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再毒也是人話
心裏不踏實？天雪饒有意味的看向陳昊天:“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心裏似乎從來沒踏實過。”
陳昊天對此倒不否認：“我也不清楚為什麽，隻要你語氣一沉，我心裏就打鼓。”
“古語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天雪撫摸著劍盒，斜看陳昊天一眼，“你心裏打鼓是因為對不起我吧？”
這話你怎麽有臉說出口，從認識到現在，你從勞資身上占的都是便宜，鬧到後來我對不起你？再看看你那腦子明顯缺根筋的師父，在密室直接將勞資推倒還冤屈的不行，仿佛我強女幹她似的，話說勞資上輩子到底欠了你們師徒倆多少錢，即便要報複也不能如此迫不及待你方唱罷我登場吧？陳昊天心裏全是苦水，可在天雪麵前倒苦水有意義嗎？
他閉上眼睛，嘴角肌肉曼妙的舞動：“你這一說，我更不踏實了。”
“我才不踏實呢！”天雪鼓足勇氣，低著頭小聲問道，“說正經的，在小五行山上，我師父問你跟我的事兒了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道小五行山是我心中永遠的痛嗎？陳昊天咽了口唾沫，玩命兒搖頭：“絕對沒有。”
天雪蹙著黛眉，輕輕推了陳昊天一把：“你這人，怎麽如此不正經？跟你說正經話呢。”
我都不正經了，你還跟我說什麽正經話？陳昊天正色道：“天雪長老，我在開車，為了安全考慮，你不能這麽玩兒。”
我.……我怎麽就管不住這隻手啊！天雪俏麵直黑：“別廢話，老實回答。”
陳昊天歎了口氣，無奈的道：“打眼一看就知道的事你還問？咱們倆的緋聞鬧得沸沸揚揚，隻要在武門世界混沒不知道的，你師父護送文雯家人到遠深藥業，之所以賴著不走，範曉韻的事兒是一方麵，剩下的還不是因為那些傳言？”
“你怎麽回答的？”天雪有些小緊張，臉蛋兒都紅了。
陳昊天瞟她一眼：“當然實話實說，遠深藥業跟玉瑤宮是合作夥伴，我跟你是朋友，隻要眼睛沒瞎誰看不出來啊。”
“師父就沒懷疑？”天雪又問。
“懷疑什麽？”陳昊天扭頭看了眼天雪，見她一張小臉由紅轉白，嘴角一抖，“得，您別生氣，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了……”
陳昊天頓了下，以無比認真的口吻道：“尊敬的天雪長老，咱倆之間有沒有故事，隻要朝鏡子前站一會兒就有答案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您是誰？玉瑤宮未來的掌門，國色天香的大美女，我呢？你隻要大腦不斷電，眼睛和智商都正常發育，就會離我遠遠的……”
天雪聽得渾身直哆嗦，沒好氣的打斷陳昊天的話：“怎麽說話呢？誰的大腦斷電了，眼睛和智商怎麽就發育不正常了？”
陳昊天將車子停在一邊，苦聲道：“老大，我是打個比方，沒說你發育不正常啊。”
天雪咬著銀牙，張張小嘴，又將嘴巴閉上了，末了無可奈何的道：“你別扯了，意思我懂了，你是說我師父沒懷疑咱倆的關係，對吧？”
“應該不懷疑。”陳昊天扭頭看向天雪，老老實實的道，“如果我是你師父，不會懷疑。”
“你不是我師父，也做不了我師父，因為玉瑤宮沒男人，再說就你這模樣，跑到泰國從裏整到外，也沒點兒女人樣。”天雪懶得再看陳昊天，眸中略有怒色，“開車吧，不能跟你說話，否則心裏怎麽都不痛快。”
不痛快你還嗶嘰嗶嘰沒完，要痛快勞資跟你在一起豈不相當於在身上綁了個隨身聽？陳昊天心中不忿，幹笑兩聲：“天雪長老，你說話越來越毒了。”
“再毒也是人話。”天雪打開車窗透透氣，再不吭聲。
她不說話陳昊天自然樂得清靜，於是將車子放的飛快，很快就到達武門聯盟總部。
陳昊天和天雪從車上下來，瞬間惹來一陣意味深長的目光，大家夥兒都是道兒上混的，一個比一個精，將先前的緋聞跟現在的場景一聯係，這眼神兒到底什麽含義躍然紙上。
“尼瑪，這群家夥太齷蹉，思想太肮髒！”陳昊天忿忿然。
天雪瞟了陳昊天一眼，淡淡言道：“我一個女人都沒說什麽，你一個大男人急什麽？”
“呃，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嗎？”陳昊天湊到天雪麵前悄聲道。
