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本王認識你嗎?
合理的解釋隻有一個,麗妃從頭到尾都沒想殺了允承佑,而她喊的那句話,分明是故意將允宸予拉在她的船上罷了。
細細想來,麗妃從頭到尾隻是想偽造一個自己為了清除兒子繼承大統的阻礙而刺殺嫡長子的假象,實際上是為了將允宸予永遠拖下奪嫡的擂台。
至於她漏洞百出的計劃為何無人懷疑,一是因為涉及奪嫡之事,無人敢多說一句,二是在這件事上,沒有哪個君主還能保持冷靜,寧可錯殺不可錯放,是身居高位者的恐懼。
不過最終的結果還是留了麗妃一命,說是允宸予差點兒被凍死在雪地裏,此後足足緩了半年身子才恢複。
而麗妃也在那之後不久,自知刺殺一事做的丟了皇家顏麵,便上書求皇上將允宸予送離京都,去東境的戰場曆練,以此贖罪。
這也算是變相的流放吧,那時消息一出,沒人敢相信這真的是麗妃親口所求,送一個九歲而且當時還臥病的孩子去戰場,這個孩子還是她的親生兒子。
允宸予對此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小孩子的心中也是委屈的吧。
先皇到底還是疼惜這個兒子的,縱使心中對此事震怒非常,也沒忍心將他帶病送上戰場,而是容他修養一年,十歲那年送進蘇子瑜轄下的軍隊曆練。
麗妃也在允宸予十歲離京後不久,便病逝了,當時的太醫說,麗妃的病已經撐了一年,到死的時候,確實是油盡燈枯,回天乏術了。
蘇易安就在天牢不知日子的待著,允宸予也幾乎沒怎麽休息,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不少。
允承佑背後的勢力已經查到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不屬於任何一個江湖組織,而是一支私軍,這隊私軍和皇宮隱隱有著關聯。
梵音城查到,當年先皇離世後,這支私軍就散入各個地方,沒了消息,如今突然出現,竟是為了煜王而來。
允宸予聽完,心涼了一大截,如果他想的不錯,這支私軍就是先皇留給允承佑的傍身之物。
他們兄弟三人一人一件,相互牽製,為的就是防止他們兄弟殘殺,但先皇沒算準的是,人心的貪欲如何能限製的住呢?
眼看著距離蘇易安行刑就差兩天了,自己對允承佑私軍的攻擊也沒起到絲毫作用,允承佑就是算準了蘇易安是自己的軟肋,隻要拆了他這根肋骨,他也就沒什麽威脅了。
而允承佑不知道的是,蘇易安若出事了,他定會徹底發瘋,讓天下陪葬。
眼看著就是最後一天了,允宸予沒時間再猶豫了,凝視著桌上擺著的驍龍印,吩咐道:“莫楓去布置吧,讓醫宗來京的人明天混進百姓裏,想辦法製造混亂,但萬不可牽扯王妃。”
醫宗早在允君澤公告發出的第二天,便在京劇聚集了一大批人,他們商量著要一起聯名上書,逼迫皇上釋放自家宗主。
幸虧允宸予發現的及時,將上書的隊伍在中途攔了下來若這些人真的進了宮,允君澤才真的會要了蘇易安的命。
畢竟欺君本就是大罪,現在他們再聯名上書,說是求情實則威脅,沒有哪個帝王能忍受得了,況且藍景這麽大的江湖聲望,也是允君澤十分忌憚的。
隨後允宸予從一旁的抽屜拿出一枚令牌和先皇親筆寫下的令紙:“此物可以代替一次驍龍令,你帶著此物,將驍龍兵埋伏在刑場周圍,行刑前務必將王妃救下。”
莫楓接過東西,遲疑問道:“爺,刑場到時重兵把手,想劫王妃出來不是更難嗎?要不要屬下在途中埋伏,在醫宗之人攔車時,趁亂救人。”
允宸予歎了口氣:“允承佑也是這麽想的,他那懟私軍也會埋伏在沿途,就等著你們衝出去。私軍和驍龍兵都是父皇留下的,實力相差無幾,若硬碰硬,很難成功救人,至於刑場的重兵?”允宸予冷笑一聲,“蝦兵蟹將,豈敢與龍騎爭輝。”
莫楓和千屹對視一眼,眸中不乏堅毅,此番允宸予是做了兩手準備的,但不論哪個計劃,之後戰王府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因為除了劫刑場之外的計劃,便是允宸予帶著驍龍令牌入宮,他要用驍龍兵換蘇易安的命。他一直知道蘇易安所求,大不了交出一切,後半輩子遊山玩水。
從前他還會想著這諾大的江山,自己十歲就開始守衛的邊疆,無辜的百姓,而現在愛誰守誰守吧。經過幾次對蘇易安的失而複得,他深知其苦,不想再體會一次了。
若是驍龍兵也無法換她一命,那隻有劫刑場,逃亡也是二人一起,這樣不論生死,總是能在一起的。
允宸予將驍龍令收在懷中,起身拍了拍千屹:“對不起,連累你們了,若真走上劫刑場這條路,不論刑場上什麽局勢,你都不用管,帶著夏兒走,她是安兒最後的掛念了。”允宸予何其的了解蘇易安。
還不待千屹說話,書房門突然就被撞開了,程若瑤一臉怒容的衝了進來,在看到允宸予的那一刻立馬就變做了楚楚可憐的樣子,一把抓住允宸予的衣角:“爺,若瑤終於見到您了,求爺就就若瑤吧。”
她到王府好久了,因為手裏有允宸予當年留給她的令牌,所以千屹才將她安頓在府裏,隻不過一直派人盯著她,幾乎不許她在府裏亂逛。
後來蘇易安出事,千屹為了減少麻煩,直接將人關在偏院,每日讓管家按時送飯,且未曾苛待於她,時間一久,千屹便忘了還有這麽一號人物呢。
允宸予極其厭惡地將人甩開,又往後退了兩步,不是很滿意地斥道:“千屹,王府是什麽人都能進的嗎?你真是活回去了。”
這下輪到千屹疑惑了,他看過程若瑤拿的令牌,他敢肯定那是王爺所有,而且王爺應該也隻有那一枚,如此貴重的東西,贈與的必定也不是一般人,隻是看王爺著樣子,怎麽像是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