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背水一戰

  亂世就像大浪淘沙，對於不是很強的門派來說，結局有兩個，第一就是隨波逐流，被超強的門派吸納，最終了無蹤跡，第二就是死死的站在那裏，用自己的實力和熱血寫一曲武門之歌。相對於第一種選擇，第二種悲壯許多，卻不得不承認，第二種選擇才是武門的根，武門的魂。


  一個不是很強大的武門，如果能在曆史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是一種榮耀。畢竟亂世過後，會湧現一批新的門派，那些隨波逐流的，誰會注意它的故事？但書寫最絢爛一筆的，多年之後，他們展現的鬥誌和力量還為武門津津樂道。


  人必有一死，或比泰山重或比鴻毛輕，何去何從選擇權永遠都在自己手中。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做英雄，因為英雄和死亡通常是孿生兄弟，大多數人堅守的理念往往都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趙思恒領著門內精英趕往柳安的時候，看看周瀟所率領的門派精英，又瞅瞅峨眉選擇堅守的武者，再回頭看看跟著自己前來的門內好手，扭頭對身旁的飛羽門掌門微微一笑：“現在看清楚了嗎？即便我們再發展，也難以達成一統武門的宏圖大誌。”


  飛羽門掌門歎了口氣：“先前我不這麽認為，現在看清楚了，要一統武門世界，除了超強的實力，更多的是中堅力量的多少，具體來說，為了武門義無反顧赴死的人到底幾何，顯然此次我們帶來的人手遠遠低於預期，如果在柳安一役能活下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對飛羽門武者進行忠誠教育。”


  “再怎麽教育都是枉然，有些東西是寫到骨子裏的，沒有英雄之心，再強的說教都枉然。”趙思恒朝呂進軍看了眼，笑道，“就像你手底下的呂進軍，這些年來為了飛羽門付出了很多，結果回歸武門之後，連個長老都沒混上，但是他選擇一同來了，而那些你看中的長老，先前口口聲聲全是大義，願意奔赴柳安的又有多少？”


  “是啊，說的好聽，留在武門堅守，恐怕我們這邊一敗，他們就要隨波逐流。”飛羽門掌門想到過往的種種，搖搖頭道，“這些年我為了飛羽門費盡心力，看人用人也自認為拿捏的基準，到了最後關頭，細細一看失望之極，也寒心。”


  “已經非常不錯了，我們這邊的人手比鐵劍門和峨眉加起來還要多，千萬不要忘記，主戰場是峨眉，我們要做的是護佑，結果她們的人沒我們多，實力沒我們強。”趙思恒看向飛羽門掌門的眸中全是讚賞，“如果再給你些時間，可能結果要比現在好得多，遺憾的是，老天不給，咱們的起點相對於頂級門派，還是有些低，管理方麵的手段跟他們相比，其實還有許多地方要學習改進，武門世界能排到頂級，要說沒幾把刷子可能嗎？”


  他這邊話剛落音，鄭子雲就匆匆走了過來，對趙思恒拱拱手道：“趙師兄，多年前飛羽分支實力最差，這些年飛羽給大家夥兒的印象也是搖搖欲墜，萬萬沒想到關鍵時刻你門展現出來的實力，著實讓人瞠目結舌。”


  趙思恒朝身後的飛羽門掌門看了眼，言語間全是自豪：“我師弟自小就善謀略，這些年飛羽門都在暗中發展，如果不是玉瑤宮虎視眈眈，指不定我們飛羽門能將你們全部都吞了。”


  “現在你師弟的願望不是已經實現了嗎？”鄭子雲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飛羽門掌門，“武門世界，強者為尊，柳安之役，總指揮可是趙師兄。”


  趙思恒趕緊擺擺手道：“好了好了，鄭師妹，別埋汰我了，誰不知道我趙思恒修為有一套，腦子卻頗為糊塗，你也是手底下強，說到戰略戰術差的一塌糊塗，我們這是打仗，指揮調度方麵還是要看周師兄的。”


  周瀟看看自己的帶來的人馬，要說不臉紅那是不可能。即便鐵劍、飛羽和峨眉同屬飛劍門，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分成三股勢力之後三門暗中聯合的同時其實也在相互競爭，毫無疑問鐵劍門的發展最為緩慢。


  “現在不是說客氣話的時候，情是非常緊迫，咱們三個先進去開個會，定個方略就打。”周瀟走到鄭子雲和趙思恒跟前，小聲道。


  鄭子雲和趙思恒齊齊點點頭。


  還是那幢別墅，隻不過坐在裏麵的人卻換了一遍。


  鄭子雲將筆記本攤開，麵色無比凝重：“我門的情報係統在今天早上遭到攻擊，從對方留下的蛛絲馬跡看，不是玉瑤宮幹的，而是逍遙穀。”


