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似曾相識
錢傑恨不得將他踹到天涯海角，尼瑪，眼皮子怎麽那麽死？人你還沒打呢，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不就成了？看我有毛用啊，我又不是局長。
“以前是怎麽教你的？還不趕緊出去好好反省？一會兒不看著你就不行，出去抽根煙的功夫，你就能折騰點事兒出來，待會好好整治整治你。”錢傑臉都紅了，一邊撇清，一邊給小李使眼色。
小李這時候總算明白過來了，連忙對孫靜萱道：“孫局長，我沒刑訊逼供啊，就是拿警棍嚇嚇他……”
“你的問題過會兒再說，這個案子我來審！”孫靜萱揮揮手讓小李趕緊滾蛋，然後瞟了眼錢傑，緩緩坐了下來。
孫局長親自審訊？難道真出了什麽紕漏？
小李臉色一白，連忙從審訊室跑了出去。
錢傑見小李走的很急，自然知道他已領會了意圖，於是出了口長氣，緊跟著坐下，將那本已經寫好的口供朝身邊挪了挪，笑道：“孫局長，小李這個同誌，平常挺敬業的，就是脾氣有點不好，碰到難纏的犯罪嫌疑人，容易衝動，待會兒我一定好好批評教育。”
“小李的問題以後再談，現在請你給我解釋一下，一起普通的治安案件怎麽在1號審訊室審訊？”孫靜萱俏臉冰寒，剛到應泉分局，她就打了兩隻大老虎，著實讓分局的作風有了改善，可漸漸她發現，情況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好，首先漏網之魚很多，其次深藏在警隊之中的他們，自己稍不注意，就會繼續利用手中的職權胡作非為。
錢傑連忙道：“孫局長，情況是這樣的，原本呢，真是一起治安案件，可醫院那邊的兄弟傳話過來，兩個傷者一個兩條胳膊殘廢，另外一個廢了一條胳膊一條腿，依照條例，我就將他帶到1號審訊室了。”
孫靜萱瞅了陳昊天一眼，小聲問道：“從醫院那邊傳過來的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錢傑拍著胸脯保證，醫院那邊都是自己兄弟，不可能在這件事兒上跟自己打馬虎眼。
孫靜萱黛眉一擰，看向陳昊天，正準備開口，就見對方盯著自己緩緩說道：“陳昊天，男，現年25歲，住東城牆155號，在雨幕集團上班，半年前從非洲回國，現國籍為大華，孫局長，這是基本信息，至於今晚的情況，我簡要做一下說明，我和同事在六點三十分左右在東城牆聚友閣吃飯，期間孫虎和海亮尋釁滋事並對我同事進行騷擾，在他們首先出手的情況下，我不得已反擊，廝打過程中，孫虎和海亮撞在一起後，就哀嚎不已，當時圍觀群眾甚多，並自發到警局錄了口供，可這位警官……”
陳昊天冷冷瞥了錢傑一眼，沉聲道：“卻一口咬定我是故意傷害致人重傷，並且要我簽字畫押，我堅決不從，便有了剛才那一幕。”
陳昊天？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孫靜萱皺了皺眉頭，仔細端詳那張沉靜的麵容，卻如何也想不起來，不過陳昊天的態度，讓她心裏窩著一團火。
其實孫靜萱一直在天京警察部工作，與犯罪嫌疑人麵對麵審訊的事兒壓根就沒幹過，此次從總局下派到地方也是鍍金，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別說在大華，就是在全世界，如此囂張的家夥也是少見，所以她扭頭看了錢傑一眼，意思非常明顯，剛才這小子就這個態度？
“孫局長，看見了嗎？這小子就這一副嘴臉，你沒來的時候比這還囂張呢，我見了都想抽！”錢傑咬牙切齒的說道。
孫靜萱對這句話頗為認同，她可是局長，親自審訊，還沒開口，對方就稀裏嘩啦的將話蹦出來了，這是藐視警方的威嚴嘛，當然還有更讓人惱火的，兩個人撞在一起就撞殘廢了？這種荒謬的情節在電影裏都見不到，更何況現實？這個叫陳昊天的，明擺著睜眼說瞎話嘛。
“陳昊天，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不需要我再重複了吧？”孫靜萱深吸一口長氣，竭力讓自己回歸正常，“如果等傷情鑒定報告出來，你再實話實說，恐怕就已經晚了。”
“孫局長，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點不老實？其實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事實，我總不能說兩個人都是我打的吧，我就是承認也得想想合不合常理啊，難道我會隔空發力？”陳昊天輕歎一聲，斷定這個美女局長肯定沒去翻看口供，或者說口供已經被篡改了？難道她跟錢傑一夥兒的，不對啊，他剛才分明看到錢傑偷偷將那本審訊記錄掉了包，如果是一夥的，沒必要藏頭露尾啊。
