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輕易的問到活動舉行的地方,我們到的時候,如玉正把一個麵具往臉上帶。看見我們,她又把帶了一半的麵具摘下,歡喜的跑過來:“若雪姐,你們也來參加這個遊戲?”
卿玨微笑道:“是呢。”
如玉看看我再看看卿玨,半響,說出一句:“其實看著你們也挺相配的。”
卿玨大喜,以對小妹的口吻,對如玉說:“如玉,你還真有眼光,改天請你吃飯。”
如玉高興的說道:“好啊。”
又打量了我一會兒,然後她一把拉起我就走,便走邊說:“我說有什麽不對呢,原來是你沒換衣服。”
“衣服?”我驚訝道:“難道還需要換衣服嗎?”
如玉笑著說:“是啊,所有的姑娘都要穿一樣的衣服,姐,你身上這件紅色的太豔了,卿玨一眼就能把你認出來,那多沒意思。你要穿這樣的,喏,就像我身上的這件,白色的長裙。”
當我換好了衣服同如玉趕過去的時候,大多數姑娘都已經準備好了。卿玨微笑著看我,我帶上麵具,透過麵具上的孔看他,見他嘴唇動了一下。兩個字無聲的從唇畔滑出:“放心。”
隱在麵具下的嘴角冷冷一勾,我有什麽不放心的,心下卻驀地安定下來。
隨著其他姑娘一起轉到厚厚的簾後,換了幾次位置後,站定。簾子被緩緩移開,卿玨他們走過來。透過麵具我能夠看到很多人臉上都顯出茫然的神色,視線轉到卿玨身上,他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麵具上的孔很小,透過這個孔隻能看到很小的範圍。我看到卿玨朝這邊看過來,然後嘴角勾出一個溫暖的笑,提步朝這邊走過來。
我覺得有些緊張,我突然希望他能準確的認出我,盡管開始隻是抱著玩的心態來的,可不知什麽時候,我竟不知覺的沉溺其中。
白底銀邊的靴子在我旁邊的姑娘身前停下,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好在那雙靴子隻停了一瞬便朝著我走來。我鬆了口氣,心想,要是你找錯了,我一定會把你揍成豬頭。
可是那雙靴子並沒有在我麵前停下,而是停在了我的另一邊。我的心又懸了起來,難道他還沒找出來我在哪裏嗎?真傻。
正想著,聽到一聲輕笑,接著臉上的麵具被人輕輕揭去,眼前出現卿玨那張如玉的笑臉。
他抬手整理我的鬢發:“若雪,我說了我會找到你的。”
我其實挺開心,可我不願意讓他看出來,便故意冷著臉走開。卿玨沒料到我的反應,愣了一會而才想起追上來。
我走到一顆大樹下,停下來。卿玨一路跟著我,不知他在想什麽,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見我停下來,他也遠遠的站著,負手而立,看著天邊潔白的雲朵。
當天邊的雲朵變成了金色,卿玨踱步過來,在我麵前站定:“若雪,我喜歡你。”
盡管我之前猜到他可能是喜歡我,我也想到過他可能會對我告白。即使我想到過,我也沒有料到當我真正聽到這句話從他口裏說出來的時候,我的心跳會加快。我竟然會對他說的話有反應,怎麽可能呢,我怎麽會對他有感覺?
於是我說道:“可是我有我要守護的少年。”清華,即使他已經變得陌生,我也還是想要守護他。
我拒絕了他,可是卿玨卻露出微笑:“若雪,你是我想要守護的姑娘,我並不想讓你為難,隻是想要陪著你,那樣,當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就在你身邊,什麽時候,你找到了你的幸福,我就離開。”
他這樣說,我心裏反而有些不痛快:“你——”
不等我說完,他又急急道:“請允許我呆在你身邊,若雪,不要趕我走。”這樣,當你想開口說愛我的時候,我就在旁邊。這句話,他沒說出口。
卿玨,他本是蛇族之王,如今放下身段,這樣跟我說話,他,應是真正愛著我的吧。
我終是什麽也沒有說,輕輕點頭。他高興的擁我入懷,那種伴隨著淡淡腥味的氣息讓我安心。
幾天之後,我們向木淵和如玉告辭,臨走時,木淵把兩封請柬分別遞給我和卿玨。大紅的顏色上是燙金的喜字。
我驚訝:“你們要結婚了?”
木淵攬著如玉,臉上有難得的羞澀:“是啊,我們準備下個月十五辦喜事,倒是你們可一定得來啊。”
下個月十五,還真快啊,我點點頭,我們會來的。
和卿玨一道走著,卿玨問道:“若雪,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裏?”
去哪裏?我想了想,清華此時大概是不希望我回去的吧,他那天明明就是借著長老的任務趕我出來啊,有種無家可歸的感覺呢?
