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男人和男人都一樣
憤怒，羞辱衝破了喉嚨，張思琪舉起巴掌要扇程彬，他迅速避開，從她身上下來站在了地上。
“那你何必要這樣糟蹋你自己呢？我這樣一個不幹不淨的女人，被你帶回來，髒了你們家的門。”張思琪說著，背過身去就要解睡衣的扣子，沒辦法再待下去了，這樣的男人並不見得比李茂林好到哪裏去。
扣子解開，眼淚也掉了下來，程彬從後麵抱住了她，“我不是你想的意思，好了，我打擾你了，你休息吧！”
鬆開張思琪，程彬迅速出了臥室，將門帶上了。
漆黑的夜晚，現在確實哪裏都走不了，張思琪坐到床沿上，咬著牙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馬上就要天亮了，那就再呆一會兒好了。
六點，天剛麻麻亮，張思琪已經換好了衣服，將睡衣疊整齊放在床上，輕手輕腳地拉開門出去了。
剛走到樓下，程彬便從後麵叫著了她。
回過頭去，程彬穿著睡衣，光腳站在樓梯上，頭發亂亂的，顯然是剛從被窩裏爬出來就追下來了。
“你要去哪裏，天還沒亮。”程彬冷聲問道。
“已經六點多了，你看不見太陽，不代表太陽沒出來，我走了，謝謝你救了我，還收留了我一個晚上。”張思琪轉身要走，忽然從樓上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
“張老師，張老師你來了！”程亦軒從樓梯上跑下來，緊緊地抱住張思琪，小臉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嚶嚶嚶的撒嬌著。
張思琪心都快融化了，她蹲下身撫摸著程亦軒，柔聲問道，“亦軒，你沒事吧這幾天？那個壞人有沒有傷害你？”
程亦軒搖搖頭，“他們沒有傷害我，但是小叔告訴我，你為了救我，被壞人抓走了，我好擔心你，你不要走，你就在我們家，我小叔會保護你。”
張思琪難為情地笑了笑，“張老師是大人，會好好保護自己的，亦軒聽話，我沒事的，我現在回去了，明天我就回學校，我們又可以見麵了。”
安慰了程亦軒一會兒，張思琪才勉強擺脫了小人兒的糾纏，匆匆離開了程家。
還好，程彬沒有再追上來。
昨晚的事情讓張思琪很受傷，感覺心原本已經被程彬給溫暖了，以為春天就要到了，沒想到等待自己的確實比嚴冬還要冰寒的黑暗。
男人都是猛獸，心裏除了那點事之外，可能就沒有什麽能夠支撐起對一個女人的感情了，說到底都是一群肉食動物，別對任何男人有幻想。
在家調整了一下心情，第二天便去了學校。
張思琪提前了一個小時，先到習耀的辦公室去“請罪”，關於自己前幾天的忽然失蹤，她理應對習耀道歉。
“思琦，你沒事吧？”習耀看到張思琪走進來，趕緊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迎了過來。
“我沒事，對不起，因為我的私事影響了工作，實在抱歉。”走之前，她僅僅是給習耀發了一條短信，說自己回老家有急事，便關掉了手機，這樣的霸王假確實挺狗血的。
習耀擔憂地看著她，“思琦，如果信得過我的話，可以跟我說說老家的事情嗎，或許我可以幫你。”
“不用了，農村事情就是比較複雜繁瑣，沒什麽，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麽，我就是來跟你承認一下錯誤，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周五的例會，我會跟大家解釋清楚的。”
“別說例會的事情了，我沒那麽苛刻，誰都有私事，沒必要把自己的私事拿到會議上去說給大家議論，你沒事就好。”習耀總是這麽寬容，讓張思琪心裏內疚不已。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吧，調整好了再來上班。”
張思琪連連搖頭，“不不，我隻是因為坐車的緣故，有些暈車而已，我沒有什麽問題，那個，沒事的話我先去教室了，小朋友馬上就要來了。”
“那好吧，有事你及時跟我說。”
看著張思琪匆匆離去的背影，習耀的眉頭深鎖起來，這是一個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去保護的女人，其實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給自己機會去保護。
上課了一個多小時，程亦軒還是沒有來，問了同事才知道，程亦軒今天請假了。
