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章 進京告禦狀

  李囡囡的心立馬就涼了半截，嬌軀顫抖起來，她緊緊抱住王一統，淚水瞬間飛灑：“不！一統，你會活著，對嗎？你一定會活著，對不對？”


  此刻的她，世界已經崩塌，這個冬夜，她的心如冰霜一般寒冷。


  “放心吧，我讓他過來的。”王一統拍拍李囡囡的後背，輕聲言道，“隻要你好好的，我就會好好的，答應我，好不好？”


  “你怎麽會好好的呢？”李囡囡哽咽著道，“他們已經來了，陳昊天是不會放過你的，絕不會放過的。”


  王一統捧著李囡囡的俏臉，柔聲道：“他會不會放過我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現在做的這一切，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腳下這片土地，當然，可能隻是我這樣以為，不過沒關係，人活著嘛，總要自私一些，這就是我的棱角。”


  潘濤很複雜的看著麵前的男人，看看手表，對王一統道：“要不要再給你些時間？”


  王一統搖搖頭，深深看向潘濤：“閣下，能答應我照顧好他們母子嗎？”


  潘濤深吸一口長氣，沉聲道：“可以，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她都是無辜的，陳昊天閣下不是無義之人，瑪麗閣下也不是冷血無情。”


  “謝謝！”王一統臉色一變，靜靜看向李囡囡，“跟他們走。”


  “一統！”李囡囡死死拽住王一統的胳膊，苦苦哀求潘濤，“我求求你，放了他好不好，他……他這麽做不是為了自己啊，許多年後人們會感謝他的，我求求你。”


  “李小姐，呃，應該是王夫人。”潘濤對李囡囡微微一笑，“你丈夫是生是死隻能看天意，我潘濤發誓，絕不動他一根毫毛，跟著我的手下走吧，有些事不方便對你說，你隻要記住，如果你們還想團聚，在遠深藥業老老實實等著是最好的選擇。”


  王一統將李囡囡的手硬生生掰開，冷聲道：“走！去遠深藥業，將我給你的東西交給一個叫瑪麗的女人。”


  “一統.……”李囡囡紅唇都要咬出血來。


  “走！”王一統大手一甩，背負雙手對著母親的祠牌，閉上眼睛，顫聲道，“不想我死，趕緊走！”


  潘濤對著手下沉聲喝道：“將王夫人帶走！”


  一個弱小的女人哪有什麽反抗之力，當哭喊聲越來越遠，王一統轉過身來，眼眶濕潤，對著李囡囡消失的方向，小聲問道：“潘隊長，陳昊天能治好囡囡的腿嗎？”


  “應該沒有任何問題，陳昊天閣下非常神奇。”潘濤蹙蹙眉頭，深深看向王一統，“你也很神奇，我看不透你心中想什麽。”


  “你怎麽可能看透呢？世間又有幾個人能看透？”王一統顫抖著從口袋掏出紅塔山，抽出一根遞給潘濤，“要嗎？”


  “對不起，我不抽煙。”潘濤從腰間掏出一把格洛克17手槍，放到王一統手裏，小聲道，“改裝過的，子彈也特製的，防身用。”


  王一統將槍接過來，塞到腰間，苦苦一笑：“我以為你會狠狠揍我一頓。”


  “準確來說，我想殺了你，因為你牽扯了太多無辜的人，你有沒有想過這個瘋狂計劃的後果？”潘濤冷冷看向王一統。


  “想過。”王一統低著頭，將香煙點燃，指著夜色，大聲吼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麽多百姓毫無尊嚴的活著！像我母親一樣，毫無尊嚴的活著！強權特權毀了多少人，對強權特權的向往又毀了多少人！”


  “我不和你辯駁，我隻知道你的方式肯定是錯的。”潘濤瞟了王一統一眼，淡淡言道，“至少林小姐他們是無辜的，可你的計劃連她們都算上了。”


  “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總是會軋死很多人，不流血的革命永遠都不存在。”王一統深深抽了口香煙，通紅著眼眶，“不管如何，我看到一個新興勢力的崛起，並且是帶著一定思想的勢力。”


  “王一統，你太瘋狂了！”潘濤覺得不能再跟這個瘋子聊下去了，擺擺手道，“閣下要不要殺你，看你的造化！”


  王一統看著潘濤漸行漸遠的身影，將香煙丟在地上，緩緩言道：“他一定不會殺我的。”


  說到這裏，他坐在地上，靠著桌子，喃喃自語：“媽，我的理想不能說啊，說出來肯定連你都要罵我，可是你知道在山村裏，在那落後的城鎮，乃至於到了天京，這一路走來，我看到了什麽？我看到了很多很多讓人無法解釋的現象，看到了與書中好多不一樣的地方，我想到了七八十年前那些倒下的勇士，他們不是武者，也不是裁決，但他們真的很幹淨，我想做一個幹淨的人，即便這個世界都罵我髒.……”


