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舊日的身份是情
張思琪愣了愣，這才明白習耀這麽做的原因。
習耀對她的心思，她隱約能夠感受到，可是習耀整個人，太溫和了。
如果習耀知道她曾經的過往，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如此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聊天了。
張思琪眼中神色一暗，隨後淡淡一笑，點頭道：“也好，再過一段時間，也快到暑假了，我這算不算提前預熱下假期的氣氛？“
習耀跟著一笑，“想去哪裏，說不定我忙累了，也會偷偷溜號。”
張思琪想了想，搖了搖頭，“還不知道，等當天再決定吧！再說了，你可是園長，把事情全部扔給小夢，你就不怕她找你鬧？”
張思琪眉眼含笑，心裏卻想著，等她出門回來，應該事情就平息了吧。
那些個紈絝二少，應該沒這閑心和耐心，等她這麽久。
習耀也跟著笑了，目光卻一直在張思琪身上流轉，眼神溫和的仿佛在看一件心儀的寶貝。
…………
下午回去後，張思琪就買了一張到濱城的票，天氣這麽熱，正適合遊山玩水。
濱城的石門澗，是當地一絕。
夏季最適合去納涼了，還可以玩漂流，看看山間風景。
張思琪到了濱城，首先在景點附近訂了酒店，吃完飯就開始出發遊玩了。
程彬得知張思琪放假的消息，卻是笑的十分邪氣。
“去替查查，那個女人去哪兒玩了。”
程彬衝身後的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吩咐道。
…………
張思琪在濱城玩了幾天，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被重新塑造了一遍。
最主要的是，沒有碰到什麽奇葩。
張思琪跟著遊客大部隊，擠進了景點，四周高聳入雲的山壁上，鉗著碧綠的青苔，搖曳的綠樹在風中左右搖擺。
柔和的風吹過來，都帶著山澗裏的涼意，讓人原本燥熱的心，都瞬間沉靜了下來。
耳邊時不時的傳來打鬧談笑的聲音，張思琪聽著不由跟著笑了起來。
“張思琪……”
遠遠的傳來不高不低的呼喊聲，聽上去像是個女人。
張思琪不解的左右看了看，隻見人群中，一個穿著防曬衫的女人，衝著她直招手。
張思琪微微擰起秀眉，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讓她覺得眼熟，卻又一時記不起來。
沒等張思琪多想，那女人就興衝衝的朝她跑過來。
“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認錯了呢！”女人拍了拍張思琪的肩膀，有些興奮，又見張思琪一臉懵懂，又笑著道：“我，劉芳……你不記得了，我最近隆了鼻子，開了眼角，你不認得也在情理之中，嗬嗬……”
在女人的提醒中，張思琪才漸漸想起來，眼前的女人的名字。
劉芳……李茂林曾經合作夥伴的情婦，和她同樣的身份。
當時李茂林和對方談事情，都會帶上她，而對方也都會帶上劉芳，所以二人漸漸算是認識。
張思琪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碰見舊人，可這並不是一件令她覺得愉快的事情。
劉芳卻像是沒看見張思琪難看的臉色，自顧自勾著張思琪的胳膊，將她拉著走。
不遠處，程彬盯著鴨舌帽，帶著大墨鏡，順著秘書指的方向，很輕易的就找到了張思琪的身影。
隻是沒等他走過去，就看到了張思琪被一個女人，拉著走到了一處岩壁的樹蔭下。
張思琪的臉色，並不好看，甚至有有點尷尬。
程彬直覺得二人有什麽事情，他悄悄靠近，繞過一道竹林，出現在張思琪和劉芳所站立的岩壁後麵的山洞裏。
雖然看不見，卻能清楚聽到二人的談話。
劉芳見四周沒什麽遊客，才鬆開手，打量了張思琪一眼。
“看你應該過得不錯……”劉芳說著，又歎了口氣，“思琪，你為什麽沒有回去，李副總他很想你，他老婆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
“小芳，我已經離開A市了。”張思琪立刻打斷了劉芳接下來要說的話，秀眉緊緊擰起，帶著一絲強硬。
劉芳有些不解，“思琪，李副總他對你挺好的，像咱們這種人，有一個真心對待你的，比什麽都強。”
張思琪覺得十分好笑，曾經她也是這麽覺得的，可當她被追的無力躲藏應付，隻能靠逃到另一個陌生的城市，才能存活的時候。
她才知道，原來那些都是假的，正大光明的站在陽光下生活之後，才知道這些的珍貴。
她怎麽可能，再回去那種隻能活在地下的感情裏。
當然這種話，張思琪並不會對劉芳說，個人有個人的想法。
“小芳，人各有誌，我現在挺好的……”張思琪的麵色有些冷淡下來，漸漸找回一絲理智，這才注意到劉芳雙手空空什麽都沒帶。
張思琪眸色一重，立刻道：“小芳，我們有空再聯係吧，我有點事，先離開一下！”
說完，不等劉芳開口，匆匆沿著岩壁，順路而上。
劉芳既然不是一個人來的，說不準她的夥伴就是她的老板，當初談事的時候，對方可沒少拿她和李茂林開玩笑。
若真是碰上了，恐怕更加難以脫身。
她現在隻想安靜的過普通人的生活，不想再招惹任何人。
