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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尚未終結

  後院膳房的一張石桌上確實放著一些為數不多的板藍根。


  洛揚下意識將那板藍根拾起,瞬間便聞到了一種極為刺鼻的特殊味道,此味並非是板藍根本身的味道,而是附著在板藍根之上的味道,想必這也就是為什麽柳漣在淋雨之後染上風寒,服用板藍根過後有所轉變,實際上毒性才剛剛開始,此時本以為身子已經恢複,卻又成了那副樣子。


  原因是找到了,剩下的則是要找到解藥,而找解藥就難了,首先不知道這毒藥是何人所下,又是為了什麽,再其次是否真的有解藥也是個未知數。


  “銀兒,”洛揚目光停留在這板藍根上,淡淡道,“你可知這板藍根是何人所放於此麽?”


  銀兒搖了搖頭,發呆跟著晃動,她正想說一句不知道,卻被膳房裏一位小花繡提前插了話,這小花繡無論是模樣還是聲音都略略的偏中性風,若不是那顯眼的胸部可以看出是個女子,否則是很難知道此人性別的。


  那小花繡道:“是胭脂姐。”


  洛揚和銀兒目光同時望過去。


  那小花繡繼續道:“幾日前胭脂姐就覺得身子不適,這天氣轉秋許久,想來是染上了風寒,便弄了些板藍根,這板藍根在治療風寒同時亦可以預防著,無太多不適之處,便弄的有些多了,有部分胭脂姐她自己也用過,這些是剩下的。”


  洛揚細細想來,他是知道這花滿樓中的胭脂,不過並不熟識,隻是從前玲兒在他耳畔提過四五次,也偶然遇見過一兩次,便落下個印象。


  “她人呢?”洛揚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問誰的。


  那小花繡搖搖頭並不知道,銀兒隻是記得早上碰見過,但是她急著去抓藥,回來時就沒看見胭脂了。


  膳房裏沉默了沒有多久,甚至是剛剛陷入沉默中,便聽的房外一聲尖叫。


  那聲音,刺耳的很。


  銀兒天生就愛湊熱鬧,這尖叫極為尖銳,聽起來毛骨悚然的很,她想都沒想就按那聲音的源頭去了。至於那小花繡和洛揚是後來跟上的。


  銀兒記得聲音是花滿樓正廳裏傳出來的,而剛到時,那場麵比方才柳漣吐血還要可怕。


  花滿樓的門窗此時都是緊閉著的,今日幾位客官現在已經離開,隻見這屋中躺著個人,雙目緊閉,可怕的是衣著和發飾都無絲毫不妥之處,膚色依舊雪白,臉色還微微紅潤,紅唇皓齒……一切都沒有不正常的,可這人就是躺著,躺在地上,閉著眼睛,周圍站了一圈這花滿樓裏有些位子的姑娘,不過這跟柳漣一比也算不上什麽,老bao此時此刻正跪在地上將那雙目緊閉的女子攬在懷裏一個勁的哭。


  銀兒站在一旁角度正好是看著這群人的側麵,那女子因為躺在老bao懷裏,銀兒也隻能看到個發髻看不到正臉。待到她繞了半個圈,從幾個女子存留的空隙擠進去看到這女子是誰,嚇得她目瞪口呆,幾乎要站不穩,這是……胭脂?!早上還好好的胭脂,怎麽現在就成了這幅模樣?


  “胭脂姐……”


  ——一旁幾個女子也不知道是真心痛還是假惺惺苦作一團,裏麵有個較矮的女子哭起來聲音極為刺耳,像是不知名的那種鳥叫一樣,沙啞的喉嚨硬是要發出尖銳的聲音,能不難聽麽。


  “媽媽,胭脂姐這是……這是怎麽了?”銀兒快步走到跟前去,怎麽說這胭脂姐人還不錯,她記得幾次都是胭脂姐有意無意的相助,這世間不正是你若是對我好,我便對你好麽,她看見這胭脂雙目緊閉便又想起了柳漣,自然是過去問了下。


  “胭脂姐早上還是好好的……”回答銀兒的並非是老bao,而是花滿樓的頭牌之一,這女子長的非常好看,玲瓏應該是嫵媚,胭脂則是嬌媚,而這女子應該是妖豔了,一身紫色,臉上的眼妝極為誇張,將那眼睛襯的極大也極為妖豔。這女子聲音倒是挺好聽,還帶著幾分楚楚可憐的哭腔,“怎麽,怎麽現在就……胭脂姐,你醒來啊,理理我啊……妹妹與胭脂姐那盤棋還未下完……”


  胭脂就這樣……死了?

