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 無意義的犧牲
孫靜軒說了句廢話。
陳昊天將孫靜軒的手從自己的領口打下來，小聲嘟囔：“肯定沒事了，至少十億歐元被你一口吞了，還有事會遭天譴的。”
孫靜軒可不知陳昊天所謂的十億歐元指代的是什麽，她看看自己的手，繼續說廢話：“你將我治好了？”
“除了我是還有那能耐？”陳昊天為孫靜軒的智商著急，提示道，“你是孫家的人，應該知道我有個綽號叫氣死華佗。”
孫靜軒想到不久前驚險的一幕，再看看陳昊天，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上午執行抓捕任務時，她被歹徒打了一掌，那一刻她五髒六腑開始內出血，任誰都必死無疑，由此見到陳昊天才誤以為是在陰曹地府碰到老熟人，於是立馬就火了。在孫靜軒的理念裏，她可以死，陳昊天必須活。
陳昊天要為姐姐活下去，要為吳君君活下去，這個男人身上，肩負的東西太多，他的安危關係到很多人的未來。
“以前聽他們說你醫術神奇，真沒什麽感覺，現在……”孫靜軒苦苦一笑，抬頭看向陳昊天，感慨萬千的道，“按理說我必死無疑，哪裏想不僅被你救活，好像比先前更健康，你實在太逆天了。”
“相對於在孫家的表現，今天不算逆天。”陳昊天朝手術台一坐，牛逼哄哄的道。
“可是你出現的還是有些晚了，如果你早一點出現在天京……”孫靜軒見陳昊天臉色一變，趕緊岔開話題，輕輕問道，“姐姐的房間，你去過了嗎？”
陳昊天點燃一根香煙，對孫靜軒正色道：“我去她的房間做什麽？好了，現在咱們談正經的，誰將你打傷的？我就鬧不明白了，你怎麽會得罪武者。”
孫靜軒想到那名手段非凡的歹徒，眼珠子紅了：“這個該死的混蛋，在明昆犯下那麽多罪行，我當時應該聽朱將軍的，要麽等天龍戰隊的人過來，要麽隻圍不攻，不該貿然進山搜捕。”
陳昊天一愣：“殘害女孩的案件？”
孫靜軒點點頭：“是的，這名武者的作案手法比伏羊的某名武者還要殘忍，氣焰也更加囂張，我們對過往案件進行細致分析，判斷對方應該會在積石山出現，果不其然，讓我們發現了他的蹤跡……”
她話尚未說完，陳昊天火了：“孫靜軒，你腦子抽了還是爆了？那是武者，連天龍戰隊都該等，你們要等的是武門聯盟紀律部，就憑那些警察進山抓捕武者，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孫靜軒一聽陳昊天這麽說，當即怒了：“你的腦子才抽了爆了呢？會不會說人話？作為一名人民警察，我們必須為了人民群眾的財產安全跟犯罪份子血拚到底。”
陳昊天將剛抽兩口的香煙丟到地上，一腳踩滅，怒氣衝衝的道：“你就是腦抽！你們發現武者又怎樣？勞資還不是武者的時候，一個師的兵力將勞資團團包圍，勞資還跑了，武者要比那時的勞資強悍至少十倍！孫靜軒，如果我不在明昆，你今天掛了，明白嗎？掛了！更重要的是，此次行動的犧牲沒有任何意義，沒有意義！”
“有意義！”孫靜軒很倔強，不過音調較之先前明顯降低不少，“至少是為了抓捕犯罪分子英勇犧牲！”
“屁！”陳昊天氣得手指幾乎點到孫靜軒臉上，“這種行為叫愚蠢送死！身為警察廳的領導，你不僅對你的生命不負責任，更是對弟兄們的生命不負責任！如此意氣用事，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呆，會害死很多弟兄！孫靜軒，我毫不客氣的告訴你，就你這腦子，如果不是家族的關係根本不可能坐到這個位置！你也不配坐在這個位置！”
陳昊天的話難聽，不過說的卻是事實。
身為警察廳的主要領導，領著武警搜山確實不妥，孫靜軒應該是在後方坐鎮指揮，不是衝鋒在前。當然麵對窮凶極惡的犯罪份子，她也沒聽從朱將軍的勸解，帶著武警貿然朝山裏衝，幸虧這名武者很是囂張和傲慢，隻對她下了狠手，其他兄弟隻是受了點兒輕傷，否則……孫靜軒真要後悔一輩子。
“你說的對，如果我不是孫家的人，如果不是家族刻意栽培，不可能坐到目前這個位置。”孫靜軒通紅著眼，咬著銀牙沉聲道，“可是我想證明自己可以，證明可以擔當重任！”
“事實證明，你不行。”陳昊天沒有看孫靜軒通紅的雙眸，斬釘截鐵的道，“聽我一句勸，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他人，辭職或者調到警察部所屬的警校，做做教官比較適合你。”
