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偶然相遇（3）

  香璃山著實是一座頗為奇特的閃，洛揚拉著阿念往山上走去，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見柳漣的場景，再看這雜草叢生的一片綠色與山下山旁的季節似乎截然不同，再一想那年他還驚奇於柳漣為何武功那樣好，現在想來也是不足為奇了。


  如此之地，造就非凡之人，又怎能為奇？


  一方蓮池，幾朵開著的蓮花，透著淡淡的清香，浮於清澈的水麵，蓮花白色到花瓣尖轉為粉色，說不出的清美。


  這個地方似曾相似，他曾與一人同來。


  隻是那人如今不在他身旁。


  藍衣抬頭間望見洛揚，臉上一閃而過的不知所以，再看洛揚拉著的孩童，臉色就更為驚愕了，許久她才喃喃的喚了一聲姐夫，洛揚緩緩點頭，沒有說什麽直往柳漣那屋裏去了。


  啟門入屋之間，時光戛然而止。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望著理他不足百步，敞開著門，坐在後院台階上的女子。女子背對著他，黑色長發如銀河似瀑布的流瀉，隻簪未插，僅僅是用白色的發帶簡單的捆住，很簡單的綰發，卻那樣的與眾不同，女子身姿婀娜，背對而坐也不難看清有致的曲線。


  桃花伴清風而來，沾染上她素白與風同時飄然的衣裙，宛若仙姿。


  濃烈的酒香刺激著他的每一分神誌，他漸漸走到她身旁，一步一步的，步子很輕，未發出任何聲音，許是怕擾了這個桃花裏的夢。


  他站在她身旁，一臉淡然掩住心裏的所有驚濤駭浪，望著眼前棵棵高大的桃樹與花開花落花滿地的粉色桃花。


  柳漣撩過耳邊發絲直至耳後，淺淺一笑將酒放於旁邊，沒有抬頭看向洛揚，目光有些閃躲，不知道在看向何處，她突然說：“你怎麽來了。”


  洛揚掩飾住的所有情感，在她的話語從她嘴中輕輕吐出的瞬間，全部崩塌，可是，他並未表現的過多，隻是說：“不可以麽？”


  柳漣白皙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勾出一個笑，昏昏沉沉的說著：“誒，你就是你，在夢裏你都是這麽不讓我喜歡。”她半醉半醒的聲音軟軟的，細細的，有著勾人的魅。


  洛揚望向柳漣手邊空空的酒壇就知道她肯定是喝了不少，即便這個時候跟她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就算是聽進去了，酒醒也該忘得一幹二淨了。


  “怎麽，原來你也夢到過我？”洛揚無意間的搭話坐在柳漣的身旁，轉身向阿念輕輕招了招手，示意阿念也過來。


  柳漣點了點頭道：“夢到過，”說完微微斜了斜身子靠在洛揚的肩上，細數著，“在花滿樓的時候，在皇宮深牆大院的時候，在洛玄睡在我身旁的時候，在我被押在天牢的時候……很多次。”


  洛揚臉上閃過一絲波瀾，隨而平靜，伸手想要拂去柳漣身上的一瓣桃花，半空之中，他的手卻被她抓住，一陣奇冷無比過後，她又突然的鬆開，啞然失笑，柳漣說：“不要碰我……我知道……每次你碰我過後，你都會消失……”她又像是在喃喃自語的說，“不過，我也不能碰你……不然，這場夢會醒的很快。醒來的時候，就又隻有……我。一個人。”


  到嘴邊的言語，他還是咽了下去，什麽都未說，阿念到洛揚身邊來，看見了柳漣，很高興的想要撲過去，卻被洛揚拉住了，阿念極為不高興的想要去抱一抱他的娘親，被突然的一隻有力的大手拉住他嫩嫩的小手，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洛揚怕阿念吵到柳漣，下一秒急忙將阿念張開的小嘴捂住，輕聲道：“別哭，讓娘親睡會在陪阿念玩好不好？”


  阿念的動作停止，呆滯的點了點頭，洛揚望著柳漣已經昏昏沉沉的因為不勝酒力而睡去，將她抱起，起身走向床榻。


  所有的不愛，戛然而止。


  他靜靜的抱著阿念坐在床榻旁，阿念小心的揮了揮粉嫩的小手，想要拉住與他咫尺的娘親，可是這咫尺卻似天涯之遠，他爹爹拉著他太用力了，完全夠不到。隻得萬念俱灰的望著他的爹爹，一副小心髒極為受損的模樣，甚為可人。


  洛揚笑了笑，望向身旁躺著的女子，這種真實的擁有感與他而言，卻是第一次。


  ……


  一處黑暗的地方，似乎處於極為低矮的黑暗深處，像極了魔域的宮殿。


  一妖魅的男子掩著玉狐麵具，坐於正坐宮殿的最高處的坐榻之上，身披黑色長袍應該是狐皮所製，披在他的身上顯得優雅而冷漠，腳上一雙玉狐靴盡顯高貴，麵具之下的雙眼，是一雙紅黑色的眼睛，紅是像血的紅，如寶石晶瑩剔透，黑則如打翻了的墨水暈染的混沌不清，不難想到，這是一雙極為深邃狡猾的眼睛，狡猾就狡猾在那雙眼如麵具一樣，似狐狸般的雙眼修長狡猾，全身的妖魅之中，這雙眼最為奇。


  “主上。”一人不知從何處見見步於宮殿中央，單膝跪於地麵行禮，手上捧著羊皮紙卷的書文。


  掩著玉狐麵具的男子僅是望了那人一眼，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任了誰都願俯首稱臣。


  那單膝跪著的人繼續說著：“送來者自稱為主上的‘老朋友。’”


  “老朋友？”那掩著玉狐麵具的人許是笑了，啞聲道，“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