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魔珠陣法(2)
柳漣還沒看清楚這是個什麽東西,卻不料此物速度極快,一個暗綠色的影子想她飛來,帶著鋸齒旋轉急速而發出的嗡鳴聲。她隻好憑借輕功飛躍而過,逃避了,卻不料這東西雖然沒有剛才靈活,但也是會轉彎的,拐了個弧線又往回飛。
柳漣這才明白,這東西速度比那之前更快,而且長出了鋒利的齒輪,不僅僅是攻人體的死穴,而且那齒輪鋒利的可以瞬間斷了人的任何組織。最可怕的是,無論多好的輕功,怎麽躲避,怎麽飛躍,怎麽逃、滑,任你上下左右四個方位的逃竄,始終改變不了你和這東西的距離,而且,你若是不逃,這東西隻會與你越來越近。
最恐怖的是,魔珠本是鋒利,隨著旋轉越來越快,就更加可怕了。
柳漣與那魔珠越來越近,最後無處可逃,隻見魔珠發出攻擊向柳漣衝過去,柳漣心裏暗暗叫了一句:“不好。”隻好閃身從魔珠下方往外一滑,才算逃過了。隻是這一次躲避,被那魔珠鋒利的齒輪斬下了幾絲黑發。
柳漣餘驚未定,那魔珠有一抹比本身的光更亮的綠光一閃而過,緊接著數枚沾劇毒的銀針不止從魔珠的哪裏噴出來,直追柳漣。
情急之下,柳漣看向洛揚那裏,幾個步子就閃到了洛揚身後。
果然——她沒有料錯,這毒針也是一樣會追隨人的。
“王妃,你真是比本王還狠毒,竟然謀殺親夫!”洛揚說著,手一揮,魔珠就把那毒針吸了回去,柳漣一個空翻又站回了府頂。
“若說狠毒妾身真是不及夫君。”
洛揚這一次沒有說話,而是再次直接擲出魔珠。
這一次魔珠的齒輪更為鋒利,空中的某隻小蟲都被斬的一分為二。
柳漣其實心裏很是恐懼,絲毫沒有勇氣正麵交鋒,她方才領略過這魔物的厲害,那麽幾絲發被這東西斬的細小到不見,若是定要硬碰硬,結局肯定就一個——雞蛋碰石頭的答案,嗯,她是雞蛋。
洛揚悠哉遊哉的坐在那樹上,身靠那粗糙的棕色樹幹,頭傾上仰,眼望那藍天白雲,慢悠悠的吐出這麽一句:“王妃,本王很是好奇你的師尊是何許人也,你年齡如此之小,但是武功高強,令師花了不少心血吧?”
柳漣壓根就不想理他,何況此時心思都在這魔珠上。
“王妃啊,其實本王也不想讓你死在這魔珠陣裏的,”洛揚見她對他不加以理睬,於是繼續道,“王妃,你可知道,本王也是不舍得你死的,但是,本王幼時被一位江湖道士下了巫術之咒,說本王不可娶妻,否則妻子過門三日之後必定一言不發,二目無神,三餐不食,四肢無力,五髒欲裂,六神無主,七竅流血,八竅生煙,九九歸一,暴病而亡,死於非命啊。”
柳漣依舊不看它,繼續躲避那魔珠。其實柳漣自己也知道,這麽躲避也不是一個辦法,一個人的體力也是有限的,就怕是最後沒有力氣了……
洛揚沒有低頭,也是繼續望著天,聲速不快不慢的道:“王妃,你說,本王怎麽忍得下心見汝死的這般悲慘,但吾又不可違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哎,長痛不如短痛,王妃,本王雖覺你就此身亡,實在於心不忍,但是,也是為了你好,你就此安心的去吧。”
柳漣畢竟是女子,而且在相離山的那幾年讓她已經忘記了口舌上的狠毒。
自然是不怎麽會罵人,嘴上也說不過洛揚,隻是淡然道:“夫君,請您就此住口。婚事並無媒妁,再說你父母早已去那極樂西方,你有何必常掛嘴邊對二老不敬呢?”
洛揚突然心中一動,側頭看向這一襲白衣勝雪的女子,垂下眼簾,心道:洛揚……你會不會有時候太狠了。
“王妃……你可以試試……站在那上麵。”洛揚用力閉上眼睛,緩緩開口。
柳漣身手上還在同那魔珠周旋,聽這話,心裏一驚。——他為何,為何要告訴自己破陣的技巧呢。還是說,這又是一個圈套……?
