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溫止禮坐在椅子上沉思,直到聽到敲門聲才回應了一聲。春曉推門而入,在溫止禮麵前行了一禮。“不知爺有何吩咐?”
“隨我去見老夫人吧。”溫止禮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春曉過去替他理了理衣袍。
“你就不問問我此行的目的?”溫止禮盯著春曉。
“做丫鬟的自然是不該多問,隻需按照爺的吩咐行事就好。”春曉理好衣袍站到了邊上。
“你和禾洛倒是真的很不一樣。”溫止禮笑了笑朝門口走去。
“奴婢向來是嘴笨的,不比禾洛機靈。多說多錯,沉默是金。”春曉垂眸回答。
“你這溫和的性子,萬一將來新夫人進門,不是得被欺負了去?”溫止禮看向春曉。
“春曉是丫鬟,夫人是主子。沒有什麽欺負不欺負的,若是夫人生氣了,那就是春曉做的不夠好。”春曉神情溫順,她知道溫止禮最討厭下人逾矩,管自己不該管的事情,生出不該有的奢望。深知這一點的她,永遠都隻做自己分內的事,不去比較,也不會去奢求,這也是為什麽溫止禮換了那麽多丫鬟,隻有春曉一直都在的原因。
“到底是春曉,最是明白什麽叫做分寸。旁人都道,你和禾洛能待在我身邊多年是因為你們聰明漂亮又能幹。但是府裏其他丫鬟比起你們倒也不差什麽。你知道能留下的為什麽是你們嗎?”溫止禮說完靜靜看著春曉,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是聽話。”春曉依舊是一副恭順的樣子。溫止禮聽到之後沒有多說什麽,走出了書房。春曉隻是默默跟在後麵,盡一個丫鬟的本分。
禾洛從書房出來的時候,直接去賬房裏找春曉。禾洛向來不擅長處理這些繁雜的事務,春曉不在的這段時間,估計真是堆積了不少事情。
春曉認真地算著大公子院裏這段她不在的時間的收支,以及確認庫房內的物品。本來這種事不該丫鬟來做,但是大公子一直沒娶親,這種管理溫止禮院裏的事情就是她和春曉一起負責。
由於她們做了原本該女主子做的事,老夫人才會覺得她們倆逾矩,對她們倆怎麽都看不順眼。甚至把溫止禮不娶親這件事都怨在她們身上,以為是她們倆想爬上溫止禮的床成為女主子,這才在大公子耳邊吹耳旁風,讓他多年不娶。
和春曉交代完爺讓她過去的事,禾洛就接過春曉的工作,開始整理賬目。禾洛本來打算等春曉回來把這些事情都交給她的,畢竟禾洛看著這庫房裏琳琅滿目的東西,以及賬目上密密麻麻的字就覺得頭疼。
但是比起去見老夫人,禾洛覺得這些東西瞬間都順眼多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事情春曉不在也就該和禾洛做,禾洛之前偷懶了才會堆了那麽多事情。禾洛隻能說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在整理賬目的時候,禾洛不禁想到溫止禮要娶親這件事,長長歎了口氣,為自己以後的日子感到擔憂。整個溫府都說她和春曉真是世間少有的“大權在握”的丫鬟,甚至有人戲稱她們就是溫府的小女主子。
這稱號傳到老夫人耳朵裏的時候,禾洛和春曉可是被關了好幾天的禁閉,後來還是溫止禮親自把她們帶出來的。溫止禮知道事情的經過之後,就勒令府內的下人再也不許亂嚼舌根,這事才算是過去。
當禾洛把賬目全部理清楚,清點了一下東西,又鎖上了庫房的門。出來的時候已經夜幕降臨了。禾洛去書房的時候,正巧溫止禮帶著春曉走了過來。
禾洛聽他吩咐春曉道:“明日你和路羽二人帶著彩禮替我去徐府提親,若是徐敬之問起來,你就說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去。”
“是,奴婢這就去庫房準備彩禮。”春曉說完就退下了。
禾洛見春曉離開,走了過去對著溫止禮行了個禮。溫止禮看到她之後微笑問了句:“什麽時候過來的?”
“就在剛才爺說彩禮的時候。”禾洛笑眯眯地說。
“正好,我這裏有個任務交給你。去把徐柔翎的所有一切調查清楚,我要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包括她的喜好,還有她常去的地方,以及她在徐府還有京城千金小姐圈子裏的人際關係網。”溫止禮的神情依舊溫和,禾洛卻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嚴肅。
“禾洛明白了,明天就去辦。不過,既然是提親,也為什麽不親自去一趟?”禾洛覺得有些疑惑。
“徐敬之絕對不會把他女兒輕易嫁給我,我明日也不用自己親自去碰一鼻子灰。徐敬之不好對付,對付他的女兒可就簡單多了。”溫止禮的眼神平靜,仿佛要求娶人家女兒的人不是他自己。
禾洛了然,一個情緒如此內斂的男人,怎麽可能在乎她一個工具的喜好。自己那一刻沒有自作聰明到認為他會把決定權交給自己真是萬幸。
這件事也讓她進一步明白,這個男人不是她該觸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