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懷疑

  “不是不是,容易你別激動,這事怪我。”我見容易表情不對,連忙製止他,說道,“你先鬆開顏朔,你快掐死他啦!”


  容易顯然不能接受這樣的理由,一把將顏朔推開,又來搖晃我的肩膀:“到底怎麽回事,快說!”


  我幾時見過這樣的容易,自然不敢耽擱,一五一十地將事情都說了。容易的臉色越聽越黑,聽完更是久久沒有說話。


  “你不要這樣啊,張小璿一定會沒事的。”我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我已經叫虎哥過來的,我們會找到張小璿的。”


  容易聽見我的話,抬眼看了看我,隨即就要下床,但是他身體還沒好,險些沒有摔倒。


  我連忙將他扶住,又是勸道:“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到張小璿,你好好養傷,以後我還需要你的幫忙呢。”


  “顏朔,我還有點頭暈,你幫我叫一下醫生好不好?”容易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想把顏朔支開。


  但就是因為落單,張小璿已經丟了,所以我萬不敢再讓顏朔一個人出去,便裝作沒看懂容易的話,也不理他的眼色,追上顏朔要跟他一起去。


  正一出門,便看到虎哥帶著幾個做技術的人從走廊那邊走過來,我隻好先帶虎哥去樓下看那個清潔工大姐,然後找時機偷偷跟他把這件事情說明白,並說了我們一個女學生被帶走的事情。


  虎哥也非常的重視,找院方調取監控錄像去了,我又趁這個功夫,悄悄回了容易的病房,問他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我的確有事情要告訴你。”容易躺在床上,臉色有些白,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我的臉色,然後一本正經地和我道,“說了你可能不會信,柴昊的消失絕沒有那麽簡單。”


  我沒想到他會跟我說這個,便反問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個趕屍匠真的會有那麽厲害,連你都能傷到?”


  “那天的事情其實跟我剛才說的差不多,但是有一點我沒說。”容易壓低了聲音對我說,“一開始事情都非常的順利,那兩個趕屍匠跟陰氣接觸的太久了,體質非常差,所以我一開始完全沒將他們放在眼裏,那個吳校醫更是輕而易舉地就被我打散了魂。”


  容易說著,忽然一頓,然後接著說道:“可是就在我即將製服那個戴麵具的趕屍匠時,我餘光瞥見柴昊從冷櫃裏飄了出來,就是這一下,我的腦子就懵了,然後就被人打了一悶棍。”


  “你不覺得這事太巧了嗎?”容易見我擰著眉,便又道,“如果那個趕屍匠有這樣的能力,他為什麽不一開始就打倒我,而從頭到尾都扮豬吃虎,眼看著他的同伴被我傷成那樣都不動手,非要等到柴昊從冷櫃裏出來再開始反擊?”


  我聽的雲裏霧裏,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什麽,便問道:“你有什麽合理的解釋嗎?”


  “當然有,不然我為什麽和你說這個?”容易看著我的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憔悴地靠在床頭,然後小聲道,“但我要說了,你不一定相信我。”


  我讓他這語氣說的有些想笑,咧了咧嘴道:“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會信?快說吧,我不信你我信誰?”


  容易還是不願意說,隻盯著我看,我讓他看的莫名其妙,幹脆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讓他打著手背推了回來。我笑了笑,讓他趕快說。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想知道,我就和你直說。”容易傾身湊近了我,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我懷疑,有什麽厲害的人物在幫那些趕屍匠。”


  容易說了這句話之後,又道:“其實也不一定是在幫那些趕屍匠,他有可能是在幫自己。”


  “因為一開始,他完全沒有想到要插手,所以我肯定不能順利地將吳校醫的魂魄打散。”容易解釋給我聽道,“直到柴昊出現以後,他才轉變態度,幫趕屍匠對付我。”


  說到這,容易頓了一頓,又道:“所以說,他不是在和我敵對,也不是在招攬趕屍匠,這件事情針對的對象,是柴昊。你明白了嗎?”


  “可是柴昊,他沒跟誰結仇啊。”我遲疑地道,“最近跟他有牽連的,也就在巴厘島那次,趕屍匠的事情而已。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容易聽了我的話,斜著唇角扯了一個冷笑,然後不屑地說道:“我之前說什麽來著?告訴你,你也不會信,早知道這樣,何必跟你浪費口舌。”


  “我沒有不信啊,我隻是在提出別的可能性。”我語焉不詳地道,“聽你這麽說,你是有懷疑的對象了吧?直接告訴我得了,你懷疑那個人是誰?”


  容易這才將偏到一邊的臉扭了回來,盯著我的眼睛問我說:“你真的不知道嗎?”


  “臥槽誰呀,讓你這麽小心翼翼、陰陽怪氣的。”我抿了抿嘴,催促道,“快點說行嗎,一會兒顏朔該回來了,我讓虎哥他們看著他,但是虎哥那邊也有事情。”


  容易見我確實想知道,便又湊到我跟前,用一種又緩又輕的語氣說道:“你仔細想想,最近跟柴昊有交集的人,真的隻有那個趕屍匠嗎?”


