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線 第十一章
禾洛離開之後並沒有直接回馬府,現下湖州一事終於有了一些眉目,她必須把今天的事和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告訴溫止禮。
於是她來到了驛站裏借了紙筆寫了一封信,並沒有直接寄去溫府,而是寄去了百花閣,收信人正是鶯鶯。
溫止初是京中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常年混跡於百花閣之中。而鶯鶯正是這百花閣的老板,也是溫止初的紅顏知己。溫止初對鶯鶯可謂是寵愛有加,偶爾還會讓路羽和禾洛在外時收集些有趣的玩意兒寄過去給她。
由於寄給鶯鶯的東西不容易被攔截,禾洛和路羽偶爾會讓一些重要信件和材料通過鶯鶯轉交給溫止初,再由溫止初交給溫止禮。
畢竟沒有人會想到,會有人通過青樓這麽魚龍混雜的地方來傳遞消息。這正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試問誰會去關心一封寫給煙花女子的信?
不過禾洛考慮到寄給鶯鶯的信會被發現,另外又寫了一封信寄去溫府,好轉移那些人的注意力。信裏無非就是說些不痛不癢的小事,以此來分散簡悠和柳陌行的注意力。
溫止禮收到禾洛的信的時候,注意到信似乎被人打開過又重新封上。他微微一笑,並沒有多在意,打開信站在窗邊讀了起來。
看著信中禾洛娟秀的字,他突然覺得這段時間她不在身邊,有些過於安靜了。
看著她在信中碎碎念,說著湖州是一個多好的地方,還說馮深有多狡猾,自己什麽都沒查到,以及她抱怨溫止禮給的盤纏太少,她現在都要去別人府宅裏做丫鬟掙錢了。看著看著,溫止禮嘴角不自覺露出了一絲笑意。
距離禾洛離開已有月餘,這期間徐敬之果真上門拜訪,並決定把女兒嫁與溫止禮。至於二人達成了怎樣的交易,其他人都不得而知。
徐柔翎此時站在書房門口,看著溫止禮站在那裏讀信,嘴角還帶著笑意,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她嫁進來這段時間,溫止禮雖然一直對她都是溫和有禮,但是卻一點都不親近。
雖然他也總是帶著微笑,看起來卻十分敷衍。今天看著一封信,卻帶了幾分真心。
“夫君?什麽事這麽開心?”徐柔翎輕聲問道,在溫止禮麵前她總是顯得特別乖巧。
溫止禮似乎看透了她那些想法,對她的態度和一貫一樣溫和有禮道:“無事,不過是禾洛來信了。許久未見,倒是有點想。”
“原來夫君也是會想人的。”徐柔翎說到這裏心裏恨得牙癢癢,溫止禮對她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就算是對春曉這個丫鬟都要感覺親近一些。
本來她就夠憋屈了,現下聽到自己的夫君想著別的女人,怒氣直接衝上腦門。奈何在溫止禮麵前不能失了儀態,隻能忍著。
“你若是不開心就直說便是,憋著無甚意思。”溫止禮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在我這憋著的氣,你回頭也是對春曉撒,倒不如在我這裏發泄個痛快,省的丫鬟吃苦。”
春曉自小跟在溫止禮身邊,她的變化溫止禮怎麽會察覺不出來。自從這徐柔翎嫁進來之後,本就沉默的春曉更加不愛說話了,隻是默默做事。
隻是春曉不說,溫止禮也不好插手,這畢竟是後宅的事情。如今徐柔翎是溫家的當家主母,又是禦史大夫徐敬之的掌上明珠。春曉受了委屈若是不和他說,估計也沒人敢和他說。
“夫君哪裏的話,我沒有生氣。作為溫家的當家主母,我日日都嚴格要求自己,從來不對下人亂發脾氣的。是哪個不懂事的在夫君麵前嚼舌根了?”徐柔翎說著露出委屈的表情。
溫止禮微微一笑:“原來是這樣,看來是為夫冤枉你了。”
“夫君,你以後可千萬別亂聽旁人瞎說。柔翎受了委屈不要緊,要是壞了咱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可不好。”徐柔翎還想多說幾句,卻聽到了溫止初的聲音。
“我這是打擾哥哥和嫂子恩愛了?”一如既往輕佻的語氣,說完就直接在一邊的軟榻上一躺,一點都沒有自己打擾了人家的感覺。
“沒有,小叔這是哪裏的話。”徐柔翎看著溫止初進來,有些尷尬,“若是夫君和小叔有事談,柔翎這就出去。”
“這怎麽好意思呢?要不我等哥哥嫂子恩愛夠了再進來?”溫止初挑眉,不過他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不用不用,我這就離開。”徐柔翎說著趕緊離開了,她向來不喜歡溫止初。
對於這種天天眠花宿柳的公子哥,她打心底裏不想靠近,也覺得很危險。所以一見到溫止初,幾乎是下意識就想躲開。
看著徐柔翎離開,溫止禮神色平靜,看著溫止初道:“我還以為還要和她廢話一段時間,想不到你來的那麽巧。”
“我再不來,這女人就要把你吃了。”溫止初說著輕佻地笑笑,“我可比你懂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