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3:塵埃落定我好累啊
然後第二日第三日,顧陌年都沒有出現在顧家,仿佛是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哪怕媒體聲音那麽多,他都不曾出現。
第三日的下午一點十八分,顧寒的心電圖成為了一條直線,最後一口呼吸沒在有機會吐出來。
顧寒病故的消息第一時間傳遍A市,顧家立即便布置了靈堂,而當晚,消失兩天的顧陌年回來了。
他的回來讓顧宇初極度不滿:“你還來做什麽?人都沒了你還回來做什麽?你不是要離開公司離開顧家嗎?你走,你現在就走,以後都不要再回來!”
顧陌年沒有理會他,徑直就往裏走,顧宇初重新將他攔下:“你現在又是什麽意思,要走的是你,要回來的也是你,你當顧家是什麽,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隔了兩天,顧陌年臉上的那道清淤更加明顯,甚至是有些腫,麵對顧宇初的驅逐,他道:“我現在不和你吵,這件事情過後,我就走,不用你趕。”
“我現在就叫你走,你聽不懂嗎?”
程淺言是陪顧陌年一道來的,她上前將顧陌年護在身後,對顧宇初說:“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有什麽事情等老爺子的後事辦完了再說。”
“程淺言你起什麽哄?你還沒有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你就這麽護著他,他現在能對自己的父親這樣心狠手辣,你就敢保證他能對你好一輩子?”顧宇初被憤怒蒙蔽了心,理智於此刻的他而言,簡直就是多餘的東西。
一聽顧宇初對程淺言不敬,顧陌年忽的上前,兩人之間氣氛頓時驟變,箭弩拔張。
這邊的爭吵引來了顧行徽和顧飛飛,兩人趕緊將顧宇初拉走,這才避免了兩人打起來。
顧宇初走後,顧陌年拉住程淺言說:“言言,你回去吧,回去照顧好恩恩,你每天也還要開會,這邊的事情,你不用管,等這邊結束後,我會去找你。”
“顧宇初那個樣子,肯定還會找你麻煩,我建議你,都告訴他吧,他是成年人,不論現實多殘忍多不堪,他都應該去承受。”程淺言建議道。
顧陌年到:“再說吧。”
“好,那我先回去,有什麽你就告訴我。”
程淺言並沒有讓顧陌年為難,而她也的確是沒有資格留在顧家,畢竟她和顧陌年沒有結婚,而且,她即便是釋懷了那些往事,可是她也不太願意去送顧寒。
就這樣吧,其實也挺好。
從此以後,顧家那一輩和簡溫之間的恩怨,也徹徹底底的了結了。
隨後,程淺言離開了,而顧陌年也換了孝服前往靈堂,他望著那個嶄新的靈位,然後跪了下來。
不論如何,顧寒是他父親不假,沒有顧寒便沒有今日的他,如今顧寒身故,他作為子嗣,應當送他,敬這最後一場孝道。
整整三天,顧陌年未曾起身,仿佛是沒有靈魂的鐵人一樣,不吃不睡,除了上衛生間,他一直都跪在靈堂裏守著,不眠不休,誰也全勸不走,誰也勸不動。
中途的時候,顧行徽實在是擔心顧陌年會垮掉,顧宇初又完全不管,和顧陌年隨時都是冷眼相向,於是派人去請了程淺言,可是去的人確實隻身而歸,唯有帶來程淺言的話:隨他吧。
因為顧寒這幾年並不在A市,而且剛回來沒到三天就病故了,以至於顧寒的喪事並沒有大辦,這也是因為秦曦帶回來了顧寒的口頭遺囑:身後之事一切從簡。
三日後,出喪儀式唯有宗親在側,本該由長子捧著骨灰盒,但是顧宇初沒有讓顧陌年去做這件事情,因為他說:“你不配!”
這天的天氣不太好,細雨蒙蒙。
顧宇初抱著顧寒的骨灰盒從禦景山莊出發,前往顧家墓園,並親自將骨灰盒放入棺木之中,親眼看著棺木下葬,新的墓碑被堆起起來,鞭炮聲響,喪禮徹底結束。
顧宇初的臉色實在不好,他悠然回頭,卻發現人群之中竟然沒有顧陌年的身影,顧飛飛解釋道:“二哥,你那句話傷到大哥了。”
“是他過分在先!”顧宇初不以為意,牽著身邊的顧沐陽,徑直離開。
很快,墓園眾人漸漸散盡,對麵山坡的一平地之中,顧陌年宛如木樁一樣站立著,飛落的細雨已經沾濕了肩頭,頭發上也是一片白茫茫的細微水珠。
不知過了許久,冰涼的雨滴不再落在臉上,顧陌年一仰頭,才發現有一把打傘撐在了自己的頭頂,他轉頭,看到的是程淺言那靜默溫柔的臉龐,他低聲詢問:“你怎麽來了?”
“不放心你,就來了。”程淺言上前與他並肩站立,他看向那邊的墓園,因為太遠,看得並不真切,但是墓園裏已經不剩一人,她問,“靈都守了,怎麽不去送最後一程?”
顧陌年的牙槽咬了咬,過了許久才吐出三個字:“我不配。”
程淺言的心,仿佛是被人握住,她拉住他的手,寬慰道:“心到就好,你別自責,要是不放心,現在那裏沒人了,我可以陪你去看看他。”
“不了。”顧陌年搖頭,“言言,我有點累。”
“那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嗯。”顧陌年點頭,十分聽話,隨後便和程淺言一道下了山。
山下停著車子,淩霄就守在了車旁,見到兩人過來,他馬上來開車門。
回到北灣別墅後,顧陌年洗了澡便去休息了。
程淺言輕輕退出房來,淩霄卻是不放心,他問:“言小姐,年少他,沒事吧?”
“睡一覺就好了。”程淺言道。
這些年顧陌年看似工作清閑,可他心裏承受了太多,如今一切都會因為顧寒的離開而被帶走,他才會真正快樂起來吧。
終於,他可以為他自己而活了。
顧家這邊,短時間裏辦了兩場喪事,這對顧家來說,也會一場不小的打擊,善後工作還有不少。
一周之後,顧家這邊已經沒什麽事情,所有人都要開始步入正軌,顧行徽也準備要回到花海,卻在這時,顧陌年的助理邢聰忽然到來:“徽總,年少說,來向您要債了。”