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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杏林醫宗

  蘇易安算是發現了,這家夥就是長在自己雷點上的人,從頭到尾就說了兩句話,句句踩雷,她冷哼一聲:“小夥子,不會說話就閉嘴,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兒的。”


  說完轉頭看向沈黎:“你的算盤倒是打得響,但我說過要救人了嗎?”蘇易安白了那師兄一眼,攏了攏衣袖便瀟灑離開了。


  怎知沈黎那小子陰魂不散的,蘇易安正坐在一處糕點鋪子裏養身,沈黎便竄到了眼前,二話不說直接拜倒在蘇易安麵前:“晚輩求藍先生相救!”咚的一聲就磕在了地上。


  蘇易安簡直想一巴掌呼死他了,冷聲道:“你調查我?”蘇易安對於這種有求於人,卻又把對方摸了個底朝天的做法實在沒什麽好感,雖然蘇易安戴著的麵具就已經無聲昭示了她的身份。


  沈黎聽著蘇易安的語氣暗歎不妙,但也知此事瞞不過,與其扯謊被揭穿,不如一開始就實話實說,畢竟小師妹這幾日咳血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如此想著便抬頭道:“藍先生莫怪,晚輩並非信不過您,隻是晚輩來自春秋銀莊,按照莊內規矩,任何要深入接觸之人都得經過調查才能開始接觸。”


  蘇易安倒是也理解,畢竟人家家大業大的,若像普通人一樣隨心相交,那估計家底早就被有心人偷光了。但理解歸理解,不滿歸不滿,她還是沒好氣道:“你看我這樣子還像個先生個嗎?”


  隻見蘇易安青絲披散,在腦後鬆鬆垮垮綰了一部分頭發,用一根白色的木蘭花簪固定,眉眼間盡是灑脫不羈。


  沈黎見狀也覺自己的稱呼不太對了,但人們已經習慣了藍景公子的名號,突然喚藍姑娘他還是有些別扭的,索性便叫前輩了。


  但他前輩二字剛叫出口,蘇易安就再次打斷:“你比我還老,何以稱一聲前輩呢?”蘇易安就這麽一句一嗆,頂的沈黎一句話都說不出,尷尬地跪在地上,起也不是,跪也丟人,實在難熬。


  蘇易安仿佛看不到一般,就這樣靜靜喝著茶,突然指尖銀光一閃,沈黎後腰傳來一陣酥麻:“要麽跪直,要麽滾。”


  沈黎拳頭緊緊攥著,心中用高人總有些古怪脾氣為由勸說自己忍著,若麵前的人因此肯救,那自己也值了,若不肯,任她是什麽杏林宗主,也別想走出春秋銀莊的地界。


  又等了好一會兒,蘇易安桌上的茶都涼了,她也沒有起身的打算,直到小兒拿上來一封信,蘇易安閱後才起身。


  沈黎後腰一鬆,隻覺有針從中拔出,而蘇易安的指教正捏著三根銀針,看都沒看沈黎一眼:“帶路。”說著將銀針有條不紊地收入針包內。


  視線流轉在針灸包一角,上麵是青色絲線繡的的一個“杲”字,蘇易安心中默念:“日出之時,最是明亮。”


  沈黎起身恰好看到蘇易安上揚的嘴角,那抹笑意讓沈黎覺得,藍景方才的咄咄逼人似乎都不是那麽冰冷了。


  蘇易安其實也不是刻意為難沈黎,隻是沈黎一口一個前輩,一口一個藍先生,讓她心中生疑,她不確定自己的身份有多少是為人所知的,所以才臨時派人去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她沒想到銀鈴兒竟然用藍景這個身份創建了杏林醫宗,也不知銀鈴兒是怎麽說服蠱族那群老古板的,總之現在世上再無蠱族,隻剩杏林。


  而藍景正是杏林醫宗的宗主,杏林之人是以蠱族為根基的,經過篩選以後收入杏林,內門則以蘇易安第一批送去的人,那些人是梵音城中懂醫之人,而且信得過。


  算算日子,建立杏林醫宗至今不過一年,銀鈴兒竟能將她的名號打的如此響亮,這讓蘇易安這個兩世為人的“狐狸”也甚感詫異。


  沈黎一路上恭恭敬敬地將蘇易安引至莊中,春秋銀莊莊主沈春秋,門下親傳弟子二人,賜沈姓,一琛一黎,膝下僅有一女,便是沈黎口中的小師妹沈曉。


  沈曉自幼體弱,且有咳血的毛病,早有大夫就說過,沈曉的身子,若不除去病根兒,活不過十六歲。


  沈春秋老來得女,自然珍貴的很,但尋遍名醫無果,眼看著十六歲就到了,沈曉咳血的毛病更甚,一個月前徹底病倒,床都下不去了。


  就這樣纏綿病榻半月餘,沈曉開始意識模糊,昏迷一陣兒清醒一陣兒,無奈之下,沈琛和沈黎師兄弟二人隻能以內力相渡,勉強續命。


  沈春秋年紀不小,若強行渡力隻怕傷人傷己,隻得在一旁幹著急。


  而不曾想就在今天,任憑他們如何渡內力,沈曉都昏迷不醒,就算偶然醒來一次,也是吐血不止,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一句。


  沈春秋見蘇易安到了,急忙迎了上來,沈琛便是那日所見的師兄,麵色比昨日還差,對著蘇易安就是一跪。


  這般又是道歉又是客套,蘇易安心下舒服不少,便提出去看看病人,沈春秋急忙引著去了,若非怕藍景覺得失禮,沈春秋從一見她起,就想讓她去診病了。


  去的路上蘇易安簡單了解了一下病情,在聽到他們以內力為引的時候,疑惑了一下問道:“沈曉可有習武?”


  沈春秋不解其義,不過還是老實答道:“隻習了簡單的拳腳功夫。”


  蘇易安聞言腳下步子加快,隱隱有些發怒:“我問的是她練過氣沒有!好歹也是一莊之主,話都聽不懂嗎?”


  不是蘇易安出言無狀,而是她心急了,聽沈春秋的意思,沈曉想必也沒太深厚的內力,那通體經脈定是韌性不足的。


  這樣一來,本就不堪重負的身體,再被外力衝擊,這根本不是在救人,這是在殺人。


  沈春秋的回答和蘇易安預想的一樣,沈曉練武隻是為了強身健體,內力幾乎沒有,這也就能解釋為何一開始渡力有用,時間一長就起反作用了。


  蘇易安實在沒忍住,脫口就罵:“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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