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風雨欲來
惠豐七年,大皇子淩於正月身染惡疾,久治不愈,三月初七薨逝。上悲痛難抑,責難容貴妃知情不報。容貴妃被廢黜,貶入冷宮。經查證,容貴妃香料中藏了毒藥。
另,皇子染病前夕左安曾入宮替皇子看病。左安嫌疑極大,但左安於正月後便不知所蹤。上聞江衡舉薦左安進宮,懷疑江衡謀害皇嗣。罷免江衡太傅之位,收監受審。
此時林子平正看著桌上的那本賬本,上麵詳細記錄著君竹書院的收支明細,還有馬如風從柳陌行那裏收錢的記錄。這確實是可以打擊到柳陌行的利器,他不過略施小計就從馬如風夫人的手裏騙來了。
本來是準備殺人滅口的,奈何自己在書院的時候爺常受馬夫人照拂,最終還是選擇放過了她和她那尚且年幼的兒子。
前段時間,他去了趟湖州看望自己在君竹書院時的好友,發現他已經成親了,而且快有自己的孩子了。想到自己和春曉的事,林子平又覺得有些煩悶。
最近他覺得春曉對他愈發冷淡,而且總是防備著他。那看著他的眼神,不僅沒有了之前的溫柔,還多了一絲厭惡。
當年一事他總覺得馬如風夫婦不會死的這麽輕易,所以就下工夫查探了一下。最後是一無所獲,接著就去看了馮深案的資料,發現了簡悠的匯報,還有所有的證據。
其中那地契讓他覺得奇怪,他不覺得馮深一個普通人能夠勾搭上雲家人。還有就是,這裏麵缺少了很重要的一樣東西,那就是君竹的賬本。
他曾經在君竹書院待過,自然是知道君竹背地裏的一些事。以馬如風的聰明,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可以牽絆柳陌行的證據。
於是他斷定,馬如風的妻子一定未死。後來親自去了趟雲安,果真見到了馬如風的夫人。
本來是準備以此告發簡悠謊報,卻還是覺得馬夫人孤兒寡母的不容易,若是被抓到了必死無疑。就放棄這個想法,從她手裏騙來了這本賬本。
此刻林子平卻開始遲疑了,自己這樣心軟,若是馬夫人告發自己,自己就是死路一條。一想到這裏,他眼裏出現了一絲殺機。
其次,他突然對雲府的事情感興趣了。若是那張地契和馮深沒關係,那麽就一定是和柳陌行有關係了。
柳陌行既然和雲家有關係,他嘴角露出了一絲狡詐的笑容。不過要證明柳陌行和雲家的關係,倒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所以,他一定要親自去趟湖州,查明白這一切的來龍去脈。至於馬夫人那裏,自然也是不能留了。
林子平對著門口叫了一句“來人”,隻見一個護衛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他看著那人說道:“流影,去幫我辦件事。”
“大人請講。”流影對著林子平行了一禮。
林子平眼裏露出了一絲殘忍,緩緩說道:“去殺了馬如風的妻子和孩子,還有那兩個丫鬟也不能留。”
流影應了聲“是”就出門了,出府門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要進來的春曉。見他準備出去,春曉莫名覺得哪裏不對勁,開口問了句:“流影,這是要出門?”
流影對春曉行了一禮道:“春曉姑娘,我奉大人之命前去雲安辦點事。”
“你去雲安做什麽?”春曉有些好奇地問道。
“春曉姑娘,這件事流影無可奉告。”流影說完直接離開。春曉覺得不對勁,不再進府而是快速返回了溫府。
她一進門就跑到了溫止禮的書房,敲門之後聽到了裏麵說“進來”。禾洛正在站在一邊候著,溫止禮手裏拿著一張折子看著。
“爺,林子平派流影去雲安了。我覺得不對勁,就趕緊回來稟告。”春曉有些氣喘籲籲。
“雲安?”溫止禮的有些疑惑地看著春曉,“他派人去雲安做什麽?”
禾洛卻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仔細一想才發現,這是馬夫人的故鄉。而林子平派了流影去雲安,怕是要對馬夫人不利。
結合林子平前段時間去了趟湖州的事,禾洛越想越不對勁。隨後她對溫止禮說道:“爺,雲安是馬如風夫婦的故鄉。當初屬下在湖州的時候處處受馬夫人的照顧,如今她有難,我非去不可。還請爺批準!”
溫止禮看了她半晌道:“你是流影的對手嗎?”
“該是能夠自保。”禾洛的聲音有些不穩。
“注意安全。”溫止禮知道自己攔不住她,倒也不想把她拘在身邊。畢竟禾洛生來就不是需要他保護的小女人,她有足夠的能力獨當一麵。
禾洛似乎沒料到溫止禮同意地這麽幹脆,眼裏有些驚喜。她行了一禮道:“多謝爺。”
溫止禮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禾洛則是立刻出發了,京城離雲安不遠,半日就能到。若是沒有趕在流影之前到,馬夫人凶多吉少。
禾洛離開之後,溫止禮看著春曉說道:“梅香可是回來了?”
春曉垂下頭答道:“前幾日以為大皇子殉葬為由假死,如今已經回來了。”
“把她給我找來。”溫止禮的聲音淡淡的。
春曉領命出去,過了一會兒帶了一個人進來,此人正是鶯鶯的貼身宮女臘梅,也就是溫家近衛之一的梅香。
“屬下梅香參見爺。”梅香行了一禮道。
溫止禮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任務完成的不錯。”
“沒有保護好鶯鶯姑娘,是屬下的失職。”梅香的眼裏有著一絲痛苦。
“不怪你,我知道你盡力了。”溫止禮溫聲說道。
“多謝爺。”梅香看著溫止禮,“不知爺此次傳喚屬下所為何事?”
溫止禮溫和一笑道:“你和流影師出同門吧?”
“是。”聽溫止禮提到流影,梅香覺得有些奇怪。
“若是他要殺我要保的人,你該當如何?”溫止禮看著梅香溫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