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線 第六十三章
雖然自己並沒有留下的意思,但是看到安佑良聽到她要留下之後,這副見了鬼的樣子,禾洛還是很不爽的。
禾洛略帶不滿地說道:“安大夫,您不是這麽怕我吧?”
“姑奶奶,我可怕死你了,你來之後我就沒有過過幾天清閑日子。您行行好,讓安某過幾天安生日子吧!”安佑良說著笑了出來,禾洛也跟著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安佑良突然看到了禾洛頭上的簪子,他開口問道:“丫頭怎麽開始帶戴發簪了?”
禾洛聽他這麽問,開口回答道:“其實我都沒看清這簪子是什麽樣子的,我們爺給我帶上的。”
“你家爺也來湖州了?”安佑良的語氣有些疑惑。
“是啊!不過安大夫,您能先告訴我這簪子是什麽樣式的嗎?”禾洛實在是太好奇了,但是溫止禮給她戴上的,她又不敢立刻摘下來看。
安佑良看了她頭上的簪子一眼,緩緩開口道:“是海棠花,他對你倒是用心。”
“安大夫,聽你這意思,你該不會認識我家爺吧?”禾洛聽他這麽說覺得有些奇怪。
“怎麽可能呢?我連你主子是誰都不知道。”安佑良搖了搖頭,“隻是驚訝於一個主子會親自來接自己的屬下回去,還親自替下屬戴發簪罷了。”
“我家爺應該是有事要辦吧!他這麽忙,不可能特地為我來一次的。至於發簪,估計就是順手吧!”禾洛擺擺手說道。其實她也覺得奇怪,溫止禮到底為什麽來湖州。
如果說是聖上命令他來處理馮深和君竹書院的事,他也沒有親自處理,而是全都交給簡悠了。那麽他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還有就是他為什麽會親手給她戴發簪,如果想送她東西直接給她就好了。禾洛心頭一跳,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不過她搖搖頭,立刻否決了,心裏警告自己千萬別動不該動的心思。
“何姑娘,別發呆了!天色晚了,小姑娘不要在外麵瞎轉悠,趕緊回去吧!”安佑良的手在禾洛眼前揮了揮,禾洛這才反應過來,和安佑良告別。
安佑良衝她擺擺手說道:“何姑娘,今後自己多加小心,可別受傷了。萬一碰上的大夫醫術不行,那小命就直接交代了。”
“安大夫,您盼我點好成嗎?”禾洛白了他一眼。
“成。那就祝姑娘以後無病無災的,不用看大夫。”安佑良說完就對禾洛笑得溫柔。
“這還差不多。”禾洛一臉滿意,對著安大夫說了句“後會有期”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禾洛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安佑良走到了不遠處的巷子裏,站在一個男人的麵前。
“剛才怎麽不露麵?”安佑良神色平靜。
“沒必要打擾你們告別。”那人的聲音十分溫和。
“我真是沒想到堂堂左相竟然親自來接一個小丫頭回京。”安大夫的語氣帶著調侃。
“我來這湖州,確實是為了接她回去。不過,我沒想到她竟認識了你。”溫止禮笑著看著安佑良。
“你一早就知道我在湖州,不是嗎?”安佑良的語氣平靜。
“知道。我隻是沒想到堂堂前太醫院院使安源之子,竟然在湖州開個了小醫館度日。”溫止禮說到這裏覺得有些遺憾。
“安源早在當年雲家叛亂一事中死去,安家同朝堂也沒什麽關係了。我不比溫大人有野心,覺得開家小醫館平穩度日沒什麽不好。”安佑良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的味道。
“我們之間,一定要這麽生疏嗎?”溫止禮的語氣有些失落。
“溫止禮,你似乎忘了一件事。當年雲家一事,你溫家也脫不了幹係。你娘親的娘家怎麽沒的,你應該很清楚。比起雲、秦兩家,我安家還算運氣好的了。”安佑良的語氣冷冷的。
“當年安家的事,家父一直覺得抱歉。”溫止禮歎了口氣。
“你也不必這麽說。好歹你父親也救下了我和我母親,我並不怨他,也不怨你們溫家。”安大夫神色平靜,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你從什麽時候知道那丫頭的身份的?”溫止禮見他無意談及往事,就扯開了話題。
“她跟著你幾年了?”安佑良隨意問了一句。
“六年了。”溫止禮感覺思緒一下被拉到了六年前,剛見到禾洛的時候。
“怪不得了,這丫頭行事作風還真有幾分你的影子。”安佑良說著笑了笑,“如若我沒看錯,那丫頭頭上的簪子是海棠碧玉簪吧?”
“你倒是有些眼力的。”溫止禮笑著看他。
“你該知道海棠碧玉簪意味著什麽?你送她這個是要做什麽?”安佑良認真地看著他道,“難不成,你動心了?”
“這好像不是你該管的事。”溫止禮的語氣依舊平和。
“不過,就是你動心了我也不覺得奇怪。那丫頭確實是不錯,最難得的是她滿心滿眼都是你。”安佑良說完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別辜負了。”
“動心這件事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你可知道?”溫止禮神情嚴肅地看著安佑良,“關於海棠碧玉簪的事,你最好不要告訴她。”
“你放心,我還沒有無聊到去關心別人的感情。”安佑良說到這拍了拍溫止禮的肩膀,“不過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那丫頭貌似被人盯上了。”
安佑良說完直接離開,溫止禮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半晌,他微微一笑道:“初春碧葉映海棠,巧取新紅贈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