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你是好人
丁丁滿臉通紅，渾身顫抖著，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這是侮辱，對她紅果果的侮辱。
不過她也明白，在這時候對人發火，這筆生意可能就黃了，如果明天一早，她沒有兩萬塊錢，母親要怎麽辦？這些年來，她跟母親相依為命，再苦再難都沒開口求人，即便現在她寧願出賣自己，也不接受別人的施舍，可是.……可是現在，她有一種走投無路的無力感。
“大哥，你若不信，可以拿著學生證和身份證到我們院係去查，至於是不是.……是不是.……”下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陳昊天擺擺手，示意丁丁不要再說了。
丁丁感覺周身上下的氣力已經被抽空了，長這麽大，她向來潔身自好，實在沒想到有一天會站在街上，像推銷商品一樣去推銷自己，現在都這樣做了，結果呢，說了那麽多，將僅有的矜持和尊嚴都失去了，人家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大哥，我.……我可以便宜點，一萬五……行嗎？”丁丁的聲音開始哽咽。
陳昊天擺手並不是拒絕，他再猶豫，再判斷丁丁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在他的世界，謊言和欺騙太多，特別是漂亮的女人，記得有一次，他就吃了這個虧，差點把命丟掉，而那個女人，從表麵上看比丁丁還要可憐還要柔弱。
老混蛋曾經不止一次告誡他，如果不想被騙，就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如果想不受到傷害，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傷害別人，千萬不要輕易幫助別人，同情心泛濫，對一個生活腳踏生死兩界的人而已，跟死沒什麽區別。
所以陳昊天曾經發過誓，絕不做義務勞動，永遠都不。可是現在，陳昊天深吸一口長氣，意味深長的看了丁丁一眼，道：“兩萬就兩萬，先吃頓飯，然後去開房。”
說完，他轉身去自動取款機取了兩萬塊錢。
吃飯的時候，陳昊天細細觀察著丁丁的反應，見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笑道：“你真決定了？”
丁丁一愣，輕輕點了點頭。
陳昊天笑道：“那我也決定了，咱們走吧。”
說完，走向旁邊的賓館，開了間房。
丁丁猶豫了一下，像個受氣的小媳婦般坐在椅子上，手不停搓動衣角，非常緊張。
“去，給我倒杯白開水。”陳昊天晃了晃腦袋，覺得這小丫頭挺有意思的。
丁丁恩了一聲，將茶水遞到陳昊天麵前，咬著紅唇就站在原地。
陳昊天抬頭看向她，笑道：“還不快去洗澡？”
“大哥，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丁丁囁嚅著道。
“為什麽？這有意義嗎？”陳昊天笑著問道。
丁丁點點頭，道：“有。”
“陳昊天，男，25歲。”陳昊天用手指敲著桌子，“職業是雨幕大廈的保潔員。”
保潔員？丁丁站在原地，有些驚詫。
“有些難以置信吧？”陳昊天玩味的道，“這並不是一個讓人尊敬的職業。”
丁丁搖搖頭，很認真的看向陳昊天道：“不是的，陳大哥，一個人的品質比任何外在的東西都重要。”
“哦，你還挺有思想的，不過，現在可不是跟你討論哲學的時候，你是不是要去洗個澡呢？同樣也冷靜一下，想想自己這麽做值得不值得。”陳昊天盯著丁丁的眼眸，沉聲說道。
丁丁恩了一聲，進了浴室，在這一刻，她想了很多。她看得出來，陳昊天不是那種色中餓鬼，她雖然還不到十八歲，涉世不深，卻也不是傻瓜。
從小到大，特別是上高中那會兒，不管是男同學還是男人，看她的眼神都讓她非常不舒服，丁丁知道，那是愛慕和占有，可在陳昊天眼裏她並沒看到，換句話說，陳昊天之所以如此大方，是為了幫助自己，而不是在意她的身子。
一個保潔員，工資才多少？兩萬塊絕不是一筆小數目，那麽，她今晚自己一定要扮演好角色，這樣，他們就不虧不欠了。
“陳大哥，我……我洗好了。”丁丁站在陳昊天身前，閉上眼睛，輕輕說道。
“哦，那現在我有些問題要問你……”陳昊天抬頭看向她，然後眼珠子差點沒蹦出來。
