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識好歹
海盜果真是來了,而且此次來勢洶洶。蜀地的守城將領嚴臨笙請求朝廷支援,皇帝糾結再三之後,決定交給柳陌行。
由於最近溫柳關係甚近,皇帝並不放心柳陌行,另外派了簡悠隨軍。似乎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柳陌行並沒有任何抗拒,直接領兵去了蜀地。
柳陌行離朝,朝中的局勢再一次發生改變。自從上次徐修文一事發生之後,林子平便替代了他成為戶部侍郎,並且不同任何人拉幫結派。
皇帝似乎很看好他這種行為,再加上覺得江衡不老實,正準備撤了賈須名,換林子平上去。林子平成為了除簡悠之外,最受皇帝信任之人。
今日上朝林子平果然動手了,矛頭直指自己的頂頭上司賈須名。狀告賈須名欺上瞞下,增加稅負,中飽私囊。
溫止禮知道這是皇帝授意的,不然林子平的膽子不可能這麽大。而且憑林子平的能力,若不是依靠了典察署,根本不可能查到這些事。
賈須名連辯解的機會都沒用,就被罷官了。江衡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皇帝則是說林子平檢舉有功,要封他為戶部尚書。
有老臣覺得不合適,就出來說了幾句,想不到都被皇帝反駁回去了。溫止禮倒是從頭至尾都沒說話,靜靜看著這場鬧劇。
確實,就算是當今狀元郎,檢舉有功,做官不過四月餘就坐上了戶部侍郎的位置,的確是不合適。況且還是一個什麽背景都沒有的窮書生,這讓朝中的一眾官員都不服氣。
所有人都希望溫止禮說點什麽,他卻從頭至尾都不發一言。顯而易見,他根本沒把林子平放在眼裏。無論他林子平坐到什麽位置,都和他溫止禮沒關係。
見溫止禮不反對,皇帝封林子平為戶部尚書就更加名正言順了。林子平出大殿的時候怎麽都有種春風得意的感覺,有些見風使舵的家夥已經湊上去巴結他了。
林子平倒是不理會這些人,他徑直走到了溫止禮的邊上。溫止禮並未理會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走在哪裏。
不過林子平到底是初出茅廬,再加上本身就出生貧寒。單獨看上去確實也算一表人才,和溫止禮站在一起就相形見絀了。
溫止禮那種上位者的氣勢還有與生俱來的高貴,都是林子平根本比不上的。同樣穿著官服的二人,看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林子平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和溫止禮的差別,臉上有些尷尬。但是他依舊是挺胸抬頭,走在溫止禮身邊,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坐到比他更高的位置。
邊上的大臣看到林子平的行徑都明白了一件事,他這是在和溫止禮宣戰。他們都在期待溫止禮的反應,誰料溫止禮隻是淡淡說了句:“林大人這是有事找溫某?”
林子平聽到他這麽問,不自覺停下了腳步。溫止禮也停住了腳步,靜靜看著他。林子平有些得意地說道:“下官突然坐到這麽高的位置,實在是有些惶恐。想向左相大人請教一下為官之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林子平在炫耀,但是溫止禮倒是沒有生氣。他隻是靜靜說了一句:“既然知道惶恐,那便不要爬得這麽快。”
不得不說,這句話讓各位大人心裏暗暗叫好。對於林子平這種人,他們早就看不慣了。看起來自命清高,不和他們混在一起。實則是為了向聖上表忠心,想要一步登天。
“溫大人教訓的是,隻是此事並不是下官決定的。聖上既然看得起子平,那子平也就隻能硬著頭皮坐上去了。”林子平似乎想要扳回一城。
溫止禮微微一笑道:“還好你這話是對我說的,若是柳大人在場,你怕是下不來台。”
“子平愚鈍,不知溫大人此話何意?”林子平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溫止禮垂眸,溫聲說道:“若是柳大人聽到這番話定是要說既然是皇上看得起你,那你直接問皇上為官之道便是。或者是,皇上讓你坐什麽位置你就坐什麽位置,下次那龍椅你不妨也上去坐坐如何?”
溫止禮此言一出,不光是林子平就連周圍的官員都震驚了。這番話,的確是柳陌行的性子會說出來的。不過,從溫止禮的嘴裏出來,覺得更加傷人了。
見林子平愣在原地,溫止禮笑了笑說道:“不過我說話沒有柳大人這麽傷人,我隻是想提醒林大人你一句。你還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來,何必這麽著急呢?路都沒走穩就想學起飛了,也不怕摔疼了。”
說完溫止禮就轉身離開了,那些大臣見林子平吃癟心裏自然痛快。都在暗罵林子平活該,招惹誰不好,去招惹溫止禮,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溫止禮直接上了馬車,路羽也沒有廢話,直接駕車回了溫府。這幾天溫止初都沒怎麽上朝,他覺得還是幫著溫止禮收集情報這件事有意思。
溫止禮回來的時候,溫止初已經等在書房了。他換下朝服過來的時候,溫止初正躺在榻上看著一些材料,估計是偷出來的。
溫止禮倒是不理會他偷了些什麽,直接開口說道:“賈須名被罷官,林子平坐上了戶部侍郎的位置。”
溫止初聞言直接坐了起來道:“我不過幾天沒上朝就出了這麽大的事?這林子平挺本事啊!”
“就是剛才的事。”溫止禮的神情平靜。
“你不會是要對付那個林子平吧?”溫止初對他眨眨眼道。
溫止禮搖搖頭道:“那人才能不足,野心又過大,成不了什麽氣候。我主要擔心他會來陰的,朝堂上他掀不起什麽波浪。”
“我聽說簡悠和柳陌行一起去了蜀地,這朝中豈不是你說了算了?”溫止初調侃地看著溫止禮。
溫止禮並沒有理會他這句話,隻是靜靜說道:“江衡這些年的事可查清楚了?”
“原州那裏來的消息,江衡確實是和海盜有些交易。不過做的有些過於隱秘了,實在不好查。”溫止初說到這裏頓了一下,“不如我去趟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