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祭零
陸崇夾煙的手一抖，煙灰掉在褲子上，差點沒把衣服給燒漏了，他慌裏慌張地去拍火，再抬頭的時候臉色就有些茫然，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剛說什麽？”
“哦，我剛說你是個弱智。”我朝他翻了個白眼，無語地道，“裝什麽犢子，不想說拉倒。”
那麽多年發小肯定不能白當，從他生硬的表情我就能看出來他其實就是不想告訴我，但這事不是他想瞞就能瞞得住的，而且他越是不想說，我當然就越是想知道。
“不是，唐墨我發現你這人真屬狗臉的。”陸崇帥氣的臉擺出一個鄙視的表情，夾著煙的指尖往我臉前送了送，無語地道，“怎麽說翻臉就不認人啊你？”
我沒說話，他又說道：“我沒見過，你上學我也要上學的好伐，你工作我也要工作的行嗎？”他提起工作這茬，我才想起來問他說：“你現在在什麽地方上班啊，這不年不節的你回來幹嘛？”
“你管呢！”陸崇幼稚地激我道，“這我知道，我就是不想告訴你。”
他這話一說出來，別說我，就連宋陵南都無語地把臉轉到了一邊，不再鳥我們了，我甚至能從他的臉上讀到：“娘希匹的，這個智商這個畫風，老子瘋了才懷疑他倆有一腿。”
我無語凝噎地看了陸崇一眼，轉身想回屋，他卻二五八萬地把我叫住了，撒潑耍賴非要讓我去做飯：“不說好了一起喝兩杯的嗎？我酒都買了。”
本來我們也挺長時間就沒見的了，現在船被封了，我也走不開，喝點就喝點吧。我心裏這麽想著，就什麽都沒說，默默地去了廚房找食材做飯。
這段時間一直是宋陵南給我弄吃的，廚藝有些退步，看著那一碟碟不堪入目的菜，我心裏默默寬慰自己說，喝酒嘛，要的其實就是個氣氛，好不好吃的並不重要！但陸崇顯然不是這麽想的，我剛把菜都端出去，他就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我，質問我是不是要害他。
“我們都這樣了，你還要什麽自行車？”我諄諄教導他說，“快吃吧你大爺的，一天天的煩死了。”
陸崇怨念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最終什麽也沒說，跟在我這兒受氣了一樣。
“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麽職業？”我跟他碰了杯，坦誠道，“我先給你招一遍吧，省得你總懷疑我的用心。我呢，就跟我小時候說的一樣，我說我長大了要當警察，我現在就是一名合格的，人名警察，在沈陽，第六監獄，旁邊的一個小派出所。”
陸崇眼睛一亮，挑眉問道：“呦，那牛逼的很啊，什麽警種？”
“呃……”我沒讓酒給嗆到，反而被他這句話給噎的夠嗆，什麽警種？媽個雞他問我什麽警種，我能告訴他我是職業鑒黃師嗎？！說出來絕對被他笑死！於是便諱莫如深地道，“你問這幹嘛，知不知道我們這種職業都是要保密的？小心惹禍上身我告訴你。”
陸崇讓我唬的一愣，不再問了，轉而朝我說道：“你要是這麽說，那我就有點慚愧了，我小時候像做什麽來著？推理小說家，好像是這個，因為我心思縝密邏輯思維能力強，腦洞大還能說會道，對吧？”
“所以現在做的是銷售。”陸崇說著，掛上一副小S冷漠臉，一本正經地開始給我念詩，“少壯不努力，老大成銷售；月上柳梢頭，人去當銷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銷售；洛陽親友如相問，就說我在做銷售。”
我沒兜住哈哈哈了好一會兒，才又勉強自己嚴肅一點，朝他問道：“那你現在還在北京嗎？”
“不是啊，我跟你一樣在沈陽，我住和平區。”陸崇就用普通聊天的口吻跟我說道，“但是上班的地方在沈河區，顏氏集團。”末了，問我知不知道。
我下意識地挑了挑眉，心說臥槽我太知道了啊，他怎麽跑顏家的公司去了？追問了幾句，才知道他雖然把自己的處境說的不怎麽好聽，但他其實是銷售經理，根本不用忽悠人啊或者是怎麽樣，他這麽說，不過是在自嘲。
“你怎麽還跟以前一樣，那麽謙虛。”我覺得特別好笑，對著他傻笑了一陣子，因為我就沒有勇氣告訴他我原先是專門看小黃片的。
說著，我就問他到底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回來，而且二哥二嫂都已經搬到鎮裏去了，他要是回家的話也該是回鎮裏，怎麽會來住老房子。
聽我問起這個，陸崇也挺多不滿的，帥臉浮現了一陣不解的表情，挑眉朝我道：“你以為我想現在回來嗎，嘖嘖，還不是我的東家。”
“顏老板家的女兒前兩天過世了。”陸崇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朝我說道，“他女兒呢，過世前差不多昏迷了三年，前段時間明明聽說已經出了院的，沒想到隻是回光返照，回家沒幾天就去世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顏歡，但顏歡去世和他回家來有什麽關係呢？
正要再問，就聽見他說道：“顏老板是個挺迷信的人，好像有錢人都這樣吧，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他請的那個師傅，非說大小姐是本命年，又是以這種方式往生的，死後地府指不定不收，非要找而是四個小一歲的青年男子，在下葬之前做一場祭靈儀式。”
“葬禮就在後天，那法師還帶著我們排練過呢。”說到這個，陸崇有些激動，比劃著跟我說道，“咱們的傳統道術，都離不開八卦，對吧？那法師的做祭靈儀式的遠離就是八卦，他讓我們二十四個人，分成三組，站在八個不同的方位，好像還跟奇門遁甲的八門有什麽關聯的，唉，我說不出清楚，反正挺神奇的，後天你可以去看看。”
陸崇說著，眉頭皺了皺，也道：“誒呦，我得打電話跟修墳的人說一聲，船壞了進不來，明兒得讓他們先搞艘船來，不然怎麽都不方便。”
“正好你明天可以修葺隊一塊兒走，他們有船。”陸崇說著，朝我道，“我回來的原因除了這個，還因為這是我老家嘛，他們讓我先回來探探風，有點什麽事情也好及時通知他們準備。”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眉頭卻緊緊地擰了起來，顏歡的祖籍是在這裏沒錯，顏守業跟宋陵南有淵源，就說明他們生前是在一個地方的，宋陵南的墓地在這兒，顏守業的祖宅想來離的也不遠。
可是，她既然已經去世了，這麽費盡心思地折騰什麽祭靈儀式，真的就隻是為了告慰亡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