張思琪隻顧著離開，不和那人碰上，卻忽略了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程彬。
大部分遊客都去了比較熱鬧的小景點，而張思琪為了躲避人群，故意往比較偏僻沒什麽人氣的地方走。
沒一會兒，就脫離了大部隊。
四周都是空蕩蕩，黃褐色的山壁，還有一個廢舊的許願池，池子裏大多是上了鏽跡的硬幣。
張思琪送了口氣，剛要坐下，就感覺到身後一道熟悉的氣息，直覺讓她覺得危險。
她下意識的想轉身，卻不妨對方比她更快，上來就抱住了她的嬌軀，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勞勞鉗製住她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
“程彬，你放開……”
不用回頭，張思琪就知道身後的人是誰，熟悉的氣息，加上同樣無賴的招式。
“別啊，咱們久別重逢，不應該好好親熱親熱嗎？”程彬有些痞氣的說著，強烈的男性氣息，混著著熱氣，讓張思琪耳廓發燙。
當然，這並不是害羞，而是熱的。
“程二少，如果我之前有什麽得罪你的地方，是我的錯，我隻是個普通的幼師，我求您能放了我麽？”
張思琪有些不耐煩，碰到劉芳已經讓她所有的好心情，都破壞了。
這會子，偏偏又碰上這個紈絝。
程彬聽了，卻噗嗤笑了出聲，“你這女人說起慌來，還真是眼睛都不眨，要是你們學校，知道你曾經是專職給人當情婦的，你說……你們幼兒園，還要不要你！”
輕柔的聲音，在張思琪耳邊響起，卻猶如夏日驚雷，讓張思琪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乖，別緊張，我可沒說要說出去！”程彬感受到懷裏人兒的反應，不由笑了起來。
張思琪心裏猶如一團亂麻，好不容易脫離了一切，以為可以拋去過去一切，重新開始，可是現在……
她深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淡淡道：“程二少想要什麽，隻要你不說出去，什麽條件我都接受。”
張思琪緊繃著身體，精神都集中起來，生怕這紈絝想了什麽讓她為難的要求。
“噗嗤……別緊張……”程彬鬆開手，道：“晚上有個地下賽車比賽，你陪我……我就不說出去。”
張思琪轉身，目光略帶懷疑，“就這樣？”
程彬聳了聳肩，吊兒郎當的笑著，十分的邪氣，“怎麽，不想去？那我就……”
“去，一言為定！”
張思琪立刻打斷，生怕程彬反了悔。
有了插曲，張思琪也沒了遊玩的心思，直接打道回府，回酒店睡覺。
晚上七點，張思琪應要求，如約而至，來到濱城的人民廣場等著。
等了幾分鍾，一輛灰色馬蒂拉赫，穩穩地停在了張思琪的麵前。
精致而流水般線條的門，緩緩打開，露出駕駛室裏的程彬。
人和車一樣，都那麽的張揚。
“上車吧，小妞……”
程彬朝她拋了個媚眼，痞氣十足的勾起唇角，嘴裏還嚼著口香糖。
張思琪暗暗翻了個白眼，走到另一邊，上了車。
車門合上的一瞬間，車身猶如利箭般，立刻竄了出去。
接近兩百碼的車速，在鬧市區開的飛快，灰色的車身，仿佛夜間的幽靈，高調的前行著。
跑車開出了鬧市區，在一片盤山公路邊的臨時停車帶停了下來。
四周早已經停滿了各種豪車，五彩的霓虹燈，還有DJ女郎，搖曳著婀娜身姿，為現場火熱的氣氛做助攻。
年輕的男男女女打成一片，笑鬧著。
程彬從車上下來，立刻有個黃毛男孩上前招呼，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卻一副十分老道的江湖人模樣。
“程二少，就等你了。”
二人勾肩搭背的走向人群，張思琪隻能跟在身後。
人群中的女郎，個個穿著暴露，大多數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女生，年紀大點的也才十九、二十的年紀。
“喲，程二少你說去接人，就是這個阿姨啊~”其中一個波波頭的女孩，目光挑剔的打量著張思琪，眼神帶著嫉妒。
“這麽老，怎麽還有臉來玩，阿姨，你家孩子哄睡著了嗎？”另一個似乎跟波波頭女孩比較玩得好，立刻幫腔道。
張思琪麵不改色，對於這些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來說，她的確是老女人，二十多歲，青春年華都浪費了。
不過，她也沒打算和這些小姑娘動嘴舌，直接無視了她們的譏諷挑釁。
“還是按照老規矩，誰先登頂，誰就贏，籌碼照舊！”
一旁傳來黃毛男孩的聲音，十分的老道，他一開口，眾人都被他給吸引了過去。
波波頭也放下針對張思琪，隻低聲罵了句老女人，就掐著嗓子，去奉承黃毛男孩去了。
每個參加賽車的人，副駕駛上都坐了一個女郎，張思琪坐在程彬的右手邊，一扭頭就能看到右邊跑車裏的黃毛，而黃毛的右手邊，則坐著那個波波頭的小女生。
波波頭察覺到張思琪的目光，不由挑釁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冷哼一聲，係上了安全帶。
“你也係好安全帶，等會別嚇著了。”程彬吩咐了句，就全神貫注的盯著眼前蜿蜒曲折的山道，跑車也發出嗡嗡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