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失火

  我見他終於暴露,臉色一變,兩三步走到竹門旁邊,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等著他出來。


  那男人明顯是去偷思墨的,因為我聽見思墨喊了一聲,但是很快又被他捂住了嘴。我從門縫裏看到了他的全部動作,氣的要命,卻沒急著進去,而是默默地守在門邊,等他出來的時候,直接把門拍上!


  他顯然很怕秦諾發現,一邊走一邊回頭看,所以就沒有注意到我,直接一腦袋撞在了門上,雖然是竹門,但是人剛被撞的夠嗆,腦門到下巴上都有被竹片抽打的痕跡,看著滑稽極了。


  “呦,真巧啊,沒看見你要出來,沒事吧?”我用一副吊兒郎當語氣說著,冷笑道,“您這是,要帶我小外甥去哪啊?”


  那男人臉色一變,還想硬闖,我一腳踢在他膝蓋上,他臉色變得更輕,直接沒扛住跪在了地上,畢竟這麽多年擒拿手可不是白學的。趁他跪在地上矮我一截的時候,左右開弓扇了他好幾個巴掌,然後一把將孩子搶了過來。


  思墨嚇得大哭,小短手緊緊抱著我的脖子,嗚哇嗚哇的,看的我心都化了,對那人自然更氣,直接把進了門把門從裏麵關上,準備痛打他打一頓。


  秦諾自然聽見了動靜,從裏麵走了出來,見到這一幕,臉色一撂,什麽都還沒說,那男人就被嚇得瑟瑟發抖,慌不擇路地翻牆逃了。


  我顧不上解釋什麽,連忙把思墨塞到秦諾懷裏,跟著宋陵南就追了出去。


  那男人跑的非常地快,我原本想讓宋陵南用黑氣把他攔住,但宋陵南卻說最好能讓他自己跑到他的老巢,到時候也好一網打盡,我自然同意這個觀點,便在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漸漸的,發現他跑到了村口那條的大河的河岸上。


  因為村口的河很大,河邊的地勢會比普通的地勢高,又臨近水源,所以有很多的田地,我記得我家之前就有過一塊類似的田,但是現在已經沒人種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到底是慌不擇路跑過來的,還是老巢就在這個地方,我暫時還不知道,眼看著他從河灘跑了下去,我也有些著急了,因為那條河的情況我再清楚不過,我要是把他逼死了,那我不是知法犯法嗎?

  但他已經跑了下去,我來不及製止,隻能跟過去看,找了半天卻根本沒有找到人——那人跑到這裏之後就不見了!


  難道是被水鬼拖進河裏了?我有點方,開始腦補那個在我麵前落水的人,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麽壞事,正不安地要下去找他,河灘底下卻上來了十好幾個大叔,有些奇怪地看著我,問我在這裏做什麽。


  “我,我就看看。”我含糊地說了一句,問他們在做什麽,他們也沒有明說,讓我沒事就趕緊離開。我擔憂地看了看那條大河,確定那個男人沒有被水鬼拖下去,這才遲疑地轉身走開了。


  走了幾步之後我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們帶了很多水逆和磚塊這種東西,好像是要建什麽東西,我小聲地問宋陵南知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宋陵南沉吟著道:“那地方,是顏家的祖墳。”


  “顏守業的墳就在那塊地底下,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宋陵南朝我解釋道,“顏守業當年非常有錢,文革的時候被批鬥,把錢全都藏了起來,後來即使被抄家也沒有損失什麽財產。”


  宋陵南說道:“你沒有經曆過文革,不明白當時的社會狀況,真的人間煉獄一樣,顏守業在文革還沒結束的時候死去,他生前怕死,死後依然怕,所以臨死前特意留了遺訓,不準後人立碑留墳,隻當是埋一壇青灰,不準讓外人知道。”


  “他生前是個風水大拿,自然知道哪個地方的風水好,遂為自己挑選了一塊風水寶地,隻等死後造福子孫,悶聲發大財。”宋陵南說起顏守業的時候,語氣仍是滿滿的不屑,“現在顏家發達了,社會也變了,自然不能忘本,此番為顏歡下葬,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會修葺祖墳。”


  頓了頓,宋陵南又道:“實話告訴你,我的墳,其實是顏守業修的。”


  “他害了我之後,心裏也是沒底,長官的位置也做不踏實,沒撐多久就招安入-黨,之後又將兄弟們遣散分派,然後自己回來當土皇帝。”宋陵南諷刺地笑了笑,又道,“當時又有高明在他身邊,自然不會任由我屍無定所,便替我建了那座墳。”


  宋陵南想起往事,頗有些落寞:“我知道這些,全是後來高明告訴我的。我死後沒多久,他就找了個術士,本想在頭七見我一麵,卻得知我並沒有投胎,便想盡辦法為我塑了金身,把我的魂魄招到金身之中,日日供奉,這才免了我成為孤魂野鬼的危險。”


  “原來是這樣。”我有些憐惜地看了看宋陵南,沒想到他的身世這麽崎嶇,“所以高明後來才讓他的子孫一定要記住對顏家的仇恨嗎?”


  宋陵南卻道:“也不全是這樣,高明一直想要為我報仇,後來就找別的術士用一塊妖瞳石做成困魂場,害死了顏守業,但是被小時候的顏立超看到了,就偷偷告訴了他的父親,他的父親便找了個由頭,到紅衛兵處舉報了高明,說他是資本主義毒瘤。”


  “在當時,殺死一個人真的太容易了,人們都失去了理智,但凡提到立場問題的,一律不姑息,寧可做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之前我也在書上看到過關於文革的信息,都說十年文革十年浩劫,但遠沒有他描述的這樣恐懼。想來也是,中國人曆來都是容易被煽動而且盲目的群體,現在的水軍和輿論不都是這樣引導起來的,何況在那個敏感脆弱的時候了。


  “明天顏歡就要下葬了,一天時間來得及修祖墳嗎?”我疑惑地問道,“而且明天會來很多熟人吧,這個時候動工,無異於將顏家的發家史暴露出來,顏立超不會這麽傻吧?”


  宋陵南卻道:“自然不會,他找的這幾個人,一看就是有些真本事的,來這兒的目的就是為了勘測地形,因為這地下,就是顏守業當年藏寶藏的墓地。”


  “明天的葬禮不過是做個樣子。”宋陵南斷定道,“顏立超的真正意圖,還是這地下的寶藏。”說著,宋陵南道,“當年我親眼見過,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我有些懵,心裏想著,這裏有這麽多術士,如果宋陵南被他們發現,後果肯定不堪設想,所以今晚上一定要離開這裏!


  ——池爻的軀殼已經丟了,說不定我們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別人的控製當中,這可太不妙了。


  我本想要跟宋陵南說,但還沒張口,就讓電話鈴聲給打斷了。打電話的是陸崇,我剛一接起來,那邊就激動地道:“唐墨,你,你在哪裏?”


  他這語氣又慌又急,跟遇到了什麽大事一樣,說的我心裏咯噔一聲,我覺得不對勁,連忙問他找我幹嘛。


  “你趕緊過來吧,你姐姐家走水了!”陸崇著急地道,“火勢特別猛,人,人好像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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