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他的妾室
眼看著春意越發濃鬱了，一夜之間葉子竟綠了不少，枝葉悄聲無息的繁茂了許多，柳漣嫁給齊君王也有三個多月了。
“王爺，玲瓏姑娘還有會才到，您先進屋休息會吧。”
管家看著這齊君王從早上開始就守著這府門口前實在是煩，這齊君王要站在府前不說，他也得陪著，雖說他大可不必陪著站，但齊君王哪裏是他可以得罪的主？但想想，人家是等妻子，他是在那曬太陽。還得裝摸做樣的說“不累不累，應該的”也真夠煩的。
應該你奶奶個腿啊，一把老骨頭了，經得起這太陽一曬一上午嗎。管家皺著眉頭心裏念叨也不大敢出聲。
“什麽姑娘，本王說過了，玲瓏是我的妻子，王妃。”
“是是是……老奴口不遮攔，還請王爺……”管家現在熱的渾身汗水隻淌，他才懶得管是誰，王妃就王妃吧。
“行了，你去通知王……”洛揚本想如平常一樣說“王妃”，可是他既然終於娶到了他的玲瓏，又怎麽可以……便改口道，“通知漣兒，在偏殿候著。”
“是。”管家心想著，可以不用站那曬太陽了，也是不錯的，連忙滿口答應的離開。
眨眼工夫，那老管家已經到了柴房門外，心裏暗自盤算著，這王妃也是天姿絕色，隻是可惜了，這王爺太不節製了，娶了一個又一個，眼瞅著這王爺的新歡都快來了，估計這舊愛，要不了多久可能就消香玉損了，叩門道：“王妃娘娘。”
柳漣聽是管家的聲音，自然無戒備之心，冷冷道：“推門進來。”
……
“去偏殿？”柳漣聽過管家的一席話，心道，洛揚平時對她也就不冷不熱的，可能無事的時候會來這柴屋裏看看她，說不出是什麽原因，隻是看看，不說話也便走了，這為何要突然見她呢，而且……是讓她去找他？於是不確定的再次問道，“你說，王爺要見我？”
“當然，為此，老奴特來通知。”管家嘴上抑揚頓挫的說著，其實心裏還是在盤算他的——這王爺已有新歡，而王妃很快就要去地底下報道了，在這之前，不如我來好好享受享受，算是不浪費這天賜容顏了。
而柳漣還在細細的思考洛揚會找她有什麽事情。
管家一臉yin笑，不知何時已經轉到了柳漣的身後，伸出那雙粗糙滿是皺紋的手，正要搭在那香肩之上，要為她寬衣解帶，然後再一吻，就……
這時，銀兒很湊巧的不知從哪裏逛累了，想著回來了，一推開門就叫：“主子。”
管家這手就差那麽一丟丟就可以開始解一帶了，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突然進來，柳漣步子剛好又往前走了幾步，他便抓了個空，心裏咒罵了幾句但又不敢表現太明顯。
“銀兒？”柳漣這才算從思考裏走出來，看向門那裏的銀兒。
管家又繞到柳漣麵前，賠笑道：“王妃娘娘，您是見還是不見？”
柳漣知道自己就是在這裏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就去好了，於是點頭道：“帶路。”
“主子，你要去哪兒？銀兒也要去。”銀兒一臉天真無邪。
“……你啊，屋子裏好好待著吧。”柳漣語氣很是輕鬆。
“嚶嚶嚶，不嘛不嘛！”銀兒見柳漣似乎心情不錯也便撒起嬌來。
“乖啦。”柳漣柳漣衝她笑笑。
“誒！？主子衝我笑了誒！”銀兒一臉滿足的道，“銀兒等你~！”
偏殿。
“管家，你可知王爺找我所為何事？”
“回娘娘，老奴不知。”管家恭恭敬敬的說著，心裏卻罵道：這蠢女人，玲瓏那青樓的SAO貨本就和王爺是老相好，一直沒有接到府中來而已，現在那小賤人也進了洛府，用不了多久王爺定當休了你，倒不如在王爺休了你之前，讓我快活快活。
“那，王爺何時來？”
“這個……”
柳漣有些不快，蹙眉道：“這個，你也不知道？”
管家聽著柳漣的語氣不大對，實在有些厲害，算是恢複了一點人性，不敢往那齷蹉的方麵想了。
“本王，這不就來了麽。”這時，洛揚的聲音在殿門前響起。
管家看著也沒他事了，趕緊一句“老奴還有手上的活兒沒處理完，先告退了。”隨之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柳漣抬頭向洛揚那處定睛一看，洛揚今日墨黑的發以銀色的簪束起，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有些溫柔，她未曾見過。
刺眼的是，他懷中攬著位女子。女子櫻唇瓊鼻，身材纖纖，身著留仙裙，衣著的顏色和秋天裏的落葉有些相似，但是比落葉的顏色要深一些，透著一些紅色，裹著她的身姿美得恰到好處。
柳漣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站在他們的不遠處，聽著接下來洛揚要說什麽。
“漣兒，這是玲瓏。你們今後以姐妹相稱，好好相處。”洛揚望著玲瓏一臉笑容。
“……姐妹？”柳漣喃喃道，“這是……”這時他納的小妾？
“玲瓏見過姐姐。”玲瓏聲音甜甜嬌媚，緩緩行禮，一舉一動甚得洛揚歡心。
