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多管閑事
天海的夜晚,總是很喧囂,霓虹燈到了淩晨還在人們的欲望中肆無忌憚的綻放,如果真要尋個清淨地兒,毫無疑問就是天海大橋。
橋下是大海,跳下去十死九生,所以總有想不開的男人或女人在這裏英勇跳下。
為了阻止輕生者,某個公益組織在此專門設站,工作日在橋上來回溜達,發現輕生者立馬做思想教育工作。遺憾的是,這樣的社會福利隻在工作時間開放,如果有輕生者選擇在淩晨坐在大橋護欄尋短見,隻能自個兒做自個兒的說服教育工作了。
陳昊天遠眺燈火輝煌的都市,手裏的第三瓶二鍋頭還剩半瓶,深秋的海風吹來,有些涼。
“現在的二鍋頭口味沒原來好了。”陳昊天打了個飽嗝,借著路燈看看瓶子裏的酒,搖搖頭,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世界一直都在變,為什麽有些人就不知道變,如果變了可能是另外一種人生,如果不變……可能下場很慘。”
他打了個酒嗝,朝橋下看了眼,黑漆漆看不到盡頭。又來了口烈酒,辛辣從口腔漫進肺腑,胃部如有火焰燃燒,這種感覺很是舒爽!
從身體變異後,酒精帶來的麻痹感越來越弱,否則,能在這裏躺著睡一覺倒也不錯。
陳昊天原本打算拎著酒去沙灘,縱然天海的沙灘有名無實,環境也是髒亂差,可躺在海邊總能讓他的心找到久違的靜謐。不過路過天海大橋的時候,海風吹來,橋下就是無邊無際的大海。
陳昊天覺得這裏環境也不錯,沒曾想喝的正酣,就有多管閑事的冒出來,著實讓人掃興。
“這位先生,能陪我說會兒話嗎?”傳到耳畔的聲音很是好聽。
陳昊天轉身向下一看,麵前的女人穿著米黃色風衣,長發隨著夜風舞動,大晚上戴了副墨鏡,不由得想到跟吳君君夜間偶遇的一幕,嘴角於是浮起一絲淺笑。當然兩者還是有所不同的,吳君君戴墨鏡卻沒戴口罩,麵前這位可謂全副武裝,就差帽子一頂了。
“我還以為你是打劫的呢。”陳昊天喝了口酒,鹹不鹹淡不淡的道。
墨鏡女顯然被陳昊天這話刺的一愣,抬眼瞅瞅陳昊天身旁的兩個空酒瓶,摘下口罩,笑道:“我就是劫匪,應該也對你沒興趣,現在喝二鍋頭的人很少了,再說哪有臨晨時分一個女人打劫男人的。”
陳昊天將頭轉了回來,不想跟這個女人說太多,陰沉沉的道:“你也知道現在是淩晨時分?看看這橋上基本就沒行人,如果我對你用強,你跑得了嗎?”
此言一出,女人渾身打了個哆嗦,自己救人心切從車上跑下來,還真沒想到會將自己置於險地。這年頭因為好心遭人毒手的女孩子太多,麵前的男人身強體壯,如果真動手,就自己這點兒小身架,隻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這位先生,你真會開玩笑。”女人明顯有些緊張,聲音略帶點兒顫抖。
“我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陳昊天扭頭朝身旁的空瓶子努了努嘴,懶洋洋的道,“你也看到了,我今天喝了很多白酒,喝了酒的男人,一般都用下半身思考,深更半夜碰到身材非常不錯的女人,有想法很正常,為了你的貞操考慮,離我遠點兒。”
陳昊天鬧不明白,都二十一世紀了,如此不著調的女人怎麽還沒絕種?深更半夜的陪你說說話?很多男人會將這當成誘惑,腦子一熱,傷天害理的事兒就幹上了,到時你流眼淚都來不及,話說這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
女人朝後退了一步,笑道:“我又不是十七八歲不懂事兒的小女孩,你能說出這番話,證明你不是那種毫無廉恥的好色之徒。”
陳昊天從護欄上跳下,咧嘴一笑:“你可以試試看。”
女人趕緊朝後退兩步,掏出手機,指著陳昊天道:“你不要亂來!我會報警的!”
尼瑪,勞資就想一個人靜一會兒,你他娘屁顛屁顛湊上來煩不煩?陳昊天覺得這個女人著實有些討厭,獰笑兩聲:“報警?看看這是哪兒,這是天海大橋!你若不從,勞資將你從這兒丟下去!”