  銀兒站在這一胖說不出來的震驚。


  而另一旁的洛揚卻是一臉狐疑。


  接下來便聽的樓上是一陣砸東西的聲音,這聲音恰巧是從胭脂那屋裏發出來的,所有的悲傷戛然而止,都一臉驚慌的看向樓上——這是,鬧鬼了?


  所有的人又都還未反應過來,便看見這花魁紅嫣兒艱難的從樓上下來,唇至下顎都還尚存血跡,黑發梳理過卻未綰未係的披在身後,衣裳是件單薄的白衣,裹著厚厚的棕紅色鬥篷,那張臉慘白如紙,雙目無光,就剩血跡留在臉上,刺眼至極。


  “主……主子?”銀兒還沒反應過來,聲音剛剛發出,就看見柳漣已經從這花滿樓出去了,那步子極快,可見輕功是極為好的,洛揚第一個反應就是跟上她,心中也多少因為柳漣那疾步如飛的輕功暗暗吃了一驚——即便是身中劇毒還可以用這輕功到如此境界?絲毫不受影響?

  洛揚的輕功不如柳漣,加上柳漣這速度跟玩命似的,便遠遠落了一大截。


  卻未料到,柳漣直去的正是洛府。


  柳漣進去的速度和氣勢也是無人能阻止,眨眼間便到了玲瓏鎖住的屋外,她將門打開時,玲瓏還在裏麵悠然的喝著茶,麵泛笑意。


  “你怎麽來了。”玲瓏嬌嗔的怪笑亦不知是對誰說道,“怎麽將這樣奇怪的人放進來了。”


  柳漣出那花滿樓時可是覺得渾身都怒道要燃燒起來一樣,可到了這裏,似乎又安靜下來了,她冷靜的道:“玩夠了麽。”


  “你在說什麽?”


  “玲瓏,你心裏難道沒有一點數?我說的什麽,你不清楚?還是,你執意要裝下去。”


  玲瓏一驚,但是嘴上還是一口咬著:“本宮……聽不懂。”


  “聽不懂?”柳漣不怒卻反笑了出來。她就知道胭脂會有這麽一天的,開始她還在疑惑為什麽胭脂都一點不恨她。


  她柳漣可是罰著胭脂跪了那麽久的人呢,她記得,胭脂當初不是很護著老bao護著玲瓏麽,應該恨她才是,可是似乎並不恨她,從她入了花滿樓那一刻起胭脂笑著告訴她許多事情,後來那夜她為了幫洛揚贖罪,第二日破了花滿樓的規矩,被老bao打了一巴掌,之後也是胭脂幫著她的,雖然幫著不明顯,可是那突如其來的請安,是個人都知道這明顯就是在幫,此外百花展時跟她說了那麽多,其實也是故意拖時間。


  佳人樓下那都是身上不知道閣了多少銀兩的男子,僅僅隻是坐在那裏就已經相當於是露個臉自我介紹了。


  可當時,胭脂也告訴過她一句話:“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出這花滿樓,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當時柳漣還未明白,可後來明白了,其實這話裏的意思是如果那百花展上能相得真正有錢的,就跟了吧,這花滿樓的是非之地畢竟是個下九流的地方,留在又能如何,一日成了biao子,這日後也洗不清楚了。


  再後來她成了花魁,胭脂出麵,看上去話語並無意思,實際上是想蒙蔽旁人的耳,讓她不要隨意出來,也是一種保護。


  在想清楚是敵是友之前,這樣的想法正是“友”了。


  可隨即,柳漣又想出了另外一個答案——她發現,胭脂似乎是一直跟著她的,無論是開始還是後來。誰能恰巧知道老bao訓人,就恰巧前去請安?百花展那日不去自己找個好公子偏偏陪她耗時間,日後告訴她讓她不要常下樓,胭脂應該自己都清楚她的話,柳漣不會信才對。


  胭脂一死,她好不容易掙脫了洛揚封住的穴位去了胭脂的屋裏,她果然找到了。


  胭脂的桌上正擱著一種香料,這香料無毒,但是和她自己平日裏抹的香粉混合在一起便有毒了,而且是慢性的毒。胭脂這有一句無一句的幫助,實際上是為了多接觸她,而這最後一句卻不一樣了。


  似乎……是讓她遠離她?