但是當她看見那魔珠本是上下無齒輪,上發還有一個像是破碎的口子,就知曉,洛揚絕對沒有騙她。
此時洛揚起身,從樹上跳了下來,左腳落於屋廡殿頂的尖角處,右腳懸空而立,重心穩落於左腳,眼睛看向柳漣。
柳漣不知何時站在屋脊,閉眼凝神,去除耳畔一切雜聲,隻是靜心聽著魔珠旋轉一道道的“嗡鳴”聲,待魔珠接近,這便設下寒冰結界,顏色紫中摻白,魔珠齒輪剛碰結界之壁,隻聽得摩擦的細微聲音,柳漣收起結界,淩空而起,足尖落於魔珠之上的破碎口,身輕如燕,好一個白衣款款,黑發飄飄。
白色的發帶隨風輕動,一身白裙像是一朵綻放的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漣而不妖。
緊接著她借助魔珠強大的浮力,再次彈起,衣袖一揮間,她在上,魔珠在下,勝負結果,正是他們的處境,一勝一負。她翻身一揮雪白色的披帛,披帛一圈,一卷一放,毫無片刻停留,那魔珠以極快速度飛向洛揚。
洛揚是這魔物之主,自是不怕,抬手一接,那魔珠的齒輪在落於他手的前一秒就收攏了,下一秒被他緊緊握住。
柳漣此時從半空中往下落,她一身白衣散發著令人不及的仙氣。實在傾國傾城。
洛揚是人,不僅是人,還是個男人。這場景,他情不自禁的、自然條件反射的、不由自主的……總之是輕功一展,就到了柳漣身旁,半空中將她橫抱在懷中,直到穩落地麵,都未有鬆手放下她之意。
然後。簡單粗暴的抱著柳漣走進了洛府,不經意間有種“抱得美人歸”的感覺。
洛揚和柳漣二人絕對沒有想到身後那些個奴仆丫鬟看著他們不知是何時已經完全呆掉了,見這王妃一襲白衣幹淨如蓮,肌膚嬌嫩如花,眼眸明溪舨清澈,無不倒抽一口涼氣。再看這王爺,當年玩世不恭,娶一個殺一個,每娶妻妾一名,府上那日定有血光之災。最後竟被市井傳有斷袖之癖。
但是這時。
卻抱著一個女子,一個絕世美女進了府裏。這種場景,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千年都難得一見的啊!
“你這是做什麽。”柳漣言語冰冷,識圖從他懷中掙紮出來。
洛揚勾起一抹邪笑,並沒回答她,雙手極其有力,把她橫抱著緊緊的。
其實。
他最後告訴柳漣如何破陣。隻是為殺她。
他深知,告訴他破陣方式,她一定會去試一試。
而那魔珠用他心頭血頤養多年,此魔珠已魔中有靈,靈中有邪,常人光是接近那魔珠都會因為承受不了魔珠上的邪氣而昏厥甚至死亡,有些許修為的人也不可以輕易接近,小則重傷,大則身亡。
除非一身正氣或者仙氣的人,同那魔邪之氣相克……若是一個人身上執念太多邪魔的力量太大,會被這魔珠的力量反噬,可即便是一身仙氣,若是力量不及這魔珠或者和這魔珠相同,那結局肯定也是慘敗。
若不是心如靜水,否則無人能逃出來。
那魔珠的齒輪鋒利無比,洛揚猶記當年有人手持雙刀,卻被斬成了鐵條。
……即便是想要站在那魔珠之上,輕功若是差些便也不可能站上去。
這世間心如靜水,無欲無求,但是身懷武功的人又有幾個。洛揚看了看她,是啊,至少她是一個。
“你放手。”柳漣語氣更加冰冷。
“哈?本王的妃子驕橫跋扈起來,連本王也要打麽。”洛揚聲如其貌,不正不歪,全是邪氣。
“你到底是抱著我去做什麽?”柳漣問道。
“做什麽?”洛揚停下腳步,妖魅如畫的眉眼仔仔細細的看著她道,“你說夫妻成婚的大喜之日應該做什麽呢。”
“做……什麽。”柳漣其實隱隱猜到他話裏的意思,最後幾個字聲音小的像是唇語。
“嗯哼,”洛揚眯了眯眼睛看了看她的胸部道,“洞房。”
柳漣伸手往胸前一遮,微微蹩眉,側頭望去,對麵的房子……嗯,也不是什麽房子。
準確的說。
這是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