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控訴
“好了,好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陳峰拉著神情恍惚的秀容進了屋子。
秀容沒有見到母親,也沒有見到母親的東西,她不敢問哥哥母親去了哪裏。
陳峰看著麵黃肌瘦的妹妹心疼得很轉身悄悄地抹起了眼淚,他很慶幸母親已經死了,如果她看到妹妹這個樣子心裏該有多難受。
在後麵的日子裏,陳峰細心的照顧著妹妹,秀容的麵色慢慢地變好,但是她的情況卻越來糟糕,他的目光呆滯,總是將自己關起來,坐在暗處發呆。
陳峰問過幾次,她到底經曆了些什麽,可是每次一提到此事,她就發瘋似的哭,有時還會拿頭撞牆,他見了這種情況也不敢多說,勸解自己說隻要妹妹回來就好。
直到有一天,他們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了,他發現妹妹的肚子慢慢地變大,他想起來前段時間隔壁王二家的媳婦要生娃娃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秀容,你說,你的肚子是怎麽回事?”陳峰推開了那扇關著妹妹的門。
秀容聽了這話,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發瘋似的猛捶自己的肚子。
陳峰這次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話問清楚,隻等她發瘋鬧夠了再問。
秀容一句話不說隻是抱著頭痛哭,她根本沒有辦法告訴自己的哥哥她經曆的那些事,可現在自己又帶著一個罪孽回來。
秀容看著哥哥的態度很是堅決,她沒有辦法才把自己受過的那些屈辱說與哥哥。
秀容說那裏有三四個跟她一樣的女孩子,他們都是作為藥爐被養著的,而那些人就等著她們的有了身孕後再將胎兒人為的取出,拿了胞衣說是要給什麽人做藥。
秀容記得經常有女孩子因為在落胎的時候失血過多而死,但是第二天他們又會帶新的女孩過來。
那些女孩也像她一樣的哭過,鬧過,後來開始變得麻木,絕望。秀容不知道自己見過幾個女孩的離開。
陳峰說到這裏哭的早就收不住聲,他說如果可以重來,自己一定不會逼迫妹妹說出那些不堪的往事。
而地下一起跪著的受害者親人,也是一樣的痛哭流涕,他們的親人沒有像秀容一樣的逃跑出來,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親人受過什麽苦。現在他們知道了,他們的親人也是受過同樣的苦楚。
再看李剛還是剛來時的那個樣子,聽到了這些慘無人道的事情,依然麵不改色。估計他的心裏也隻是責怪手底下的人像個廢物一樣,沒有處理好這些事情,居然還有人逃了出去將自己的醜事公之於眾。
陳峰調整好了情緒繼續說,妹妹從那天說完整個事情以後比之前更加的封閉。但是他見到妹妹那個逐漸大起來的肚子,心裏更加的難受,他知道那個孽障是不能留的,否則妹妹的病永遠不會好。
陳峰請來了大夫,但是大夫說秀容的身體因為多次落胎,早就虛弱不堪了,如果再次落胎很有可能造成大出血,如果是那樣就救不回來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知道要怎麽幫助妹妹,秀容看著自己日漸長起來的肚子,再看看哥哥滿麵愁容,她覺得自己不該回來,就該死像其他女孩一樣死在魔窟。
陳峰為了養活妹妹,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這個晚上妹妹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主動幫他幹了活,還給他做了飯。
他以為妹妹放下了那些不好的事,心中終於安慰了許多。可當他第二天出去工作的時候卻再也見不到秀容了。
她殺了自己,死的極其殘忍,她生生把自己肚子裏的孽胎打下,眼看著自己身體裏的血流幹才去的。她仇恨著自己肚子裏的孽障,她是帶著恨離開的。
所以陳峰發誓一定要給可憐的妹妹討回一個公道,不然她死不瞑目。
撫台大人的眼睛早已紅了,沒想到這個李剛行事從如此殘忍,“李剛,他說的可是實情?”,
李剛狡辯道:大人明鑒,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可也無法證明此事與我有關,或許是我下麵的人背著我幹的這些事。”
“胡說,就是你這個混賬,殘害了那些女娃娃。”一個老頭因為太過生氣,都喘不過氣來。
撫台見狀趕緊叫人準備椅子給老人坐。
“老人家,莫要激動,有話慢慢說,本官定會為你們做主。”
原來,老頭的孫女也是慘死在這個惡魔的手裏,可憐小姑娘才十三歲就這麽沒了。老頭算是個有心人,他為了找出孫女的真實死因,開始打聽外麵的事情。
他聽說這附近的村子老有年輕女孩子丟失,有人說他們這附近有人伢子出沒,那些女孩準是被賣到別的地方去了。
於是老人就私下操心著,看看哪些人像人伢子。這人伢子他是沒打聽到,不過他發現了別的事情。
他發現有幾個人行為詭異,經常的帶著同樣的麻袋去同一個地方,老頭子遠遠地看著,看他們到底是做什麽的。
他看到他們進了飛雲幫的院子。才知道原來他們是飛雲幫的人,這飛雲幫平常還是不錯的,平常都是循規蹈矩,並沒有隨意欺壓百姓。
老頭覺得這事很奇怪,從那以後他就經常在飛雲幫門口轉悠,終於被他偷聽到兩個人的談話。
“快點,護法今天要請客,快點把藥拿來。”一個人說。
“哎呀,不行,最近的貨成色都很差,這可怎麽辦?”另一個說。
“那你們不能去遠點的地方,抓些女孩來嗎?快點去,晚了護法又要發脾氣了。”
老頭子看著那兩個走遠的背影就知道,那些女孩的失蹤跟他們托不了幹係,但是他不敢找他們要人。
老頭曾經叫人將此事寫成密信,偷偷的交給了知縣,但是遲遲不見知縣有什麽動作,老頭想著知縣一定是護著飛雲幫的,更加不敢上衙門來告狀。
“大人,請您為我們做主,我老頭膽小怕死,但是這次我一定要將這李剛告倒。”老頭說著,又跪倒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知縣聽了這話,抬手擦著額頭的密汗,他也見到了那封信,但憑他和李剛的關係怎麽會管此事,所以他把那份信燒了,還派人去找那傳信之人。
但是底下那些小嘍囉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隨便的找了幾天就罷手了。過了一段時間,知縣見沒有人再追尋此事,他便不再追究,沒想到居然是這個老頭子搞得鬼,現在他還當眾說出來,這不就是說他明著包庇李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