  柳漣在屋中沒有想多久就明白了。


  是玲瓏。


  全部都是玲瓏。


  無論是一開始也好,還是現在。


  從她剛開始走進花滿樓時,就已經錯了。


  “是你……對不對。是你。”柳漣笑著走過去,因為方才輕功用的太狠,此時身子裏疼到厲害,勉強道,“那第一次被你和胭脂遇上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利用了當時我罰胭脂時胭脂的懷恨在心,所以,你告訴她,有一天此仇必報。你嫁給了洛揚喜歡他是自然的,但是更喜歡的是他的這個王爺的身份,可是,你來的時候已經當不了王妃了,所以第一天,你就故意用斷情草,說是我的錯,其實你是想讓洛揚休了我,將我弄到花滿樓裏去對不對?可是,你沒有得逞,之後,我便與洛揚離開了,你就更加恨了,你恨洛揚不愛你,你恨我奪取了本該是你所擁有的東西,但是這第二次你沒有辦法輕易動手,因為洛揚時常在我身邊,你不敢輕易動手。”


  “因為,你怕傷了我,卻又沒能害死我,你也怕傷了洛揚,讓洛揚知道了,所以後來你精心計劃了一場,那次在院子裏是假死吧?或者說……並不是你死了,而是你以退為進,你要讓洛揚記住你,同時恨我,便用了那種方法,沒錯,你成功做到了,洛揚對我恨之入骨,對你愛的痛不欲生,可是呢?可你看到的卻是明罰暗賞,我竟然因禍得福住進了絳紫閣,玲瓏,你恨吧?恨不得殺了我吧?”說完,柳漣劇烈的咳嗽了許久,眼裏卻全部都是笑意,伴隨著血從嘴裏而出。


  “哈哈哈……”柳漣笑的癲狂,滿嘴鮮血,她感覺自己身子痛的快昏過去,可是依然繼續說著,“然後你就買通了管家,上演了那出戲,與其說是戲,不如說真假摻半,想燒死我是真的,可是想點起那場大火卻是假的,故意將我在裏麵燒的半死半活請了人將我又救走,為什麽呢,因為你還要從火裏出來,你怕,你怕我將你一起拉進了火海,對不對?你擔心我‘死’了,洛揚死要見屍,便決定把我藏起來,藏的地方自然是想都不用想的。你離了花滿樓,花滿樓少了棵搖錢樹,你將我賣給老bao狠狠掙了一筆,掙的錢打發了管家一部分,剩下的給了一半胭脂為你做接下來的事情吧?”


  玲瓏看著眼前的柳漣,喃喃自語的叫著:“你瘋了,你瘋了……”她一邊叫著一邊向後麵挪去,滿眼的恐懼。


  柳漣借著玲瓏黑色的眸子都能看到現在的自己有多狼狽。


  但是,柳漣她自己並不在意。


  狼狽,又如何。


  “瘋了?或許。”柳漣步步走近玲瓏,蹲下身子,身手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冷笑的道,“洛揚有了你自然不會去花滿樓,他也沒想過去花滿樓調查,而且我改頭換麵這事情做的無人查處,你當了你的王妃,可是還是不安穩,你怕我有一天回來,不是嗎?所以,你給了胭脂香囊,那種慢性毒藥,想要置我於死地,這慢性毒藥還是太慢了吧,你給了胭脂板藍根,上麵附著著毒藥,恰好與那慢性毒藥相輔,天助你,我淋了雨,染了風寒,剛好服了那板藍根,生不如死了,不過……我沒有想出來,你會殺了胭脂……”


  玲瓏打開柳漣的手道:“因為那個賤人也要護著你!因為那個賤人也來威脅本宮!柳漣啊柳漣,憑什麽天下這麽多人要護著你,那個賤人是這樣,王爺是這樣,甚至是……”說道後來玲瓏已經沒有力氣叫出那個人的名字。


  “甚至是誰,說,你說啊。”柳漣瘋了一樣笑著,雙手沾滿了嘴裏的鮮血,抓住玲瓏的頸,用力的掐,她感受得到,自己越是怒火,身子就越是疼,感覺渾身的力氣跟抽空了一樣,血借著那嘴不斷往外湧,隻剩下手上的力氣,還有她笑的力氣。


  對啊她真傻,洛揚怎麽可能狠得下心放那把火,她卻全部都怪上了洛揚。


  原來……都是這個女人。


  “你該死。”柳漣笑著,手上越來越用力。


  玲瓏閉上雙眼,艱難的擠出了一句:“本宮……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柳漣冷笑著。


  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突然,柳漣被一個人用力的扯開,然後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她跪在地上用力的喘息著,艱難的抬起頭看向這個人……


  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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