  逍遙穀？趙思恒渾身一涼，跟周瀟兩人對看老大一會兒，苦苦一笑：“縱然已經料到會有其他頂級門派參與，卻沒想到會是逍遙穀，我以為是天雲山呢，不過細細想想逍遙穀真應該參與進來，近些年我們縱然對頂級門派的情報掌握不多，大致趨勢還是能看出來的，天雲山發展勢頭如此迅猛，逍遙穀如果還死守著排名吃老本，以後混到什麽境地還真不好說。”


  周瀟皺著眉頭，問鄭子雲：“有沒有跡象表明玉瑤宮和逍遙穀已經聯合起來了？”


  “我門的情報係統目前隻能勉強維持，從反饋的情報看，玉瑤宮縱然雷聲特別大，卻未發現主力，倒是逍遙穀的人馬已經趕到柳安，橫掃天下的氣勢十足。”鄭子雲握著劍，對周瀟淡淡一笑，“不排除玉瑤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陰謀。”


  “這哪裏是陰謀，都是明謀啊！”周瀟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沉聲道，“逍遙穀是吃人的狼，玉瑤宮也是吞人的虎，我們三門在他們眼中已然成了魚肉，他們之間提前火拚的可能性基本就沒有，我們更無坐收漁翁之利的可能，甚至毫不客氣的說，我們如果不屈服，死路一條，隻不過死法不同，要麽他們聯合將咱們撕吃了，要麽其中一門將我們獨吞，對此兩位都沒意見吧。”


  鄭子雲點點頭道：“周師兄所言極是，不過選擇留下來，就沒抱著活的念頭！屈服？飛劍門當年就以硬朗著稱，到了我們這一代，難道要變成麵條？”


  趙思恒哼了一聲，斬釘截鐵的道：“這些年來飛羽門韜光養晦費盡心機發展，到最後還要給頂級門派做嫁衣，憑什麽？即便死，也要撕下他們一塊肉來，周師兄，你的意思呢？”


  “我？如果鐵劍門不抱著這樣的心態，也不會急匆匆趕到柳安。”周瀟點燃一根香煙，狠狠抽了口，“既然目標定了，下麵的事情就好處理多了，在戰爭中有一條亙古不變的真理，要想以最小的代價消滅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圍剿對手，逍遙穀和玉瑤宮沒聯合起來，對我們來說這是好事，否則我們要想將劍舞起來，怕還真沒空間。”


  趙思恒細細一想，頓時明白了周瀟的話，笑道：“周師兄的意思是……”


  “選取一家主動進攻！”周瀟握著桌子上的劍，冷冷言道，“反正最終免不了一戰，古有韓信背水一戰，待會兒咱們將人手集合起來，抱著必死的心態對玉瑤宮或者逍遙穀發起攻擊，如果運氣好了全殲逍遙穀，指不定玉瑤宮會礙於形勢有些許動搖，不要忘記，咱們各自的武門還留有人手，玉瑤宮不怕損失慘重被人從後麵陰一把，大可以放心大膽的來。”


  鄭子雲完全讚同周瀟的建議，咬牙切齒的道：“周師兄說的對，原本我還將主要目標對準玉瑤宮，哪裏想逍遙穀竟提前發起攻擊，連個招呼都不打就下狠手，比玉瑤宮陰多了，我鄭子雲這輩子行事光明磊落，最恨那些暗中出手的鬼魅魍魎，逍遙穀作為武門世界排名第二的勢力，如此下作的招兒都使得出來，咱們就集中力量朝他臉上重重扇一耳光！”


  趙思恒笑得有些壞，似乎唯恐天下不亂：“考慮到頂級門派目前的局勢，下麵的戲能不能看到我說不好，不過有一點確定無疑，那就是非常非常的精彩，誰敢對咱們玩陰的，咱們撕下他一塊肉的同時，在下麵笑眯眯等著他們下來陪！話說如果能將這潭水攪亂，也是不錯，我想柳安一役，咱們足可以記入史冊。”


  “人活一世不就圖個名嗎？與其帶著屈辱離開，不如慷慨赴死，殺他們一個夠本，殺他們兩個賺一個，咱們就用自己的實力給頂級門派提個醒，武門世界不是頂級門派獨自表演的舞台，我們也能在個舞台上爆發最強音！”周瀟提著劍站起來，無比瘋狂的道，“不管是玉瑤宮還是逍遙穀，此次奔赴柳安的人手不說占了本門的一半，至少也有五分之一，咱們先動哪家，注定哪家提前滅亡！”


  鄭子雲緊跟著站了起來，緊緊握著手裏的劍，扭頭看向趙思恒：“其實趙師兄最想動的應該是玉瑤宮，不過憑借峨眉目前的情報係統，要想找到他們的主力真難，這是天要保它，既然如此，那就讓它接受宗門的洗禮吧，我琢磨著玉瑤宮也歡快不了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