孫靜軒咬著紅唇，站起身，走到陳昊天跟前：“在你心中，一直都這麽認為吧？”
陳昊天無比認真的回答：“在你的升遷過程中，充斥了太多太多的場外因素，靜軒，我知道我這番話說出來，可能很不中聽，但是歸根究底，我是為你好，也為了外麵守候的那群兄弟好，世道要變了，再不變大華以後的走向真的不好說，如果你真的尊重你的職業，真的熱愛腳下這片土地，就該知道如何取舍。”
一番沉默之後，孫靜軒眸中淚光閃爍：“我明白了，謝謝你，姐夫。”
陳昊天蹙蹙眉頭，靜靜看向孫靜軒，岔開話題：“現在積石山還有咱們的兄弟嗎？”
“還有，隻不過由於我這邊受傷，大家隻在外圍守著，朱將軍在指揮。”孫靜軒想了想，苦苦一笑，“朱浩軍將軍坐鎮，你應該放心許多，昔日的飛龍戰隊一號人物，絕非池中之物，可我卻倔強的以為，自己的指揮能力已經可以跟他相提並論了。”
什麽？朱浩軍在明昆？！陳昊天一愣：“他怎麽參與進來了？”
“明昆的案件太大，軍方參與進來配合工作實屬正常，我們警察廳跟西南軍方的關係一直親密無間，畢竟這裏是邊境省份，販毒等暴力犯罪案件向來居高不下，這裏是不折不扣的戰場。”孫靜軒想到嚴峻的治安形勢，眉宇間很是憂心。
陳昊天抽了口香煙，一咬牙：“我待會兒去積石山。”
孫靜軒一愣，想要阻止陳昊天，突然發現目前自己認識的人中，恐怕也隻有他能解決這個難題了，於是也沒做推辭，輕輕言道：“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不會愚蠢的去送死，該跑的時候要比你們快多了。”陳昊天扭頭對孫靜軒一笑，“咱們出去吧，你那些屬下心裏七上八下的，你安然無恙出來，也讓他們安安心。”
孫靜軒搖搖頭：“我覺得他們應該是驚訝，進來時危在旦夕，出去時毫發無傷，姐夫，你在醫術方麵的造詣果真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謝謝，據我所知，你誇我的次數不多。”陳昊天懶洋洋的道，打開手術室的門，全場一片靜寂。
醫生想到陳昊天的醫術了得，可出現的麵前的場景還是讓他呆若木雞。
剛才手術台奄奄一息的警察廳領導，而今安然無恙出現在眾人眼前，看架勢好像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這一刻，他嚴重懷疑自己的眼神出了問題，許久之後，他方才衝著陳昊天深深一鞠躬，對醫術如此神奇的神級人物，除了給予深深的敬仰，他覺得跟他對話就是褻瀆。
警官們覺得自己不是深處現實，而是毫無邏輯可言的神話世界，孫廳長康複了……可這康複的時間也太短了，送進來的時候大家看的清清楚楚，孫靜軒存活的幾率很小，哪裏想陳昊天進去半個小時不到，人家生龍活虎出來了，看架勢比沒受傷前更精神，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孫靜軒將頭發花白的副廳長拽到跟前，小聲叮囑什麽，而後對陳昊天道：“時間很緊張，我送你去積石山。”
時間確實非常緊張，那名武者隨時可能繼續作惡，快一點製止那名武者，就意味著多拯救一兩條無辜少女的生命。
兩人才出電梯，迎頭正碰上一名身著米黃色風衣的長發女子，她身邊是幾名神色緊張的警官，正以極快的語速向她介紹目前明昆警方的困境。
孫靜軒呆呆看向長發女子，僵在原地：“姐……姐姐？”
陳昊天瞟了眼天雪，淡淡言道：“她不是你姐，她叫天雪，武門聯盟紀律部長老，風雲人物，沒想到明昆這點兒小事驚動了人家的大駕，靜軒，我覺得這起案件明昆警方可以不要過問了。”
天雪冷哼一聲，對陳昊天慢調斯文的道：“我可以將你的話當成諷刺嗎？”
“完全可以，因為我本來就沒打算給你好臉色！”陳昊天瞟了眼目瞪口呆的孫靜軒，扭頭對天雪冷冷言道，“事件發生那麽久，死了那麽多人，警察廳報告早打了上去，紀律部現在才過來，這就是武門聯盟的工作效率？大華民眾的安危在你們武門聯盟眼裏，恐怕跟垃圾一樣不值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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