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時的孫尚書擦擦腦門上的汗,賠笑道:“下官惶恐,哪能讓二公子破費,下次下官請二公子聽曲兒,還望公子不要嫌棄。”
“孫大人當真客氣,我回去一定讓我兄長知道孫大人的待客之道,回頭讓他好好提拔你才是。”溫止初說完看了遠處的庫房一眼,“孫大人,你這庫房的窗戶若是連我都防不住,也別提能防住誰了。不過是在窗戶上釘上幾塊破木板,就能算上防守嚴密?”
說完溫止初隨手撿起一個石頭朝邊上的一顆樹上擲去,隻見石頭深深嵌在了樹幹裏,周圍還出現了裂痕。
孫尚書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呆呆地看著溫止初離去。
而此時的溫家書房,溫止禮看著桌上的折子出神,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護衛路羽在邊上一言不發,他向來沉默,沉默到你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這也是溫止禮為什麽選擇他當貼身護衛的原因,他不喜歡多話的人。
此時窗外響起腳步聲,路羽立刻戒備了起來。正待他要拔刀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打開窗戶翻窗而入的禾洛。
路羽皺皺眉頭:“你怎麽和做賊一樣,不走正門反而翻窗。”
“你這警戒心也太強了。我今天難道不是做賊去了嗎?”禾洛說完白了他一眼,“不僅做賊去了,還差點被抓著了。”
“如果你隻有這點本事的話,就是被抓著我也不會幫你收屍。”溫止禮總是能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最殘忍的話。
“爺,屬下的命也挺值錢的。”禾洛說完委屈地看他一眼。
“說說吧,查到了什麽?”溫止禮揉了揉眉心,把桌上的折子收了起來。
“是。如爺所料,孫國誌那個老狐狸不過是表麵上看起來的保皇派而已,事實上早已經是柳派的人。我在他書房的暗格裏發現了他和馮深的信件往來。而這個馮深雖然看起來是柳陌行的棄子,早些年就被逐出了柳家,實則這些年依然在為柳陌行辦事。這些年他主要在湖州一帶活動,明麵上好像是回去做點小營生,但是柳陌行在湖州的生意似乎都是他在管理,至於柳陌行在做什麽生意,屬下尚未查到。”禾洛說到這裏就沉默了。
“說下去,信件上說了什麽。”溫止禮平靜地看著禾洛,看不出情緒。
“信件上的內容大體上就是說柳陌行在湖州的生意受到了一點阻礙,希望孫國誌出力解決一下。據屬下的了解,孫國誌就是湖州人氏。”屬下無能,隻查探到這些。
“做的不錯。”溫止禮溫柔地笑笑,“為官之人經商,柳陌行這膽子倒是真的挺大。”
“爺,當今聖上不是也很忌諱官商勾結嗎?柳陌行難道不怕嗎?”此時一直沉默的路羽開口問道。
溫止禮笑笑,看了眼禾洛。“禾洛,你說呢?若是你,你怕嗎?”
“回爺的話,若我是柳陌行,我自然是不怕的。但是禾洛乃一介草民,生死都在爺的手裏,哪有資格說怕不怕。”禾洛說完低下了頭,不看溫止禮的表情。
“他自然是怕的,哪怕他再權傾朝野,能決定別人生死的也就隻有是聖上一人而已。但是錢對於他柳陌行來說,非常重要。”溫止禮說完看著桌上明明滅滅的燭火,“而我,怎麽可能讓他掙夠足夠多的錢呢?”
禾洛站了起來,她聽了這番話,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雖然現如今軍權在皇帝手裏,但是柳家親兵和溫家近衛的能力和水平也一點不比正規軍差。而這正是皇帝最忌憚溫柳兩家的一點,也是皇帝一直動不了溫柳兩家的理由。無論哪家謀反,其後果都是皇帝招架不住的。
“那兄長又需不需要錢呢?”聽著門外傳來的聲音,溫止禮抽出了折子,皺了下眉頭。
“我需要錢自有自己的辦法,不需要你幫忙。”溫止禮說完看了一眼吊兒郎當的溫止初。
“兄長若是不接受我的好意那就罷了,反正我這種人在兄長眼裏不過是一個除了闖禍惹事什麽都不行的廢人而已。”溫止初自嘲地笑了笑。
“確實是個廢物,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還有點自知之明。”溫止禮對誰都是溫和有禮,唯獨對他的這個弟弟從來就沒有好臉色。
“不過今天這個廢物可是救了你最能幹的下屬。”溫止初說完看了禾洛一眼。
“奴婢多謝二公子搭救之恩。”禾洛掛上自認為最完美的笑容對溫止初行了一禮。
“怎麽回事?”溫止禮看向禾洛,眼神犀利。
“回爺的話,屬下今天在孫尚書的書房中查看書信的時候聽見外麵在抓賊,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於是就把東西都放回原位走到門邊聽外麵的動靜,順便想想脫身之法。隻不過,屬下沒想到那個賊不是屬下。但是屬下在偷聽的時候卻不小心發出了動靜,若不是二公子解圍,屬下也無法逃出來。”禾洛平靜地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