”
言畢，他大手一揮，方盒連帶人頭飄向遠方，順著果樹瀑布慢悠悠落到黑江，濺起一片水花。
天雪非常恬靜的吃著桔子，末了，拿起旁邊的濕巾擦擦小手：“劉掌門此次帶過來的人有些少了，憑這些人要動我，似乎有些難度。”
劉武川歎了口氣：“天雪長老能走到這步，應該懂得規矩，縱然大家都身居高位，可做事身不由己。”
天雪點點頭：“劉掌門如此選擇，我表示理解，在底牌沒掀起來之前，誰也不知道自己的點子有多大。”
劉武川衝天雪拱拱手，爽朗的大笑：“天雪長老大人大量，客套話老劉就不說了，天槍門是要跟嶗山結成同盟，不是跟卓步群，隻要嶗山穩穩握在天雪長老手中，咱們自然是夥伴。”
天雪端起香茗，衝劉武川淺淺一笑，又將目光放在嶗山弟子一列，幽幽言道：“劉掌門能說出這話，天雪深感欣慰，看來這一夜手腳沒白做，門內的棋子也沒白安。”
劉武川對天雪讚不絕口，眸中閃爍的全是真誠：“天雪長老不愧是當今數一數二的奇才，當初您在武門世界掀起波瀾無數，沒想在宗門世界也是當仁不讓的豪傑，剛剛入門便將嶗山控製在手中，這種手段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天槍門和刀宗門選擇跟您合作，此次宗門混戰能自保不在話下，說不定兩門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天槍門願意跟嶗山結成最親密的戰略夥伴關係。”
天雪嫣然一笑：“劉掌門不愧天槍門的掌門，站得高看得遠，嶗山跟天槍門的合作已經沒有任何阻礙，下麵就等刀宗門的代表陳助理出場了。”
劉武川一愣：“天雪長老，做掉錢紫白的時候，有些事兒你沒問她？”
天雪意味深長的看向劉武川：“除了要聯合劉掌門除掉我，她可什麽都沒說。”
劉武川老臉一紅，麵上盡是慚色：“有些事我還是要跟天雪長老說清楚，免得待會兒天雪長老分不清哪是自己人，哪是外人。”
天雪哦了一聲，正準備開口，就見陳昊天領著王誌剛等人風風火火走了過來。
見到劉武川和天雪，陳昊天拱拱手：“對不起兩位，來遲了。”
天雪抬腕看看手表，搖頭笑道：“陳助理沒來遲，隻不過我們倆來的有些早。”
陳昊天坐在石凳上，看看天雪，又瞅瞅劉武川，試探著問道：“兩位已經開始談了？”
“天槍門劉掌門已經達成了跟嶗山合作的意向，陳助理的刀宗門呢？”天雪扭頭衝陳昊天富有深意的笑笑。
未等陳昊天開口，劉武川哈哈大笑：“天雪長老，我覺得這個問題你不該問陳雲天，該問葛新寧長老。”
陳昊天蹙蹙眉頭，毫不客氣的道：“劉掌門眼睛沒瞎吧？代表刀宗門出席三方會談的可是我陳雲天，不是大長老葛新寧。”
劉武川大手朝石桌上的短槍一放，瞥了陳昊天一眼，沉著臉對天雪道：“葛新寧大長老不僅在刀宗門說話算句話，在天槍門說話更有分量，天雪長老不該讓一個即將死去的人參與三方會談。”
陳昊天朝劉武川瞟了眼，撇撇嘴道：“這麽說來，劉掌門是要在這裏做掉我嘍？”
“沒錯。”劉武川非常傲嬌的昂起頭，對陳昊天陰森森笑笑，“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陳昊天將目光放在一臉風輕雲淡的天雪身上：“您的意思呢？”
天雪端起茶杯，看看陳昊天，又瞅瞅劉武川，從櫻桃小嘴蹦出讓人苦笑不得的兩個字：“你猜？”
陳昊天嘴角一哆嗦，扭頭看向遠處的瀑布，略有些無力的道：“猜不出來，從目前的力量對比看，貌似跟劉武川合作對嶗山有利於。”
劉武川冷笑兩聲，看向陳昊天的眸中多少有幾絲憐憫：“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細細想來真可惜，修為天賦如此之強，心智一環比起葛新寧大長老絲毫不差，卻因為站錯隊伍淪落到客死異鄉，你這命運其實夠悲催的。”
陳昊天回轉頭來，看看劉武川：“你太愚蠢了，如果天雪長老真要對我動手，你以為我還能優哉遊哉的從大門口走進來？”
劉武川看看天雪的臉色，緩緩站了起來，冷笑兩聲：“天雪長老，陳雲天說的，不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