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 告白（6）

  多年壓抑的情緒，一旦暴發出來，遠比平日裏熱烈的人都要強烈。


  譬如，此刻的江南。


  以前，他一直以為，對她不過就是妹妹朋友的感覺，後來就越來越發現，那種感覺變了質。


  衛家變故，他眼看著她被卷進這樣的洪流之中，卻無能為力。


  無數次，整夜輾轉，想要為她分憂。


  可是她每次，都是將他推開。


  他給她錢，她不要。


  他隻能悄悄地幹，幫她奶奶辦轉院，幫奶奶聯係最好的醫生，熬夜工作把二人沒有完成的app完成……


  為了能夠多賺點錢，他甚至跑去幾個初中門口，聯係他認識的所有老師推銷他們的app。


  十八歲生日，江北要了一輛車，他去求爺爺讓對方幫他買下衛家的老房子。


  老房子裏的一切，他都沒動過。


  她的所有東西都和以前一樣，公園的花他負責澆水修剪，每周至少一次將房子打掃得幹幹淨淨，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想辦法把房子還給她。


  這些年，他一直默默地守護著她，也曾小小地奢望，如果她也有那麽一點喜歡他。


  少年人的吻是笨拙的，卻也是狂烈的。


  讓人疼，又讓人幸福的想哭。


  許久。


  幾乎要不能呼吸的時候，江南才放開她。


  “對不起。”


  這次，衛萊沒反駁。


  急喘的她，根本沒那個力氣。


  於是，他終於有機會，向她說出那句藏在心裏好幾年的話。


  “我也喜歡你，一直喜歡，喜歡了好多年了。”


  “你……”衛萊喘息著吸吸鼻子，“笨蛋！”


  “對不起啊，我……是我太笨了，小萊，我……”


  “算了。”衛萊彎起口紅斑駁的唇角，“我原諒你了。”


  注視著她的眼睛，江南唇角彎起。


  他的嘴上還有她的口紅，看上去搞笑又滑稽。


  衛萊失笑：“快放我下來，一會兒被他們看到。”


  呼哨聲，響起。


  隨後，是掌聲和眾人的“哦哦”的起哄聲。


  二人同時轉過臉，隻見不遠處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群人。


  不光有江北、季然他們，連秦玖和沈知非、程鈺都在……


  這會兒，秦玖正像季然一樣捏著嘴唇，模仿著他吹口哨。


  “我怎麽吹不響。”


  她語氣苦惱。


  沈知非伸過手指，幫她捏住小嘴唇。


  “舌頭卷起來，再試試。”


  按照她的指點，秦玖試了試。


  果然，吹出一個明亮又高亢的哨聲。


  聽到她的口哨聲，還抱在一處的江南和衛萊這才反應過來。


  “傻啊你，快放我下來！”


  江南鬆開胳膊，衛萊轉身就跑。


  “鞋，鞋！”


  江南抓著鞋追過來，要把鞋往上放。


  衛萊一把將鞋奪過去跑出廊道。


  太太太……丟人了！


  眾人哈哈大笑。


  當然，這笑是善意的，是打心裏為這一對高興。


  江南尷尬地笑了笑，重新回來。


  “那個……咱們該上場了吧？”


  眾人看著他，一個個都是唇角抽搐。


  江北走上前來，擁住他的肩膀。


  “你們先準備，我們馬上回來。”將他推進洗手間，江北笑著搡他一把，“還不把臉洗洗，你準備一臉口紅上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