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徐小姐的繡工在京中已是極為出色的了,並沒有什麽需要文繡指點的地方。”文繡的態度十分冷淡。
“文姑娘,雖說柔翎的繡工是不錯,但是和你比起來那還差得遠呢!你可得幫我好好看看。”徐柔翎向丫鬟使了一個眼色,丫鬟直接把一條繡帕鋪在了文繡麵前。
文繡皺了下眉頭,其實徐柔翎表麵上說著和她探討繡工,實際上隻是為了讓她承認自己的繡工比她這個京城第一繡娘還要精湛。
其實她繡品中的不足之處文繡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是掌櫃的交代過絕對不能惹這個姑奶奶生氣,她也就隻能昧著良心一味誇獎。
於是她歎了口氣:“徐小姐的繡工近來又精湛了不少,針腳細密,用色也雅致,我瞧著這牡丹花和真的似的。文繡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繡娘,哪談得上指點二字。”
看出了文繡的為難,禾洛有些不舒服,雖說這文繡心高氣傲的難以親近,而且脾氣古怪,昨天還讓她碰了一鼻子灰。但是看著這麽高傲的人放下身段去誇獎一個她根本看不上的繡品,也著實讓禾洛自身覺得很不舒服。
於是禾洛決定還是幫她一把,畢竟徐柔翎看著比文繡還要煩人。
“徐小姐的繡工固然精湛,但是怎麽著也比不上我們爺身上帶著的香囊的。”說著禾洛直接解開溫止禮要上別著的香囊,放在了桌上。
文繡有些驚訝地看著禾洛和溫止禮。一是驚訝於禾洛替她說話,二是驚訝於禾洛一個丫鬟做出這麽沒規矩的事,溫止禮竟然一點都不生氣。剛才是,現在也是。
文繡不禁在想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若說是主仆丫鬟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但是,兩個人看著又清清白白的,根本不像有什麽的樣子。
徐柔翎看著突然插嘴的禾洛,一雙美眸中盛滿了怒火。一邊的丫鬟立刻上前去,就要給禾洛一巴掌。“這是哪裏來的丫頭這麽不懂規矩,知道我們小姐是誰嗎?”
禾洛伸手抓住那丫鬟揮過來的手的手腕,把她的手臂扭到背後,冷冷地說:“我知道你們小姐是什麽身份,也請你認清楚我們爺是什麽身份。”
說完把她給推到一邊,徐柔翎這才反應過來邊上還坐著一個男人。今日溫止禮一身普通的青布衣衫,頭發也隻是隨意挽起。乍一看確實像個普通人,但是仔細觀察卻發現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十分強大,而且長得眉清目秀,當真是個翩翩佳公子。
徐柔翎看得有些呆住了,在想著怎麽緩解這尷尬的場麵。
溫止禮並沒有理會她熾熱的眼光,他緩緩看向禾洛:“怎生怎麽沒規矩?我這香囊隻不過是在鋪子裏買的,怎麽能和徐小姐的繡帕比?還不和徐小姐道歉。”
溫止禮雖說在責備禾洛卻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而且隻字不提剛才禾洛把她丫鬟推到在地的事。
禾洛微笑著看著徐柔翎,緩緩開口:“禾洛剛才一時魯莽,說錯了話,若是有冒犯之處還請徐小姐海涵。”
徐柔翎看出這主仆倆是一個鼻孔出氣,見著禾洛道歉了,也不多說什麽,隻是艱難地扯出一個微笑,點了點頭。
徐柔翎是何許人也,沒一會兒就調整好狀態,對著溫止禮展現出了大家閨秀最標準的姿態。“剛才柔翎多有得罪,不知可否知道公子的尊姓大名?”
“徐小姐剛才沒認出來溫某也很正常,畢竟今日是溫某打擾了徐小姐和文姑娘探討技藝。”溫止禮溫柔回應。
見溫止禮行為舉止都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徐柔翎對他的好感度增加地更多了。畢竟沒有女人會抵擋得住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的魅力,更何況她已經察覺到這個男人非富即貴,是難得的良人。
“原來是溫公子,不過溫這個姓在京城中並不多見。公子可是左相府中的人?”徐柔翎其實也隻是抱著試試的心態。畢竟昨天那個男人才讓自己的丫鬟和手下上門提親,今天就碰上了,應該不會有這麽湊巧的事。
“徐小姐果真冰雪聰明,在下正是溫止禮。”溫止禮神態平靜。
聽到這個人真是溫止禮,徐柔翎其實內心特別複雜。昨天他來提親卻沒親自過來這一點,讓徐柔翎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甚至還生氣地和父親說絕對不嫁給這種目中無人的家夥。
但是今天見到他本人之後,雖然那種生氣還在,但是還有些許的羞澀。更重要的是,她的內心燃起了一種征服欲,她一定要讓這個男人為她著迷。
看著桌上的香囊,徐柔翎一臉高傲地開口道:“我瞧著這香囊的繡工也不過如此,看著還有些舊了,若是溫大人不嫌棄,柔翎願意為大人重新繡一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說完溫柔地看著溫止禮,禾洛看著那眼神都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暗暗佩服溫止禮的淡定,這種時候還能神色不變。
此刻禾洛還注意道文繡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覺得文繡也挺慘的,明明這是自己的繡品,卻被一個繡工不如自己的人看不起。
“徐小姐願意為溫某繡香囊,是溫某的榮幸,又怎會嫌棄呢?”溫止禮的聲音依舊溫和有禮,“至於這個香囊,我覺得徐小姐評價得有所偏頗。雖說可能繡工上不如徐小姐,但是蜀繡大家文舒的繡品,怎麽會不怎麽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