“玲兒，其實……”洛揚攬著玲瓏想要繼續說什麽，唇卻被玲瓏那修長的手指遮住了。
玲瓏說：“玲瓏要的隻是王爺的真心，王爺莫要再說下去，玲瓏不會想要那王妃之位的。也請王爺放心，玲瓏會和姐姐好生相處的。”
“嗬……”柳漣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她沒有看那玲瓏一眼，至始至終一直看著洛揚，她說，“是啊，王爺一定要放心，我這個姐姐可是喜歡妹妹喜歡的打緊呢。”可是她騙的了他騙不了自己，她分明就是不高興。娶了妃子才三個月竟然就納了妾，他是多想告訴世人，他不滿意她？
她知道，她和他有名無實，就是進了這洛府也無什麽禮儀和形式，這世人，怕是也沒有幾個知道齊君王會有這麽一個王妃吧。她到底現在還在這裏，是了為什麽。
“那就好。”洛揚看向柳漣，對玲瓏露出的那麽柔情似水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邪笑。
充滿敵意的邪笑。冰冷，無情。
柳漣淡淡道：“妹妹可要好生服侍著王爺，王爺很少對人笑的，今日看著王爺如此高興，我也放放心了，既然無事，便先走了。”
……
柳漣出了偏殿，不知不覺的步子走的很快，洛揚攬著玲瓏的那一幕和她突然在一個夜晚裏，一個不明不白的吻兩段回憶一起重疊，覺得自己似乎透不過來氣，這天如此晴朗，在她眼裏也顯得陰暗。她不知道究竟哪一洛揚才是真的，如果那個夜晚吻著她，或是平常看她的洛揚是真的，那麽這個呢？
還是說，他隻是在玩她，而他現在懷裏攬著的才是真正愛著的？
“姐姐留步。”柳漣此時聽見一個嬌弱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
還能有誰呢。
柳漣停下腳步，轉過身，不願見那張矯揉造作的臉，低頭看著石子鋪的地麵道：“何事？”
玲瓏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跑過去說著：“姐姐，妹妹有些事情不明白，姐姐來這洛府比妹妹早，可否解答妹妹心中的困惑？”
柳漣心想著，自己的事情都沒有想清楚，哪有什麽功夫給你解疑，於是冷笑道：“那可就要讓妹妹失望了。”
“失望？說的哪裏的話。”玲瓏說，“不過隻是玲瓏想請教一下王爺喜歡吃什麽而已，今晚玲瓏想要親自動手給王爺炒幾個小菜。”
柳漣遲遲沒有回複，隻是覺得有些難受。
——是啊，為什麽她自己就沒有想過要討好呢。
——這姑娘討他歡心也許是應該的吧。
“姐姐？姐姐?”玲瓏輕聲喚道。
可是她柳漣也沒有必要討好他啊。
“……我也不大清楚，王爺他……喜歡吃的多著，你去問問……問問，他身旁的下人吧。”柳漣隻是盡量想讓自己顯得正常些，可越是強裝就覺得難受，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說不出話，還是，什麽都不要說了吧，她轉身，欲走，隻聽得一聲嬌弱的“哎呀。”
轉身時，她玲瓏已經摔在地上了，身邊多出了幾個丫鬟。
“妹妹，怎麽了……”
“姐姐你……”玲瓏哭道，“你為什麽要推我。”
“這邊的草叢可是斷情草。”
“是啊，主子你沒有劃傷哪裏吧？”
——也不知那些個三三兩兩的丫鬟是哪裏冒出來的，議論紛紛。
玲瓏輕聲吟道：“這是……斷情草？”
——她聽師父說過，斷情草草葉尖銳無比似有鋸齒，人的皮膚在這草麵前顯得要嬌嫩了，很容易被割傷，若是被割傷，傷口處就會染上斷情草的劇毒。因為鋒利無比含有劇毒，所以被稱為斷情草。
“血！血！”
“啊！”
柳漣望去，隻見玲瓏右手手臂被那草葉劃出極其長的傷口，鮮紅的血液從那個狹長的傷口處滾落出來瞬間染紅了一大塊草坪。
“姐姐……玲瓏哪裏做錯了……玲瓏還不想死啊……姐姐……”玲瓏口齒不清的哭道。
“這姑娘是誰？”
“王爺的側妃。”
“那送去她殿中？”
“不行，她還沒有定下……”
——幾個丫鬟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卻無人想出一個好的注意。
眼見著血越流越多。
這時出現了一個身影，緊張的抱起地上的人兒，冷聲訓斥著丫鬟：“你們三五成群的成何體統！”
“王，王爺。”幾個婢女趕緊跪在地上。
“這種景況，我再也不想看見了。”洛揚輕聲說著，用力抱著女子，正想離開，隻聽得懷中女子閉著眼睛，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口中吐出弱弱聲音，但卻一直沒有停下來，“姐姐……你為何推我……
洛揚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側頭冷冷看著遠處的柳漣道，“你，過來。”
柳漣怔了下，還是過去了。
明明不是她的錯，可是為什麽看上去全部都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