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你若不離不棄，我定生死相依
趙嘉悅被他吼得懵了，就那麽傻傻地看著他，半天都緩不過來。
那表情，像是快要哭了。
“怎麽不說話？剛才不是很能說嗎？”
趙嘉悅哪裏還能說？急得眼淚真的快掉下來了。對她來說，就是天塌下來，也不如夏奕騁的一個變臉來得可怕。
“我……對不起。”
“趙嘉悅，你是挺對不起我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趙嘉悅點頭又搖頭，因為他的怒火，她的腦子已經有點漿糊了，什麽也想不明白。
她這輩子，隻為這個人魂牽夢繞，喜他所喜，傷他所傷。最怕的，就是自己惹他不痛快。
“不是因為我們在一起之後發生的那些是是非非。在我看來，那根本就不算事兒。你就算天天給我惹這麽一堆所謂的麻煩，老子也不介意。”
一個成熟的男人，要是這麽是非不分，他還不如撒泡尿把自己淹死得了。
“老子氣的是，我費盡心思維護你，不是為了讓你自我懷疑自我否定的！老子TM的寧願你天天給我惹麻煩耍橫，也不想聽到你剛才那番屁話，你懂嗎？”
這一次，趙嘉悅總算聽明白了，於是用力地點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不管不顧地撲上去，緊緊地抱住他的腰。
夏奕騁哪裏舍得真的生她的氣，所以輕歎一口氣，還是把人摟住了。
“趙嘉悅，隻要你不背叛，這輩子我都不會後悔娶你。”
她值得更好的男人，更好的生活。
真正幸運的人，其實是他，他心裏很清楚。
“我不會的！永遠都不會！”
“那以後就不要說那種屁話。我會一直護著你，除非我——”
趙嘉悅意識到他要說什麽，嚇得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以後再也不說了，再也不犯傻了！隻要你好好的，我什麽都不怕，真的！”
“這還差不多。”
……
一家人都守在重症監護室外麵也不能改變什麽，所以最後商量決定留下夏建國跟夏奕翔，其他的人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夏奕騁也不廢話，直接帶著趙嘉悅在醫院附近找了家酒店，開了一房間。洗了個澡，就直接鑽進被窩裏休息。
這還是頭一次，兩個人摟在一起，他卻安安分分的啥也沒做。
趙嘉悅不知道他是否睡著了，所以不敢亂動，怕把他吵醒了。
夏奕騁其實也沒睡著，隻是沒有吱聲。
就像趙嘉悅所知道的那樣，他從小就在爺爺夏百剛膝下長大。夏家這些孩子裏，看著夏奕嬌跟爺爺最親，其實真正跟爺爺最親近的人是他。隻不過夏奕嬌是女孩子，將親近表現得更加直觀罷了。
爺爺的精神一直都很好，所以他們很容易忽略了他的歲數。其實75歲的他真的到了垂暮之年，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個世界。
做為一名軍人，夏奕騁早已經看淡了生死。何況到了爺爺這個年紀，即便這次真的挺不過來，也沒有什麽可遺憾的了。
隻是道理想得再通透，要做到卻很難。“陰陽相隔”這四個字，向來沉重而可怕。
“睡不著？”
“嗯。”
趙嘉悅立馬轉過身來，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因為早上沒有收拾，那裏已經布滿了一層青青的胡渣。
“你也睡不著嗎？很擔心爺爺吧？”
“爺爺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從小就跟在他身邊長大？”
“說過。他說你最像他，也是最讓他驕傲的孩子。”
“嗯。”
夏奕騁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地說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趙嘉悅的麵前慢慢地展現出一幅幅畫麵：調皮搗蛋卻機智果敢的小男孩，嚴厲卻又慈愛的爺爺……
“自從去了部隊，我就很少回家，一年也見不著他幾次。每次回來，總能聽到他聲如洪鍾地喊我小兔崽子，聽得到他爽朗的笑聲，甚至衝上來跟我比劃……以至於我都快忘了，他已經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
趙嘉悅慢慢地伸出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
這一刻，這個男人的形象不再挺拔如山，反倒像個無措的孩子，激起她全部的慈母之心，讓她隻想把他好好地摟在懷裏安慰一番。
“我相信，爺爺一定能挺過來的。”
“傻丫頭，我跟你說這些，不是尋求安慰。我隻是，有些感慨。”
平常他都太忙了，時間被出任務、訓練塞得滿滿的，很少有時間想這些事情。
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那個調皮搗蛋的小男孩，爺爺也不再是那個身強力壯的中年漢子了。
時間悄然溜走，讓人無知無覺。待發現時，有些事情或許已經來不及了。
趙嘉悅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她實在太笨了。
“沒事了，睡吧。”
夏奕騁不是女人，不喜歡沒完沒了的訴說，像裹腳布似的又臭又長。
趙嘉悅點點頭，更加用力的摟住他的腰。
“夏奕騁，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你若不離不棄，我定生死相依。
夏奕騁親了親她的腦袋，什麽也沒說。
但爺爺的病倒讓他更加深刻地意識到，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沒了他的庇護，這個傻丫頭一定會被欺負的。他得好好地活著，將她護在懷裏。
他從來不介意讓有能者居之，但唯有照顧她的這件事，他絕不願意假手他人。即便是同樣將她視若珍寶的蕭擎，也不行！
趙嘉悅的耳朵貼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意識慢慢地迷糊了。
長途奔波又徹夜無眠，她也是真的累了。
在她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之後，夏奕騁又緊了緊摟著她的手臂，也慢慢地放鬆身體進入睡眠狀態。
……
趙嘉悅是從噩夢中驚醒的，驚慌失措地喊著“爺爺”，哭得像個被驚嚇到的孩子。
“夏奕騁，我夢到爺爺他……”
那個字，她害怕說出口，尤其是這個時候。
夏奕騁坐起來，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不停地揉著她的頭發。
“隻是噩夢而已，不是真的。”
趙嘉悅還沒接話，他的手機突然響了。她嚇得差點兒尖叫起來，比他更快一步撲過去，抓起手機。
“是、是爸爸打來的！”
這個時候，在醫院守著的人就是公公夏建國！
喝！
趙嘉悅倒抽一口氣，頓時覺得渾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