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鬼嬰
跟宋陵南把話說敞了之後我的心情好多了,以往那些壓抑在心裏的鬱悶全數都煙消雲散,成天傻嗬嗬地見人就笑。張小璿不止一次地問我是不是談戀愛了,每次都讓我鬧個大紅臉。
我以前又沒談過戀愛,哪裏知道戀愛的感覺?不過最近總是很開心就是了,這就夠了,不是嗎?因此也沒有細想我到底為什麽這麽高興。
宋陵南的傷還是沒能好全,不過也稍微恢複了一些,起碼沒有再想那天一樣虛弱地現出原形。
然而,每次我讓他喝我的血時候,都會得到拒絕。
我發現宋陵南和前幾天變著法兒跟我要血喝的時候又不一樣了,現在的他在這方麵甚至有種令我捉摸不透的堅決,讓我不知道怎麽回事。
不過時間長了也就隨他去了,因為我清楚地知道,很多時候,他不見得什麽都跟我解釋,但他自己肯定心裏有數,就像之前那些事情一樣。
何況,宋陵南從來都是站在頂峰睥睨眾人的那種角色,他成熟強大到完全可以坦然地麵對一切,壓根不需要我在旁邊給他瞎操心。
我還是照常去學校報到,努力配合著學校的進度,當一個安安靜靜的差生。
但是每天在呆坐的同時,務必還要保證派出所那邊能時刻清楚我跟顏朔的動向,這表示著我要時時刻刻盯著顏朔,對我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挑戰。
楚萌萌的案子派出所那邊在努力排查,所以顏朔這邊就需要我緊盯著。目前事情還沒有任何進展,因為無論多麽強大的團隊,都根本不可能根據一個光盤就查出來那團黑氣是誰的傑作。
但是,因為這個案子是比較明顯的陷害,所以說,如果對方的目的是顏朔的話,就一定會再來找他!
虎哥那邊不止一次地叮囑我要小心。與此同時,他也在學校裏安插了我們的人,比如西大門新來的保安大叔、三(5)班的體育老師等等,都是我們派出所裏的熟人。
還有就是宋陵南跟我說附中之前是集中營,讓我小心的事情。
筆仙那次的事情把我嚇得不輕,我自然也就聽了他的話,做什麽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衝到了邪祟,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即便我格外仔細地避開這些事情,今天早上卻還是差點著了道兒。
因為要保護顏朔的安全,所以我基本上都是早上在校門口等他,和他一起進校門。晚上再將他送上他那輛安保措施一流的改裝車,中間這段時間更是要將他保護的滴水不漏,跟顏朔寸步不離。
今天跟前幾次一樣,我來的比顏朔早一些,便站在校門口等著他過來,然後一同進校園。
校門口有很多賣吃的小攤,天氣漸漸冷了,所以我通常會在等顏朔的時候吃個熱狗。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麽的,我買了熱狗之後,再一轉身,卻發現學校的大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車水馬龍的街道!
街道看起來非常繁華,不過卻連一個人都沒有!我自然明白這一切代表著什麽,嚇得舉著熱狗愣在當場,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跟我上次遇到那個筆仙的情況也差不多,當時宋陵南是把那個女鬼殺了,我們才從她製造的幻境裏出去,難道我也要把這個幻境裏的鬼找出來,殺掉才能逃出去嗎?
天了嚕!這麽跌宕起伏的事情我能做的來嗎?恐怕是他殺了我還差不多吧!
然而,就在我糾結著不知所措的時候,我忽然聽見了一陣由遠及近的笑聲。那聲音十分地清脆悅耳,像是孩童在開心地做遊戲,還伴著“你拍一,我拍一”的童謠。
我更害怕了,因為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隻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麵對著一個未知的鬼,不害怕才奇怪了!
沒給我多少思考的時間,那恐怖的笑聲卻越來越大,蒼蠅似的繞在我在我耳邊。我不厭其煩地捂住耳朵不想聽,那笑聲卻猛然變成了淒厲的哭喊,似是疼到了極致!
也正是這一瞬間,一段異常殘忍恐怖的畫麵忽然衝到了我的腦子裏。
那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娃,路都走不穩,一開始他還在開心地跟小夥伴們玩耍,忽然一雙邪惡的大手將他抱了起來,朝一個未知的地方帶去……
我自然知道這是那個鬼的記憶,但我卻控製不了我的思維,那些畫麵就強行鑽到我腦子裏!我看見一些穿著白大褂的人以做實驗為由,對那個小孩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折磨!
而隨著實驗的進行,那個孩子的哭聲更加淒厲了,就像錐子是的直直紮緊我的耳朵裏,令我幾乎痛不欲生。
“姐姐,我好餓啊……”一個虛弱的聲音緩緩地在我腦子想起,像開了混響似的,悠悠地傳出去老遠,在我腦子裏無限地擴散。
那個小孩的聲音非常可憐,讓人忍不住心聲憐惜,他一遍又一遍地朝我說著:“姐姐,我一個人太孤單了,你來陪我玩吧,來陪我玩,好嗎?”
