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溫止禮剛說完,路羽急匆匆從門口進來,對溫止禮行了一禮。
“爺,柳府那邊有動靜。柳陌行似乎要和夫人出遠門,我查到此次是去霧靈山求子。”路羽一板一眼地匯報。
“霧靈山在梧州和靈州交界處,他去那裏做什麽?”溫止禮手指輕輕扣著桌麵。
“爺,梧州是咱們的地方吧?”禾洛看向溫止禮,溫止禮點點頭。
“梧州……”春曉似乎若有所思,“奴婢的家鄉就離梧州不遠,梧州那裏最有名的有兩樣東西,一是霧靈山上的送子觀音廟,還有就是盛產鐵礦。”
“鐵礦?這梧州城的鐵礦八成以上都是我溫止禮的。”溫止禮微微一笑,“你說他要怎麽辦呢?”
“爺,奴婢想起了一件事。”禾洛此時似乎想到了什麽,“靈州北麵和青夷接壤,那裏打造兵器的本事可是整個藍坪國都有名的。”
“如果他的目標是靈州,那就不好辦了。”溫止禮的神色突然嚴肅起來,他轉頭看向路羽:“派兩個可靠的人,去靈州。”
“爺,那梧州呢?”路羽問道。
“梧州那麽多人在那裏,難不成我是白養著的?”溫止禮看了路羽一眼,“靈州那裏一直都是灰色地帶。雖說是藍坪國的國土,但蕭洛離在靈州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萬一柳陌行和蕭洛離有什麽聯係,事情就很難辦了。”溫止禮揉了揉眉心。
路羽聽了溫止禮的話,這才反應過來事態的嚴重性,他單膝跪下道:“既然靈州之事如此重要,屬下願意親自前往靈州!”
“不必,現下京中更需要你,孫國誌那邊你給我盯牢了,戶部是不能留了。禾洛不日就要前往湖州,我身邊需要辦事的人。”溫止禮嚴肅地看著他,“再者梧州都是我的人,柳陌行隻要在那裏,就不能翻出多大的水花來。你隻需要派人去盯緊靈州就好。”
“是!屬下這就派兩名可靠的人前往靈州,一定把靈州的情況查得清清楚楚。”
聽他說完溫止禮揮揮手示意路羽退下,路羽急忙離開。
看著路羽離開,溫止禮看向禾洛。“京中的事你不用管,你現下去收拾東西,明日動身前往湖州。”
“屬下明白!”禾洛看得出他的嚴肅,行了一禮就退了出去。
“春曉,若是徐府再來人,你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另外,準備好東西,我們等徐敬之坐不住就去徐府提親。聘禮和那些瑣碎的事就不用過問我了,你覺得怎麽合適就怎麽來,我去趟二爺院裏。”溫止禮說完就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開,春曉默默歎了口氣。路羽和禾洛都是幫爺做大事的人,而她沒有那個本事,隻能把爺身邊的小事都料理得周周到到,好讓他們都專心做自己的事。
溫止禮來到溫止初的院子裏,院子裏一如既往地鶯聲燕語,好不熱鬧。
當他推開溫止初房間門的時候,發現他正懶洋洋得躺在榻上喝酒,周圍的侍女打扇子的打扇子,捶腿的捶腿,倒酒的站在一邊隨時待命,大家說說笑笑,一派糜爛的氣息。
溫止禮皺皺眉頭,輕咳了兩聲。侍女們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跪下。“奴婢拜見左相大人!”
溫止禮揉了揉眉心,擺擺手示意她們都退下去。侍女們急忙離開,雖然她們的主子是溫止初,但是她們深知忤逆溫止禮的下場。
溫止初懶洋洋地看著溫止禮道:“怎麽著?就這麽看不得我開心?我就這麽點樂趣,你還要給我全都剝奪了。”
“你除了喝酒和女人,還有沒有別的樂趣?”溫止禮說著在一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那可能就是偷東西了吧!”說完看著溫止禮邪魅地笑了笑。
“正好,四季美人圖有沒有興趣?”溫止禮看著溫止初一臉玩味。
“傅知秋的四季美人圖?”溫止初突然來了興趣,“當年不是從宮裏失蹤了嗎?我記得後來‘海棠春睡’,‘夏日流螢’,‘殘冬觀雪’三副都找回來了,隻有那一副‘一葉知秋’一直都流傳在外。聽說‘一葉知秋’可是傅知秋的嘔心瀝血之作,若是有機會倒真想看看。”
“我要讓你去偷的正是這一副‘一葉知秋’。”溫止禮望著溫止初,“敢不敢?”
“這世上還有我不敢偷的東西?若不是怕偷到宮裏給你惹麻煩,我早把那三副四季美人圖偷出來了。”溫止初說得輕鬆。
“那我倒是真的謝謝你這麽為我考慮。”溫止禮麵上似笑非笑。
“你這人真是令人生厭,如果我不是你弟弟早把你打一頓了。你這幅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我真是越看越討厭。” 溫止初坐起來,倒了一杯酒自顧自喝著。
“你說你這麽聰明做什麽?”溫止初看著他說道,“非得要把一切都算的好好的,有些意外不是很有趣嗎?”
“你給我帶來的意外已經夠多了,我並不覺得有趣。”溫止禮說完也拿起邊上的酒,倒了一杯喝了口。
“我這酒不錯吧?”溫止初笑著問他。
溫止禮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說了句:“上好的寒潭香,就是放的時間有些短,味道還差些。不過,你喝寒潭香竟然用這麽普通的杯子,未免浪費了些。”
“喝酒還講究這麽多,春曉和禾洛伺候你也是不容易。”溫止初說完又喝了一杯。
“她們若是真覺得不容易,也不會待在我身邊這麽久了。她們怎麽想的,我比你清楚。”溫止禮喝完之後就把酒杯放在一邊。
“人生在世,難得糊塗。你若是非得活得這麽明白,真是一點樂趣都沒了。”溫止初說著又喝了口酒,“所以我才這麽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