“你……你.……”女人顯然從未想過事情會朝這個方向急速轉變,大腦一時有些停滯,她反應很快,撒腿就朝路邊狂奔。
那輛打著應急燈的紅色法拉利轎車想必就是她的座駕。
“神經病!”陳昊天很不耐煩的從嘴裏吐出兩個字,將二鍋頭一飲而盡。
然後他又開一瓶,拿在手裏,輕輕一躍又上了護欄,抬頭繼續看向無盡的蒼穹。
幸好是個女人,膽子小,如果換成大老爺們兒,在旁邊嘰裏呱啦那真是要多煩就有多煩。陳昊天剛抽兩口,墨鏡女又走過來,隻不過與陳昊天保持了一段距離,她猶豫了一下,鼓足勇氣對著陳昊天喊道:“先生,你是不是碰到什麽傷心的事兒了?”
我太陽你姥姥!陳昊天火了,從護欄上蹦下,衝墨鏡女罵道:“你他媽有完沒完?深更半夜不回家好好睡覺,在這兒發什麽騷!是不是勞資不把你按在地上脫光了,你心裏不舒坦?”
這話也太惡毒了!墨鏡女氣得小臉煞白,指著陳昊天道:“我……你怎麽罵人?太沒素質了!”
“我怎麽不能罵人?勞資在這裏喝幾瓶酒,就想發發騷,你湊什麽熱鬧!”陳昊天咕咚咕咚喝幾口酒,對著她破口大罵,“說話?你他媽到大街隨便拽個男人開房間,人家能陪你說一夜!能別煩老子嗎?你他媽要再嘮叨,信不信勞資真將你丟海裏喂魚!”
墨鏡女指著陳昊天,小身子瑟瑟發抖,她之所以停車,走到陳昊天身邊,完全是想見義勇為,勸勸陳昊天別想不開,萬萬沒曾想這男人如此可惡。
這情節不對!按理說自己這麽漂亮的女人,去勸一個大老爺們兒,隻要男人還有一點兒荷爾蒙,估摸就能勸下來,麵前這貨……簡直就是土匪!無賴!沒長眼睛的憨貨!
“我好心好意要勸你.……”墨鏡女小臉憋得通紅,下麵的話說不下去了,畢竟人家也沒說自個兒要輕生,隻是有輕生的跡象罷了。
她一邊重重點頭一邊發著狠:“好!我今天犯賤!不該多管閑事,你愛幹嘛幹嘛,從這橋上跳海的人多了去,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想死,沒人攔著你。”
跳海?勞資像跳海的人?陳昊天無奈的搖搖頭,懶得再看墨鏡女一眼,對著無盡的蒼穹,思緒不知又飛到哪裏去了。
馬達的轟鳴聲接連響起,一輛寶馬超跑從路邊呼嘯而過,然後就是一連串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
陳昊天皺皺眉頭,用心神一掃,一輛蘭博基尼砰的一聲撞到那輛停在路邊的紅色法拉利。
狗血的劇情又來了!陳昊天滿頭黑線,拎著酒瓶子從護欄翻身而下。
像很多大華城市一樣,天海的權勢子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喜歡上了飆車,最近幾年這種惡趣愈演愈烈。
相對於其他城市的權勢子弟,天海的非法飆車更集中,賽車性能更高,氣焰也愈加囂張。特別是淩晨兩三點的天海大橋,馬達的轟鳴聲煞是響亮。
剛才是蘭博基尼想超車,卻沒計算好,結果撞到了女人的紅色法拉利。幸好蘭博基尼車手還有一定水準,要不估摸連車帶人一起衝進大海,想不死都難。
墨鏡女顯然被眼前這一幕玩兒崩潰了。
她著實沒想到今天運氣如此之背,抱著善心要勸解準備自殺的男人回頭是岸,結果被人家一通臭罵,扭頭剛想離開這鬼地方,車子被飆車黨撞了,這.……這都什麽事兒?
蘭博基尼轟鳴的發動機偃旗息鼓,剩下的賽車大部分從蘭博基尼身邊快速馳過,隻有兩輛車子跟在蘭博基尼屁股後麵停了下來。由此可見,天海的飆車黨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俺們隻管賽車,誰出了問題誰自個兒解決。
車門打開,身著西裝的年輕男子下了車,氣急敗壞的朝前看了眼,罵道:“他媽的,誰這麽不長眼,將車停路邊!”
說完,他走到法拉利跟前,毫不客氣的對著車門踹了一腳,衝身後的人揮揮手:“把這輛車砸了!”
墨鏡女顯然沒注意到西裝男身後氣勢洶洶過來的壯漢,見西裝男非常蠻橫的踹車,登時就火了,幾步衝過來,厲聲斥道:“你想幹什麽?”
“幹嘛?”西裝男朝法拉利的牌照瞟了眼,隨口罵道,“砸你的車,鄉巴佬。”
墨鏡女不可思議,瞪大眼睛,指著西裝男,顫聲道:“你……你怎麽如此不講道理,我打了應急燈,停在路邊好好的,明明是你車速太快撞上去!按照交通法規,你應該負全責!更過分的是,你不分青紅皂白,還要砸車,這裏是天海!不是無法無天的地方!”
墨鏡女顯然對付蠻橫之徒有經驗,一邊說一邊撥號,她這邊斥責完,報警電話也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