也許是因為程彬想讓他好好在家休息幾天，小孩子心靈脆弱，受了巨大的驚嚇之後倒是要一些日子才能緩過來。
沒想到，一直到了周五早上，程亦軒都沒有來上課，張思琪再次問了同事，才知道程亦軒的家人已經給他辦理了轉學手續。
腦袋“嗡”的一聲就炸開了。
一定是程彬的決定，因為張思琪的原因，他才給程亦軒轉了學，不想再讓她連累到程亦軒，一定是的。
下了班，張思琪馬上給程彬打了電話，然而對方卻一直都沒有接聽，張思琪便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讓他看到短信給自己回個電話。
可惜，張思琪一直等了幾個小時，程彬都沒給她回電話，再打電話過去，手機居然是關機的。
心裏忐忑得不行，不可能是出什麽事了吧？
想到那天李茂林說的話，張思琪心裏就害怕不已，該不會是李茂林那個混蛋又去尋仇了吧，那自己才是真的把程彬給連累了。
張思琪來不及多想，馬上換了衣服打車直奔程彬家而去。
老遠就看到別墅裏燈火輝煌，二樓的露台上，一夥人正在開啤酒燒烤趴，音浪很強，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將放在門鈴上的手縮了回去，轉身準備要走，身後忽然走過來一個人，“來了就進去吧！”
驀地回頭，程彬正抱著一箱啤酒，嘴裏叼著煙，身邊還站著一個把頭發染成火烈鳥的女生。
“哦，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不是我的。”程彬衝張思琪笑笑，走過來拉住了張思琪的手，“一起進去玩玩吧？”
“不用，我是來問你亦軒的事情。”張思琪冷冷地將手抽開，直視著程彬。
程彬扭頭看了一眼火烈鳥美女，“阿淩你先上去吧，告訴他們我一會就來。”
“嗯啦，你們聊吧！”美女衝程彬擠擠眼，抱著啤酒進了門。
“就為了亦軒的事情？”程彬靠近張思琪，之前就喝了不少酒，一說話一股濃烈的酒氣馬上嗆進了張思琪的鼻腔。
“你為什麽要給亦軒轉學？他說過他喜歡這所學校，你根本就沒考慮過他的感受。”張思琪含著眼淚，相處那麽久，她確實很舍不得這個可愛的孩子。
程彬抱著胳膊，冷眼看著張思琪，“小姐你講理不講理？你說我不考慮他的感受，那我問你你考慮過他的安全嗎？我不想再讓他被人當做炮灰，他是無辜的，上次的事情如果再發生一次，我怎麽跟他的父母交代，怎麽跟我自己的良心交代？”
程彬的怒吼在夜空中震蕩著，將黑夜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張思琪艱難地呼吸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人的戰爭是殘酷的，所有人陷進去都是野獸，不會考慮到一個孩子的，我為了保護他，把他送到國外去，這樣不好嗎，那你告訴我，我要怎麽做才是對他好？”
麵對程彬的質問，張思琪咬著嘴唇無言以對，她確實是狹隘了，沒有想都這一點。
程彬看著張思琪內疚而痛苦的臉，緩和了口氣說道，“別想了，他跟他爸媽在一起生活，會比在這裏更好的，走，上去一起玩玩。”
“不去。”張思琪甩開他的手，她沒辦法融入他們其中，上次被人說是阿姨的事情，她現在還記得，她不是一個內心強大的女人，經受不起這樣的非議。
更何況她現在並不是程彬的女人。
“掃興。”程彬無奈地笑笑。
張思琪轉身要走，被程彬抱住了，那雙滾燙的嘴唇貼到了她的後頸上，“就不能陪陪我麽？”
“嗬嗬，你家裏那麽多朋友，美女如雲，你還會寂寞？”用胳膊肘狠狠地撞開程彬，快步跑了出去，像一隻逃脫獵豹魔爪的小兔子，那麽無助，被夜風將身子吹得東倒西歪的。
周末，又是兩天淒冷孤獨的日子，張思琪回想起學生時代，每天都巴不得放假，現在她巴不得每天都泡在學校裏，不要讓自己有一點點休息的時候，一旦停下來，漫無邊際的孤獨便會將她吞沒掉。
早上，張思琪還是習慣性地醒了，想多賴一會兒床都做不到。
洗漱的時候想了想，決定坐公交去郊區散散心，爬爬山，讓自己累到回來就可以一覺睡到天亮。
剛準備出門，習耀打來了電話。
“思琦，你今天有空嗎？”習耀的聲音跟晨光一樣溫暖，張思琪倦怠的心立刻得到了一絲滋潤。
“我沒事啊，你有什麽安排嗎？是不是又要去教育局開會？”
“不不，會議的事情下個周才會安排，我是想問問你，沒事的話能不能一起出爬山，今天天氣不錯。”
這個男人好像能猜到自己的心思一樣，張思琪略一思索，便答應了。
十分鍾後，習耀開車來接張思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