孫靜萱冷笑一聲，剛才對小李的滿腔怒火也降了許多，扭頭對錢傑道：“讓小李將口供帶過來，我要好好看看。”
“這個.……”錢傑猶豫了一下，開始為孫靜萱爭取時間，“孫局長，在審訊室翻閱卷宗，好像不符合審訊程序吧？”
“讓你去你就去，別廢話！”孫靜萱冷聲說道。
“那好吧。”錢傑正求之不得呢，臉上卻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錢傑那邊剛把門關上，陳昊天突然笑著問孫靜萱道：“孫局長小時候在伏羊呆過沒有？”
孫靜萱老早就看陳昊天不爽了，暫且不提他囂張的態度，單單看人的眼神就不對，於是敲著桌子，冷聲道：“別鬼扯，告訴你，隻要你犯了法，認識誰都沒用！”
她現在有點懷疑朱宗彥是不是如傳說中那般剛正不阿了，心急火燎的讓自己趕緊到分局，原來是一起刑事案件！哼哼，朱宗彥啊朱宗彥，別以為你是飛龍戰隊出來的就高人一等，也別以為你是市局局長就能一手遮天，今天這事兒如果證據確鑿，別說是你罩著的人，就是警察廳廳長罩著的，我孫靜萱也照抓不誤。
“孫局長千萬不要誤會，我隻是覺得你跟我小時候的玩伴很像……”陳昊天意味深長的說道，誰曾想被孫靜萱一句話生生堵了回去。
“別人跟你有交情，我可跟你沒交情，我自小就在天京長大，所以趕緊將你的近乎收回去吧。順便再提醒你一句，少用你的賊眼打量本局長，否則，夜裏睡不著覺就不妥了。”孫靜萱冷笑一聲，語帶雙關的說道，這要是在私下裏，腳估摸早他媽踹過去了。
有這麽直勾勾看人的嗎？什麽東西！孫靜萱無比惱火，她話裏最後一層意思顯然是威脅。
原本以為是故人，現在看來應該不是。陳昊天臉上劃過一絲失望，不過很快也就釋然，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巧的事呢，不過話說回來，即便她真是那個人，又能怎麽樣呢，難道要追求她，跟她長相廝守？拉倒吧，對她念念不忘，大抵是回味自己為數不多的正常的童年時光而已。
“孫局長，我發現你除了脾氣火爆，自作多情的能耐也不小啊！打量你兩眼就睡不著，你真以為自己的魅力有那麽大？”既然不是小時候的玩伴，陳昊天也就不客氣。
“你說誰自作多情！”孫靜萱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兩眼瞪得渾圓，好像隨時要把陳昊天吞下去。
陳昊天撇了撇嘴，漫不經心的回道：“這不廢話嗎？除了你還有誰！”
“如果我現在的身份不是警察，我會揍得你找不到北！”孫靜萱握著粉拳，氣火攻心之下，儼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陳昊天歎了口氣，懶得跟她多說。
他這邊不吭聲，孫靜萱那邊火隻能窩著，好不難受，就在牙齒咬得咯嘣嘣響的時候，錢傑進來了，將口供畢恭畢敬遞過去，小聲道：“孫局長，我覺得這些口供不能當真，需要核實。”
孫靜萱大致翻閱一遍，黛眉緊緊蹙在一起。
從證人口供來說，跟陳昊天真沒什麽關係，不過醫院傳來的消息確實聳人聽聞，兩個人撞在一起撞成殘廢，這根本解釋不通啊！
“先關著，等明天的法醫鑒定！”孫靜萱隨口丟下一句話。
錢傑大喜！難不成蘇小磊連孫靜萱也拉下水了？如果是這樣，自己就虧大了，有孫靜萱在那放著，自己能分多少？早知道就將假口供弄過來，孫靜萱那邊也好說話，自己呢，也因為辦事得力多分一杯羹，誰也不會多說什麽。
事實都這麽清楚了還關，你什麽意思？難道這小妞跟蘇小磊一夥的？陳昊天冷哼一聲：“我覺得你們現在將我放出去比較合適。”
錢傑見孫靜萱明顯站在自己這一邊，底氣也足了，指著陳昊天的鼻子開罵：“你他媽再廢話，我讓你將牢底坐穿！”
孫靜萱縱然對錢傑在警局口吐髒話有所不滿，但……她沒有阻止，原因非常簡單，若非顧及自己的身份，她早就罵了。
“將牢底坐穿？就憑你們？”既然擺明討不了好，陳昊天索性不再掩飾，非常猖狂的道。
如果警察局鐵了心關押，那麽陳昊天連朱宗彥的麵子都不給，二話不說直接闖出去找蘇小磊的晦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被人欺負到這份兒上，陳昊天如果不做什麽反應，也太軟蛋了點。也可能他早就打算用自己的方式解決，才沒計較錢傑調包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