此刻的女孩穿著破舊的內衣，如同風中柔弱的黃花，怯生生站在自己麵前，臉上的淒婉清晰可見。
陳昊天心好像被刀割了一樣，記得先前的自己，在垃圾堆中尋找食物的時候，跟她的眼神好像並沒多少區別。
陳昊天站起身來，順手從床上扯過涼被，披到她的身上。
丁丁將自己緊緊裹在涼被中，俏臉上一陣驚恐：“陳大哥，你……你不會反悔了吧？”
陳昊天被她的表情逗樂了，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陳昊天向來注重信譽，該給你的一分也不會少。”
將兩萬塊現金推到丁丁麵前，陳昊天盯著她的眼睛，問道：“告訴我原因。”
“陳大哥，什麽原因？”丁丁有點不解，眼前發生的一切跟預想中全然不同，她有點被陳昊天的行為搞懵了。
“為什麽出來賣？”陳昊天審視著丁丁，話語不帶絲毫感情。
丁丁將錢拿在手裏，搖搖頭道：“陳大哥，這跟我們的交易有關嗎？”
“當然有關。”
那好吧，丁丁深吸一口長氣，緩緩言道：“我媽媽得了重病，要動手術，如果明天早上還籌不到錢，她就死了……”
她咬著嘴唇將緣由說了出來，勇敢的正對陳昊天的目光，麵無表情的道，“陳大哥，你不需要可憐我，你是付了錢的，我不會讓你吃虧.……”
陳昊天盯著那張純淨無暇的俏臉，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個性的，好吧，我沒有可憐你，也沒有幫助你，天底下沒有不要錢的午餐，你的第一次對別人而言，可能值兩萬，對我來說，不值。”
丁丁臉色有些發白，攥著錢的手稍稍有些顫抖：“陳大哥，剛才說好了的。”
陳昊天知道她擔心什麽，接著道：“你媽媽的病，兩萬塊能不能解決問題？”
現在這個時代，兩萬塊算什麽？兩萬塊隻是這一次的手術費，後期花費太多太多，所以丁丁搖了搖頭。
“今天你得了兩萬塊，以後你母親的病還要錢，難道你要一直這樣賣下去？”陳昊天的話冰冷異常，好像不帶絲毫感情。
這話像刀一樣，刺中丁丁的心髒，她俏臉一陣紅一陣白，末了點點頭道：“我隻想母親能夠活下來，隻要她能活下來，我做什麽都可以。”
果然不出所料，陳昊天歎了口氣，臉上的冰冷不在，道：“我現在有個提議，應該能解決你母親的醫療費用問題，你可以考慮一下。”
母親的醫療費用可是一筆大數目，陳大哥一個保潔員會有什麽好提議，不過他既然說了，自己聽聽又如何？
“陳大哥，你說吧。”
“我可以支付你母親的醫療費用二十萬元，代價就是從現在開始兩年為期，你幫我打掃衛生洗衣服，並且隨傳隨到。”
丁丁被陳昊天的話嚇了一大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陳大哥，你是在開玩笑嗎？你就是找專業保潔，也要不了二十萬啊。”
陳昊天撇撇嘴，滿頭黑線：“廢話！我當然知道，我這不是還沒說完嗎？這二十萬又不是白給你的，等你工作之後，二十萬必須原封不動的還回來，除此之外，還要支付百分之十的利息，當然，還有附加條款，那就是在這兩年之內，你必須守身如玉，當然我很人性化的，你要是有了男友，他願意幫你墊付二十萬的話，勞務協議自動解除，不過那百分之十的利息一點都不能少。”
丁丁聽得目瞪口呆，這哪裏是什麽勞務協議，這分明是借款協議啊，並且是一份條件無比寬厚的借款協議。
“陳大哥，我…….謝謝你，你真是一個好人。”丁丁咬著嘴唇，紅著眼睛道。
好人？陳昊天被丁丁的話嚇了一大跳：“百分之十的利息，還有兩年的勞務，這也叫好人？好了，別整那些沒用的，剛才那兩萬就是定金，如果你同意，擬好協議簽字，三天內，剩餘十八萬我會一分不少的給你。”
丁丁盯著陳昊天的大臉看了很久，搖搖頭，笑道：“陳大哥，你做保潔一個月多少錢？你有房子嗎？”
“你問這個幹嘛？”陳昊天有些不耐，破例的感覺讓他很不爽。
丁丁坐在床上，看著陳昊天，輕輕說道：“二十萬絕不是一筆小數目，從陳大哥的反應看，你應該沒房子的，那麽這二十萬應該是你的老婆本，對吧？”
勞資的老婆本就這麽點兒？陳昊天搖搖頭：“你這丫頭腦子有毛病吧，我不就想賺個利息錢嗎？你嘮嘮叨叨沒完了，給個痛快話，到底成不成？成的話就簽協約，三天之內另外十八萬到賬，不成的話，勞資拍屁股走人。”
都被逼到賣身的地步了，麵對這筆巨款，丁丁怎麽可能拒絕？不過她也是個非常善良的女孩，看陳昊天的衣著打扮就知道二十萬對他而言，也是一筆巨款，低著頭沉思許久後，點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