卿玨看著我的神色,猜出了個大概,他試探著開口:“如果沒想好去哪,就同我去蛇族吧。”
蛇族?思索間,遠處傳來打鬥的聲音。我來不及回答他,縱身飛過去。
遠遠的在大樹上站定,遠處是兩方人馬,兩種氣息,是兔子和山羊。嗬嗬,這兩個種族本就不以武力見長,幹什麽學人家打群架。
手指輕彈,兩顆石子應聲飛出,為首的那兩個人“啊”的一聲捂住額頭:“誰呀,誰打我,出來!”
問了半天,也不見有人站出來。那被打的兔子便把手裏的刀對著那隻山羊一指:“說,是不是你偷襲我?”
山羊的兩撇山羊胡一翹一翹的:“屁,我才不屑偷襲你,我肯定是那叉子一叉子把你刺個透穿。”
隨手摘了兩片樹葉飛出去,分別在兩人的耳朵上留下一道印記。然後就見那隻兔子愣愣的伸手在耳朵上一抹,一手血紅,他呆呆的看了兩秒,然後“哇啊,血!”變回兔子原形,一溜煙跑沒了,其他的兔子見沒了首領,相互對視一眼,紛紛化了原形,四散跑開。
山羊見兔子們都跑了,仰頭大笑。卻聽見他手底下一個小嘍囉指著他的耳朵:“老老大,你你你也有。”
“額,什麽?
山羊狐疑的拿手在耳朵上抹了一下,然後兩眼等著手指上沾染的血跡,兩眼一翻,暈了。
“老大,老大——”那群山羊手忙腳亂的抬起他們暈血的王,匆匆離開了。
站在樹上看著地上的卿玨,我下了決心:“卿玨,我不跟你去蛇族了。”我就倒處抖抖那些閑的沒事幹的小妖怪也挺有意思的。
卿玨看著我:“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蛇族沒事嗎?”
“能有什麽事?”
“那好吧,走吧。”
從樹上躍下,於卿玨並肩而行。我們都沒注意到,自我們走遠後,從另一棵參天大樹上躍下一個少年,少年身材欣長,麵容俊美,一雙眼陰鬱的看著我們消失的方向,雙手漸漸握成拳。
在路上走著,難得的安靜。看來妖界幾個大的種族不再插手戰事後,妖界就平靜了很多。不過,這隻是暫時的,妖主一天不確定下來,妖界就不是真正的安靜。但願那位妖主能早點脫穎而出,妖界已經被弄得千瘡百孔了,可經不起折騰了。
天空很幹淨,趕緊的除了藍天就是白雲。我看向卿玨:“卿玨,你覺不覺得,天上好像少了點什麽。”
“少了什麽?”他抬起頭來看天,半響,看著我笑道:“鳥啊,天空上竟然沒有鳥兒呢。”
“可不就是沒有鳥嗎?卿玨,你說天上怎麽能沒有鳥兒呢?它們都到哪兒去了?”
卿玨拿手刮我的鼻子:“能到哪兒去,可能是在家睡覺吧。”
我正色道:“那也不能天天都睡啊,想起來差不都有一百年沒看見它們的身影了,你說它們是不是有什麽預謀?”
說到這裏,卿玨的臉上凝重起來:“這麽一說到真有可能,禽類曆來與我們獸類不和,若雪,你說該不會是它們想要趁機擴散它們的領土吧。”
“嗯,我也擔心,獸族這些年來打打殺殺,整體實力損失不少,若是禽族現在突然發難,它們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靜觀其變吧,”卿玨道。
我想也隻能如此了,總不能帶人打上門去,說我們懷疑你們圖謀不軌,想要趁機擴張你們的領土。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卿玨把行程改到了南方。妖界領地,北方為獸族,南方為禽族。而由於獸族的體型普遍比禽族大,所以,獸族的領土比禽族多三分,這是妖界萬年來的規定。
途中遇到幾個說要一爭高下的小種族妖怪,我順便嚇跑了他們,真是的,素食動物,就好好在家呆著挖挖地,種種菜好了,打個什麽架,閑日子過得太安逸了不成。
一路上都還好,聽平靜的。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們在河邊架起一堆火,準備烤魚來吃。
就在火燒的正旺的時候,天上突然掉下個黑乎乎毛茸茸的東西來。
“砰”的一聲正好砸在火堆上,火星四濺,而那個從天而降的家夥居然沒有呼痛。一動不動的躺著,眼看身上的皮毛已經被火燒著了。
卿玨提著那東西的尾巴,在河裏就勢一涮,它身上的活就熄滅了。
我這才發現那是一隻鬆鼠,長得圓滾滾的鬆鼠,經過了火烤水澆之後仍然沒有一絲動靜,它身上傳來陣陣血腥味。
我看看卿玨:“你說,它不會是死了吧。”
“是嗎?”卿玨提著那隻鬆鼠湊近火堆細看:“好像是沒氣了,烤了吧。”
說完,又把鬆鼠往火堆上送了送,鬆鼠的耳朵動了動,然後細聲細氣的聲音傳出來:“別,別燒我,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