  “除了跟他的魂魄有交集,跟他軀殼有交集的人呢?”


  我聽到“軀殼”兩個字,猛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反駁道:“不可能,絕不會是他!”


  “怎麽不可能?他死了近百年,一定很懷念自由移動的感覺吧?那請問他現在用的是誰的身體?”容易看著我,與我爭辯道,“如果柴昊的魂魄永遠不回來,受益的是誰,還用我連名帶姓地明確告訴你嗎?”


  我還是不願意相信,剛想為宋陵南辯白幾句,容易就一副我不相信是因為我當局者迷的語氣說道:“之前我在校門口就警告了你一次,你不肯聽,後果已經很明顯了,現在你還不願意接受事實?”


  “你要這樣,那我們真沒什麽好說的了。”容易冷著張臉,“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是誰,關係到我們要到那裏去找張小璿,我給你提供的線索你根本都不相信,你讓我怎麽跟你說?”


  我堅定地以為不會是宋陵南,因為他絕對不可能看著我在冷櫃裏挨凍卻不去救我,而是在外麵觀察容易跟趕屍匠打架!

  “你先不要著急,我相信這裏麵肯定有誤會。”我勸道,“虎哥現在就在監控室,我們等他過來,問問張小璿離開的方向,很快就會有結果。”


  我是在不知道要怎麽勸說容易消除他對宋陵南的偏見,但是容易顯然不是刻意誣賴宋陵南,他跟我這麽說,隻不過是怕我再被宋陵南欺騙。


  “唐墨,你就是太善良。”容易看著我,有些惋惜地說道,“我知道我這麽說你會很難做,但是看你這麽被騙下去我也真的是不忍心。你不信我可以,但我不希望因為他影響我們倆的友情。”


  我聽到這一番話,心裏也是各種滋味,一時隻是沉默以對。


  不一會兒,虎哥跟顏朔都來了,虎哥知道那晚是容易救了我,便以慰問的形式表揚了他幾句,然後就拽著我到角落裏跟我討論剛才監控的事情。


  “唐墨,你老實跟我說,你在學校有沒有調戲小男生。”虎哥麵色挺嚴肅的,話卻不正經,“我不是不準你找男朋友,年輕人嘛,我明白的,但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還是要適當考慮一下影響的。”


  我有點莫名其妙地道:“我沒有啊,我怎麽就不注意影響了?”


  “你還裝,我還想問你呢,就你從巴厘島回來那次,不是放假嗎,我讓你會去報道。”虎哥怕我否認,刻意將話說的很詳細,“你出來的時候,是不是有個小哥兒開著邁巴赫在警局外頭等你來著?”


  一下說的我懵逼了,宋陵南那天好像的確附在柴昊身上去接我來著,我還在路邊跟他吵了一架,罵他是別人兒子,沒想到竟然被虎哥看見了。


  “都摸到警局去了,顯然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是不是?”虎哥恨鐵不成鋼地道,“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我本來沒想管你的私事,要不是我今天又看到這小子,我……”


  我又是一愣,打斷他道:“你看到柴昊了,在哪看見的?”


  “誒?!你剛才不跟我說沒亂來嗎?名字都記得這麽清楚,還叫那麽親熱,什麽才浩,還博文呢。”


  虎哥多少有些不高興,捋了捋袖子,顯然是想甩開膀子訓我:“你倆開始多久了,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雖然你年紀也不大,但對方畢竟還是學生,你看電影裏演的早戀有幾對成功的?”


  “本來就夠亂了,你還在這瞎摻和。”虎哥很失望地看著我,說道,“你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了像什麽話?”


  我讓他這脫韁似的思維整的徹底沒脾氣了,也不跟他強,隻是問他:“您老隻要告訴我是在哪看到他的就行了,這事我肯定跟你解釋清楚,但現在我更著急案子的事情,行嗎?!”


  “不是,說你兩句你急什麽眼啊?長脾氣了是吧,跟誰頂嘴呢?”虎哥讓我說的火起,屈起手在我頭上扣了個爆栗。但卻依然朝我解釋說,“我在哪看見的,我在監控裏看見的我在哪看見的!”


  我讓這話說的不明就裏的,於是轉著彎問道:“哪兒的監控?誒,不對,你今天怎麽想起來說這事了?”


  “還不是讓你給氣的,你不說你那個小同學是失蹤了嗎?”虎哥搖著頭說我道,“我去查監控,親眼見她是跟那個什麽才浩一起走的。”


  虎哥怕我不信,便朝我解釋道:“兩人在走廊裏相遇的,說了幾句話之後就結伴去了地下車庫,後來又開著車走了。”


  我不由地聯想起容易跟我說的話,不可置信地問道:“不能吧?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那麽大個人你當我瞎嗎?”


  虎哥還以為我是不能接受小男友出軌,便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就算我看錯了人,那輛車我總不會也記錯:邁巴赫exelero!國內能有幾輛,沈陽能有幾輛,停到我們警局門口的能有幾輛?!”


  我還是不能接受,因為柴昊的軀殼一直是宋陵南在用——如果張小璿是跟柴昊一起走的,難道真像容易說的那樣,是宋陵南的司馬昭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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