  夜漸漸深了下來，一些人的低語人們不會聽到。就像天海的裁決密室，楚瑤瑤在裁決密室，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2號賽車飛起的刹那，楚瑤瑤的心瞬間就空了，縱然她知道陳昊天在她心中的地位，卻萬萬想不到，這地位如此之高。不知不覺她心裏滿滿裝的都是那個嬉皮笑臉的男人。


  就像劉素娥說的那般，陳昊天沒事，可楚瑤瑤的憂慮更甚了。


  引導對方分散兵力，這貨腦子想的是什麽？真以為自個兒是鋼鐵俠？鋼鐵俠也沒你那麽狠！陳昊天出現她麵前的時候，楚瑤瑤想罵他，可看到他蒼白的臉色，非常識趣的保持沉默。


  不過夜裏，她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就覺得如果不罵罵陳昊天，渾身上下不舒坦。所以她索性起床，穿過走廊，來到陳昊天門前。


  正想敲門，突然發現門沒鎖。跟這貨的性格不符啊。楚瑤瑤推開門一看，眼珠子差點蹦出來，她幾步到了跟前，嫵媚的笑道：“陳神醫，用刀子太費事了吧？用手槍來一下，比這利索多了。”


  陳昊天嘴角一陣顫抖，將寒芒放下來，無奈的道：“做做樣子而已，有必要動真格的嗎？”


  “你到底想幹什麽？拿刀子在胳膊上劃？你那是肉，不是橡膠！”楚瑤瑤將陳昊天上上下下打量好幾遍，小聲嘟囔，“該不會是裝逼裝傻了吧？話說這樣付出的代價有點大。”


  陳昊天滿頭黑線，拿起紗布將左臂纏了好幾道，又錘了兩下，讓血盡可能浸染紗布，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麽？我吃了這麽大虧，這事兒就算了？那不行，我得討個公道回來！”


  楚瑤瑤渾身直哆嗦，呆呆看向陳昊天：“陳神醫，您吃虧了？”


  “可不是嘛，沒瞅見嗎？”陳昊天指著傷口，咬牙切齒的道，“再偏二公分，就紮進心髒了，小命沒了，不是大事是什麽？”


  太他媽不要臉了！我可跟瑪麗溝通過了，司徒家族近千年的積累都跑你賬戶上了，這叫吃虧？楚瑤瑤小手在陳昊天胳膊和胸口比劃一下，黑著臉道：“兩厘米？你心髒長胳膊上？”


  “呃，我的意思是說對方出刀再偏兩厘米，你不是武者，這事兒不懂。”陳昊天站起身，很是風騷的轉了一圈，問楚瑤瑤，“說說看，我這身裝扮成不？我說你別用看傻逼的目光看著我，說實話，這很重要！是不是很淒慘？是不是很悲涼？”


  楚瑤瑤搖搖頭：“淒慘悲涼沒看出來，意氣風發倒是有的，還帶著幾絲囂張。”


  陳昊天輕咳一聲，正色道：“青青，咱不開玩笑，說真的。”


  “真的。”楚瑤瑤雙手環抱胸前，朝他傷口努努嘴，“流點血就淒慘悲涼了，不缺胳膊少腿能糊弄住誰？要討公道，就得下本錢，去找找劉素娥，讓他對你膝關節來一下子，再蓬頭垢麵的，在大街上就你這造型，下輩子吃穿幾乎不用愁了，人民群眾的愛心能養活你一輩子。”


  這妖精，說話還能再損一點兒嗎？陳昊天老臉鐵青，不過.……楚妖精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眼珠子一轉：“恩，待會兒再弄個拐杖來，這造型應該差不多了。”


  楚瑤瑤有點不耐煩了：“我說陳昊天，你是不是神經了，到底要幹嘛？司徒家和王家的人都抓了，你找誰討公道？去宣武門和青山門，你知道人家門朝哪個方向嗎？”


  陳昊天將桌子上的材料收拾收拾，懶洋洋的道：“誰說我要去宣武門和青山門？我要進京告禦狀！”


  楚瑤瑤差點嚇坐下，拽著他的衣領道：“你腦子進水了？官方都宣布這是恐怖襲擊事件了，你還要搞什麽？再說對方比你這邊的傷亡大多了，司徒家和王家的產業你肯定吞，這公道還不夠大？去中南海，暫且不說會不會畫蛇添足，關鍵是那撥人管得著嗎？”


  “誰說我要去中南海了，我要去武門聯盟紀律部告狀！”陳昊天撇撇嘴，笑眯眯的道。


  “到武門聯盟？”楚瑤瑤一愣，旋即明白了，對啊！怎麽將這茬忘了，瑪麗晚上說了，兩個武門參與其中，並且損傷頗大，如果武門聯盟發飆，對陳昊天下手，就憑現在這點兒人馬.……大條了。


  楚瑤瑤正正臉色，無比認真的道：“對！一定要去！將他們做的那些壞事兒全抖出來，咱不能理虧，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