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8:結局篇:挺好的吧
“我曾告訴過她,不過是嘴唇相碰的一句話而已,沒有必要那麽認真,他卻說什麽說到的事情就要做到,否則上天總會從別的地方拿走你現在擁有的。”
“程淺言,他為了你,連自己的家都不要了,他連自己的家人都可以算計,連血脈相承的親情都可以不顧及,除了麵對你,他已經變成了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的人!”
顧宇初的怒吼聲驚動了華宏和幫傭們,他們匆匆出來。
程淺言也驚然回神,他知道顧宇初的憤意來自哪裏,是當年顧陌年將他算計留在匯城,也是顧陌年一人手段囚禁隔絕了顧寒,顧寒重回A市一句話都沒有留就離開了人世,這是顧宇初心中的死結。
抬起眼眸,程淺言直視著顧宇初那張憤怒的麵容,忽的,她卻答非所問:“顧宇初,你想見傾語嗎?”
她忽然的話,讓原本還在激怒之中的顧宇初一下怔住,因為生氣而微微扭曲的表情也一下僵直住,他近乎發懵的看向程淺言,喉嚨發緊得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見他失神良久,程淺言再一次出聲:“我可以帶你去見裴傾語,但是你別後悔。”
顧宇初那還能想到別的,他一把抓住程淺言的胳膊,出聲說道:“她在哪裏?你帶我去見她!”
“見到了她,你又要做什麽?”
“我要帶她回家!”顧宇初道。
當年裴傾語以自身清白為籌碼,讓他保全名聲還解除了婚約,雖然是裴傾語求他將她流放,可是這些年他還是自責,那樣的情況他怎麽能讓一個女孩子去扛。
他想,為唯一的補救,或許就是將她帶回裴家了。
卻不想,對於自己的這個想法,程淺言卻是笑了,那樣輕蔑,那樣不屑。
“華叔,我離開一趟,最遲明早回來。”
隨後,程淺言上了顧宇初的車,直奔機場,在車上的時候也同顧陌年在電話裏交代了一番,登機之前更是聯係身在桐城的淩霄準備。
飛機起飛,顧宇初的心中卻是帶著一縷不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仿佛有一塊石頭壓在心間,隻得找程淺言一同說話:“這些年裴傾語並沒有出國,她一直都在桐城是不是?”
“是。”程淺言點頭,“她一直都在桐城。”
“她在那邊做什麽?她生活得好嗎?”顧宇初又問。
這一次,程淺言略微思考了一陣才說道:“挺好的吧。”
本就沉重的心情,在聽到程淺言這樣的一句話後,更是難以言說的陰霾,顧宇初企圖轉移話題,他問:“你這幾年一直都在桐城,裴傾語也在桐城,冷萌萌是不是也是在桐城?”
“一開始在,後來不在了。”程淺言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現在也不知道冷萌萌在哪裏,冷萌萌的事情,我幫不到你。”
到了這裏,話題仿佛是被終結了,隨後兩人再無攀談,直至飛機降落,走下飛機。
顧宇初從未來過桐城,這第一次到來,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淩霄早就在機場外麵等待,見到程淺言和顧宇初出來,他馬上迎上去:“言小姐,顧總。”
程淺言點頭,看了旁邊顧宇初一眼,對淩霄說道:“開車去春園。”
淩霄怔了一下,卻也沒有說什麽。
顧宇初以為春園是一處小區,可是看著車子越來越往郊區開,顧宇初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不禁出聲問:“他住在郊區嗎?”
“嗯。”程淺言閉目養神,一字回應,很顯然是不願意多說什麽,顧宇初也直接閉了嘴。
周圍的景致越來越貧瘠,最後最後甚至是爬上了一座山,隨車窗望去,滿目荒涼廖無人煙。
這哪裏像是有人住的樣子,顧宇初質問程淺言:“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這究竟是在哪裏?”
卻在這是,車子停下,淩霄提醒:“到了。”
程淺言這才睜開了眼,隨後直接下了車,根本沒有理會顧宇初。
顧宇初隻得下車,卻是赫然看到車子前方的位置有一處搞搞聳立的石門,石門的頂端赫然刻著“春園”二字,透過那巨大的石門,顧宇初分明看到裏方林立著許許多多的石碑。
這是……墓園?
顧宇初背脊一顫,仿佛是有人將自己的神經都給握住了。
恰時,程淺言出了聲:“來都來了,不去看看嗎?”
說完,自己率先走了進去。
裴傾語的墓碑在靠邊沿的位置,墓碑上沒有多餘的贅述,唯有一個名字,出生年月,還有離開的日子,那張照片已經不再新,很顯然她走了已經不止一年兩年。
照片上的女孩兒笑容飛揚,仿佛是不明世間險惡的精靈。
程淺言站在墓碑前麵,有寫自責:“對不起,我沒能遵守約定,因為想著你不能回家,有人會自責一輩子。”
顧宇初也不知道何時走了過來,他看著墓碑上的照片,他的喉嚨也是有寫發緊,他問:“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這些年他都隻以為是裴傾語留念外麵世界的自由,卻不想她竟然已經不在人世。
“碑上不是寫了。”程淺言道,卻還是替他解釋,“離開A市的第二年春天,她就走了。”
“為什麽她要一個人偷偷跑來這這裏?她……”
麵對顧宇初的不能理解,程淺言替他解釋:“是癌症。”
“子宮癌變,癌細胞擴散,命不久矣。”程淺言緩聲說道,“正因她知自己命不久,所以當年她以那樣的方式讓你擺脫與她的婚姻,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來說,什麽名聲什麽清白,都不再重要。”
“可她為什麽非要走?”顧宇初問。
“因為不舍。”程淺言道,“因為她的父母會不舍,因為她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因為有些醜聞不能被人知曉,不能公之於眾,所以她寧願讓所有人都以為她還活著,活在某個角落,隻是不願意回家而已。”
聽著程淺言說著裴傾語一定要離開家的理由,他簡不敢相信,可是忽然想道多年之前裴傾語跪在他的麵前,求他將他逐出A市時的決絕,又覺得這才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