我自然知道不能答應他,但腳步卻不受控製地往一個方向移動著……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我的麵前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他身上裹著軍綠色的棉衣,可是右邊的胳膊卻沒有袖子,於是作為短板的那條胳膊赫然已經被凍成了冰雕一樣的東西,就這麽僵硬地垂在他的身側,看的我一陣心驚肉跳。
“姐姐,你手裏的東西是什麽?”那個鬼嬰好奇地看著我手裏的熱狗,眼睛一瞬不瞬的,顯然很想吃。
我自然不敢對一個看著就牛氣衝天的鬼嬰吝嗇,忙不迭地就把手裏的熱狗遞給了他。
他用另一隻完好的手好奇地接過,看了好一會兒,才試探地咬了一口,然後就做出了一副被美食震驚了的表情。
雖然他渾身都發著一種不自然的青色,雙眼裏更是沒有黑眼珠,看起來白茫茫一片,好不慎人,但依舊比之前我看到的畫麵裏的慘狀可愛多了。
“吃完了……”鬼嬰三下五除二地消滅了一根熱狗,然後就攤著手遺憾而可憐地問我,“還有嗎?我還想再吃一個。”
我望著他皺巴巴的笑臉,支支吾吾地說:“沒了,沒了。”
轉而我想到路邊還有很多賣東西的小攤,不由便道:“要不然你放我出去,我這就去給你買一根,好嗎?”
“不行,我不能放你出去!”誰知那鬼嬰卻看出了我在哄他,生氣的直跳腳,一雙白眼好像要冒出火來,他指著我,尖利地哭喊道,“你這個大騙子,你想騙我是不是,我不要跟你玩了,我要吃了你!”
說著,小小的身體像離弦的劍一樣,叫囂著朝我飛了過來。
那種淒厲無比的哭聲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腦中,幹擾著我,我動彈不得地僵著,完全被鬼嬰控製住了……
不過,就在那個鬼嬰抱住我的脖頸要咬向我的動脈時,一個救世主一般的聲音忽然把我從環境裏喚了出來。
“轉校生,你在這兒幹嘛,都快上課了。”容易說著,大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人催你就不知道緊張是不是?”
這一下又狠又準,正拍在了那個鬼嬰的頭上!少年人手心的陽火旺盛無比,幾乎等於用千斤重的大錘在狠狠地砸那個鬼嬰的腦袋。
隻見原本還叫囂著要吃了我的鬼嬰,此時卻忽然像是被潑了盆水的火焰似的,原本張狂肆意的火舌“唰”的一下就被滅了個幹幹淨淨,連火星都沒來得及留下,就化成了一陣黑煙,被風吹散了。
我著實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容易,手裏還舉著那根烤腸。
“不是,你不至於吧,嚇成這樣啊!”容易指指點點地看著傻乎乎的我,不遺餘力地嘲笑道,“你說你一個養鬼的人結果這麽怕鬼,傳出去不是讓同行笑話嗎?”
他說著,再次出現了撩妹時候的表情,輕浮地朝我挑了挑眉,又是大力地在我後心拍了一下。
我讓他拍的一個趔趄,不由地狠咳了一聲,這才徹底反應過來,便也知道他剛才那一下應當是在救我。
“什麽同行,什麽養鬼,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故意否認,後怕地將那根熱狗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裏,引開話題說,“你一個正經的一校之草,不去研究怎麽裝逼,卻成天在這胡說八道,也不怕那些惦記你的女孩子幻滅!”
容易聽了,卻更是壞笑地看著我。他原本就長的俊俏,這樣的表情更給他的臉添上幾分邪氣,使他看起來生動極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容易這張臉不管有多帥,我總覺得他有點賤兮兮的。
“裝-逼這種事情難道還用研究嗎?”容易臭屁地耙了耙頭發,做了一個很妖孽的動作,然後低下頭湊到我臉前來,壓低聲音說道,“我怎麽不知道有女孩子惦記我啊?”
容易說著,伸出一隻手摟住了我的肩膀,嘴唇幾乎要貼到我耳朵上了:“這麽多女孩都惦記我,你呢,有沒有想過?”
“呸!我想你個大頭鬼,滾蛋!”我“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見他笑的更開心了,便不放心地叮囑道,“今天的事情不準告訴別人!聽見沒?”
容易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說道:“那是當然,我們可是有過協議的,各為其政,互不幹涉,對吧?我都記著呢。”
我這才放下心,給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揮揮手準備攆他離開。
“不過,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容易忽然壓低了聲音朝我說道:“我看你印堂發黑,最近過得不太好吧,你養的那隻鬼,出事了,是嗎?”
“你怎麽知道?”我有點不相信地看著容易,竟然察覺到了幾分危險,遂又眯了眼睛,“你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