“真為我著想待會兒就表現好點兒。”天雪掃了眼那些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又趕緊耷拉著腦袋溜走的武者，嘴角掛著一陣冷笑，“管不住他們的思想，管得了他們的腦袋！”
這話說的霸氣！陳昊天暗暗衝天雪豎起大拇指，跟著天雪上了樓。
“距離會議開始還有段時間，先到我辦公室坐會兒。”天雪這般說著，順著走廊徑直就想辦公室走去。
陳昊天撓撓頭，兩步上前，試探著道：“我還是先去一趟步千帆的辦公室吧？”
天雪瞥他一眼：“到他辦公室幹嘛，告狀？”
“呃，不管怎樣，現在人家也是武門聯盟的盟主，即便隻是幌子，好歹咱們也得給他些麵子不是？”陳昊天搓著手道。
天雪眼皮直跳：“如果你還有點憐憫之心，就放過人家吧，步千帆現在是篝火上的乳豬。”
陳昊天轉念一想也對，論修為而今武門聯盟一個中級門派的代表過來，小拇指都能將步千帆摁死，論身份步千帆充其量是青城外門長老，即便青城是十大門派之一，可而今武門聯盟內門當道，誰會將步千帆當回事。
想到那天步千帆麵對天雪的態度，陳昊天挺同情這個先前牛逼哄哄的盟主：“這貨挺不容易的，在武門聯盟，現在他還敢說話嗎？”
天雪停下腳步，扭頭對陳昊天笑笑：“你覺得呢？”
“如果我是他，就呆在家裏不出來。”陳昊天一本正經的道，“為了生命安全考慮，這是最佳選擇。”
“恐怕也隻有你做的出來，武者要有武者的尊嚴，即便他再不願在武門聯盟呆，長老會議沒做決定前，他還是盟主，如果呆家裏不出來，不要武門聯盟的人動手，青城派的人都能滅了他！”天雪說到這裏，幽幽歎了口氣，“站在步千帆的角度考慮，最近他很悲催。”
陳昊天用心神一探，麵部肌肉一陣痙攣：“確實，非常悲催。”
陳昊天之所以這般回答，是因為步千帆就在天雪辦公室，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內走來走去走去走來。
步千帆真急啊，見王一統還坐在沙發上對著筆記本電腦屏幕發呆，又一次湊過去，好聲問道：“王先生，天雪長老什麽時候能到天京啊，那邊壓力太大，我實在扛不住啊。”
王一統抬頭瞥了他一眼，淡淡言道：“不就是歐陽浩然等人施壓嗎？即便你答應他們又如何？武門聯盟形成一份公文就能改變現實？而今是亂世，說話靠的是實力。”
步千帆苦著臉道：“王先生，話是這麽說，可我身上不是掛著塊盟主的牌子嗎？他們逼著我表態，我.……”
王一統靜靜看向步千帆，沉聲道：“你必須清楚一件事，既然選擇站在天雪長老這一邊，就不能有絲毫動搖，歐陽浩然等人再瘋狂，也不會在武門聯盟幹掉你，不論如何，你是青城派的人！當然，在我們眼裏，你跟青城派並沒太大關係，至少在武門聯盟，你做的在天雪長老看來很識趣，青城派內門人選遲遲不過來，不厚道！我的意思到底是什麽，你懂的。”
步千帆哦了一聲，耷拉著腦袋，小聲道：“我也不是態度不堅定，是真沒那個底氣。”
“你的底氣在天雪長老，其他不需要考慮。”王一統朝沙發上一靠，對步千帆微微一笑，“記住，除了頂級門派，即便十大門派聯合在一起，也不是玉瑤宮的對手，玉瑤宮之所以要打造一個全新的武門聯盟，目標指向哪裏，你應該明白。”
步千帆倒抽口冷氣，點點頭道：“先前看不出來情有可原，如果現在還看不出來罪無可恕。”
“武門世界的亂世已經到了，命運決定我們永遠做不了主角，那麽咱們就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或者說打好醬油，榮華富貴不一定保證，能活下來問題應該不是太大。”王一統從煙盒抽出一根香煙，遞給步千帆，“你能做到盟主不易，這一關撐過去，青城派高層即便腦子進水，也能看清形勢了，屆時武門聯盟的資曆，將成為你在青城派平步青雲最大的依仗，先前你將內門看的很神秘很神秘，現在這些內門大佬過來，細細一瞅，其實也就那麽回事兒，對吧？”
那些內門大佬也就那麽回事兒？對於王一統的說法，步千帆打心眼裏不認同，可誰讓人家是天雪麵前的大紅人呢。步千帆話語有些蒼涼無助：“我隻要能活下來就行，其他的，不敢想。”
如果說步千帆先前還對未來抱有某種期望，那麽現在他已經絕望。內門好手在亂世能不能保住性命還兩說，更何況外門的螻蟻？
武門聯盟變了，世道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